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認真思索的時候，就愛拿筆敲桌子。
一下，一下，又一下。
寧老太太的死，有幾個疑點，他必須得問清楚。
“警察同志，這就是我們寧總，這家的戶主。”陸巖攙扶著站不穩(wěn)當(dāng)?shù)膶幮l(wèi)國，來到了葡萄架下。
寧衛(wèi)國微微點頭：“你們好。”
陳隊起身：“寧總，對您母親的死，我們表示同情不過有些事情，按照正常程序，我們必須要了解清楚。”
“明白，剛才我實在無法接受事實，耽誤了你們的時間，還請見諒。”寧衛(wèi)國也跟著客氣。
接下來，陳隊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寧總，據(jù)我所知，你家老太太平時身體健康，為什么精神突然受到創(chuàng)傷？有醫(yī)院證明嗎？”
寧衛(wèi)國默了默，說：“我弟弟犯了大錯，相信你們都知道了。”
寧衛(wèi)東判刑的時候，部隊直接在電視上公放，對那些亂伸手的貪官給予震懾作用。
所以整個第四軍區(qū)，都知道寧衛(wèi)東盜竊了部隊上的東西。
偷的什么不知道，反正傳什么的都有。
“我媽最疼的，就是我那個弟弟，他出事后，弟妹帶著侄子回了娘家。”
“我媽受不了刺激，起先是胡言亂語，暴躁不安。”
“后來越來越嚴重。”
寧衛(wèi)國抬起包扎過的手：“瞧，昨天發(fā)瘋的事情，直接咬掉我手上一塊肉。”
“我找藥箱的時候，她就趁機跑出去了。”
鄭隊又問：“你們家有保姆，還有保鏢，他們怎么沒攔著？”
寧衛(wèi)國苦笑：“警察同志，我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媽瘋了，我會讓太多人知道嗎？”
“剛才你進來也看見了，保鏢全部不在，都讓我調(diào)回公司了。”
“兩個女兒，樓上睡覺賤內(nèi)不當(dāng)事，保姆一個女人，攔不住的。”
“等發(fā)現(xiàn)老太太跑出去，我們出去找了好幾圈，還敲鄰居的門打聽，都沒找到。”
“誰知道”就掉進了臭水溝！
寧衛(wèi)國也沒想到呀。
他眼淚又流下來，捂著頭悔恨不已。
“”對方說的，看似合情合理。
寧衛(wèi)國反應(yīng)也實屬正常，但鄭隊總覺著哪里不對：“我們能檢查一下老太太的臥室嗎？”
寧衛(wèi)國哭聲一止，然后說：“可以。”
陳隊帶著人，直接進了寧老太太的臥室。
路過客廳的時候，他特意觀察了寧奕殊。
寧奕殊依舊抱著貓，低著頭，姿勢變都沒變。
寧可欣也不敢抬頭，靠著寧奕殊肩膀，做悲傷的模樣。
陳隊收回目光，進了老太太的臥室。
臥室里雜亂無章，床頭柜上的東西，全部散在地上。
被窩也很凌亂。
陳隊并沒有看見那五盆曼陀羅。
昨天寧奕殊就把花收走了，不過他還是聞到了些許花香。
幾個警察四處觀察一番，還掃了幾處指紋。
出來的時候，他們采集了寧家所有人的指紋。
“不好意思，程序需要！”陳隊這樣給寧衛(wèi)國解釋。
誰也都沒有反對。
采集到寧奕殊的時候，陳隊突然問：“我怎么聞到老太太屋里有花香，卻沒有看到一個盆栽或者花瓶？”
寧衛(wèi)國：“”
他控制自己不看寧奕殊。
寧奕殊開口：“我養(yǎng)了花，花在我樓上擺著，要去看嗎？”
“方便的話，我們要去檢查一下。”陳隊就是覺著寧奕殊奇怪。
不像死了奶奶的模樣。
寧衛(wèi)國想阻攔，又怕引起警察懷疑。
寧奕殊已經(jīng)采集完指紋，她起身：“我?guī)銈內(nèi)ァ！?br />
陳隊默了默，跟了過去。
寧奕殊屋里，一塵不染，五盆曼陀羅擺在窗臺上，煞是好看。
陳隊也沒見過這種花：“這是什么花？”
他伸手要摸。
“別摸，有毒！”寧奕殊冷冷提醒了一句。
陳隊的手，一下子在曼陀羅花上停住。
他問：“有毒，你為什么還養(yǎng)？”
寧奕殊抬起頭，目光明亮清冽：“我說，我想提取里面的山莨菪堿、阿托品及東莨菪堿，給我奶奶下藥，你信嗎？”
“”陳隊一怔。
寧奕殊掏出兜里的錄音筆：“她瘋了之后，就開始胡言亂語，甚至說我媽媽死的有問題。”
“瘋子的話，有時候比正常人說的還真。”
“我氣急了，知道自己養(yǎng)的這些花有毒，就想提取里面的東西，投毒算了！”
“可惜她報應(yīng)來太快，我沒機會下手！”
“”突然聽到寧家隱秘，縱是跟犯罪份子打了多年交道的陳隊，也有點無所適從。
“她是個殺人犯！”
“昨天她又發(fā)瘋，我存了心眼，把她的話錄了下來。”
“可惜了，我沒機會下手！”
寧奕殊磨著牙，瞋目扼腕。
她從口袋里，掏出錄音筆，扔給了陳隊：“這是錄音筆，你自己聽！”
陳隊攥住錄音筆，并沒有立刻聽：“寧小姐，你知道自己說什么嗎？”
“知道！”寧奕殊說：“你不就是看我不難過，懷疑我嗎？”
“我就坦白告訴你，我為什么不難過的原因！”
“一個害我媽媽的人，死了活該！”
“只可惜，我沒能親手掐死她，喂她毒藥，摁她溺水，將她千刀萬剮！”
“”陳隊打了個冷顫。
警察調(diào)查完就走了，家里又只剩寧家的人。
王曉琴做好了飯，都沒胃口吃。
寧可欣學(xué)校請了假，安慰完寧衛(wèi)國，就端著點吃的，去安慰李秀梅。
李秀梅躺在床上，哼哼嘰歪的。
寧可欣將食物往床頭柜一放：“起來吃東西！”
“你怎么跟你媽說話呢！”李秀梅一下坐起來。
寧可欣氣：“你又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
“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沒良心，我干什么不都是為了你！”
“你奶奶怎么瘋的，你就不懷疑？”
“家里有這種害人精，你說你怕不怕？”
“她為她媽報仇，會不會連咱們也給吞了？你媽是怕你受傷害！”
寧可欣就不愛聽這話：“奶奶惡毒，死了活該！”
“太惡心了，竟然用那種陰損的方法，去害一個孕婦，還是個人嗎？”
寧老太太的惡，超出所有人想象。
關(guān)鍵是她還死不悔改。
寧可欣說完，狐疑的望著李秀梅：“媽，你之前說那些話，是不是要害姐姐坐牢？”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也干了虧心事兒，所以才害怕，才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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