天明雞叫,日出東方,無人知道翠紅樓發(fā)生了命案。
香玉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后,李媽媽財迷了雙眼,怕壞了翠紅樓的名聲,影響了“揭紗儀式”,竟然連官都沒報,還不許翠紅樓的人聲張出去,悄悄命人將香玉的尸體連夜丟到了亂葬崗埋了了事。
房中,夏桃芝蕭連緒二人也是一夜未合眼。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心緒難平。
夏桃芝在房中來回踱步,很是懊惱:“早知道那個香玉如此不靠譜,就不該用她提供的迷藥。不但沒把軒轅庚放倒,反而又讓他跑了!”
蕭連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但可以肯定的是,軒轅庚那時裝暈,大概是想將幕后的人詐出來,誰知……”誰知,香玉竟然一時起了貪念,招致了殺身之禍。一想到香玉的死狀,夏桃芝還是一陣后怕。軒轅庚將香玉的脖子“咔嚓”一聲捏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脖子也跟著折了一下,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仿佛軒轅庚掐的是她的脖子一般!啊贿^話又說回來,當(dāng)時我們也沒細(xì)想過,一個煙花女子的房中竟然備著這種害人的藥,香玉可能已經(jīng)是個慣犯了!
“但說到底,她還是因我們而死……”
“早知道會這樣,不該將她拉下水的……”
她不停的走來走去,念念有詞,弄得蕭連緒不勝其煩。
“那是她貪得無厭,咎由自取!”他不耐煩的道:“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晃得我都頭暈了!”
夏桃芝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在桌前坐了下來:“總之,我們現(xiàn)在算是暴露了,軒轅庚隨時有可能殺回來!
蕭連緒沒忍住,脫口問道:“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怕軒轅庚?”
“……我哪有怕他?”
“那昨晚嚇得不停發(fā)抖的是誰?”
還有,抱著他不撒手的又是誰?
夏桃芝老臉一紅,顯然也想到了昨晚的窘態(tài),忙將話題轉(zhuǎn)了,“對了,那時似乎聽見你說軒轅庚的玉墜子有古怪?”
蕭連緒點點頭,“不錯。因為他的那塊玉墜,我似乎在蕭家見到過……
“你在蕭家見過?可軒轅庚說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我應(yīng)該不會記錯的,我確實在蕭家見過這個玉墜子。”
“那我就有一個結(jié)合事實的小猜想了……你想不想聽聽?”
“不想!
蕭連緒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誰知道她那張嘴能說出什么來?
夏桃芝才不管他想不想聽,張口就來:“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玉墜子原來是你爹的,然后轉(zhuǎn)送給了軒轅庚的娘,莫非軒轅庚……其實是你失散多年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否則無法解釋為什么蕭連緒在蕭家見過的這個玉墜子,最終竟然變成了軒轅庚母親的遺物。夏桃芝分析得津津有味,“哎呀,那軒轅庚說要找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報仇,難道他的仇人就是蕭家?那你可就危險了,表哥!
蕭連緒怒了:“你胡扯什么?”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還有……“不準(zhǔn)叫我表哥!”
夏桃芝撇了撇嘴,小氣鬼……也不是不可能啊,這種狗血劇情話本里多的是……
蕭連緒振振有詞:“你沒聽見他說自己姓吳嗎?又不是姓蕭!
夏桃芝:“……”這么明顯的胡扯的你也信?那我還能說自己姓宋呢。
“你與其在這胡亂猜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想另一種可能性!
“嗯?什么另一種可能性?”
蕭連緒冷哼了一聲,睚眥必報的小人嘴臉暴露無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軒轅庚的仇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夫君,陵王殿下?你可別忘了,軒轅庚那時在摘星臺上被陵王殿下刺穿了雙肩,釘在石壁上的事情!
嘖,這小肚雞腸的蕭大草包不提,她還真的忘了這事了。這么說軒轅庚是來找傲嬌太子報仇的?但從昨晚的情形來看,他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不僅好了,似乎還更厲害了一些。
“你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太對。軒轅庚說他的仇人害得他家破人亡了,而傲嬌太子只不過吊打了他一頓而已,似乎跟家破人亡還相差甚遠(yuǎn)吧。
二人討論了半天,最終又累又困,決定先睡一覺,補(bǔ)足精神再做商議。夏桃芝毫不客氣的霸占了床,沾枕頭就睡,蕭連緒只得將兩張椅子拼在一起,湊合著躺下,也睡了過去。
夜幕漸漸降臨了,長街口一片昏暗,整條大街上只有翠紅樓的門口飄著兩掛紅燭燈籠,在暗夜中格外醒目。翠紅樓的大門緊閉著,里面卻十分熱鬧,隱約能聽見絲竹聲聲,滿堂喝采。
為了這位“瀟瀟姑娘”,李媽媽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不但花重金將翠紅樓的大廳布置一新,還挑選了整個翠紅樓最出類拔萃的幾個姑娘獻(xiàn)演才藝,讓一眾看客大飽眼福。
當(dāng)然,這壓軸的大戲,還在這位轟動全城的“瀟瀟姑娘”身上。眾人等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這一刻,紛紛伸長了脖子,向臺上望去。
高臺之上,從梁上直垂而下的月白絲幔,長長柔柔直垂至地面,籠在臺邊,無風(fēng)自舞。幔后若隱若現(xiàn),坐著一位著大紅紗裙的女子,身姿妙曼不可言語。她低頭撫琴,神情專注,氣質(zhì)脫俗,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的琴聲深邃干凈,似將浮華撇盡,讓人沉醉其中。
一曲罷,掌聲雷動。
隨后李媽媽喊出了起價五百兩,全場嘩然。五百兩,這可是天價了,要知道在鎖玉城這種小地方,從來就沒有超過一百兩的姑娘。但天價歸天價,色迷心竅的眾人還是心動的很,尤其是想到李媽媽曾經(jīng)暗中許諾過他們的贈禮,更是垂涎三尺。
“我出六百兩!”
“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二百兩!”
……
場面異常激烈,這可能是翠紅樓有史以來最輝煌的時刻了。李媽媽的眼中閃著金光,心里的如意算盤撥得劈啪作響。
但隨著價碼被越叫越高,許多人紛紛望而卻步了。為啥?沒錢了唄,只能抱著手看好戲。
到了最后,只剩下兩個人在較勁。
只聽其中一位員外老爺激動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怒道:“三千兩!我看哪個不長眼的還敢跟老爺我搶人?!”
全場一片靜默。
另一人霎時偃旗息鼓。三千兩……賣了他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算了算了……
夏桃芝也驚得伸了伸舌頭,我的親娘誒,蕭大美人真值錢啊……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位員外老爺就要抱得美人歸了的時候,二樓不緊不慢的飄出一個聲音:“……三千零一兩。”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二樓。
二樓雅間的那位客人一直沒有吭聲,卻不想原來一直等在這呢,而且這價出得也太氣人了,不多不少,就多出一兩銀子,很有些玩弄的意味。
員外老爺被氣了個半死,跳起腳來指著二樓罵道:“是哪個混賬東西故意跟老爺我叫板?”
二樓不慌不忙,傳出一句:“是你爺爺,不服來戰(zhàn)!
“你!”那員外氣得跺腳,對著家丁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上去給老爺狠狠的揍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幾個粗壯的家丁領(lǐng)命去了,豈料剛剛上了二樓,不知遭遇了什么,紛紛慘叫,滾了下來。
全場一片慌亂,眾人慌不擇路的紛紛外逃。
那員外一看碰上了個硬茬,也不敢再硬碰硬了,混在人群里逃了。
李媽媽怎么也沒料到最后竟然會出這種亂子,以為到嘴的鴨子要飛了,正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二樓又飄出一句:“李媽媽,這美人兒歸本公子了,讓她回房等著,本公子隨后就到!這是定金,剩下的事成之后再賞你!”
話音剛落,一聲破空,從樓上飛下一物“嘭”的一聲直直插到李媽媽腳邊的地上。那是一把飛刀,刀尖上插著三張千兩銀票,刀身還在顫動著,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聲。
夏桃芝和蕭連緒同時變了臉色,心道一聲好內(nèi)力!
李媽媽歡天喜地的收了銀票,笑出了一臉褶子,聲音都變了調(diào):“哎喲,我說這位貴人吶,您就等著吧,今晚啊包您滿意!”
夏桃芝伸著脖子,踮起腳看向二樓,心中有些不安,莫名覺得這個人小賤小賤的樣子非常像某人的作風(fēng)。她離得遠(yuǎn),聽不出聲音究竟是不是他,但賤成這個德行的,似乎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雖說為了掩人耳目,她故意將兩道眉毛畫的又粗又濃,還連到了一起,連蕭連緒都夸她丑得奇特,不忍直視。但她還是擔(dān)心,怕會被認(rèn)出來。若真是那人的話,恐怕騙不了他,畢竟那是這世上最聰明最狡猾的一只狐貍。
而且,她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快來。大爺?shù)模∧橙司谷灰矔䜩磉@種地方。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果真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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