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瞅,皺著眉頭趕緊攔住他們,這地方太詭異了!若按現在的時辰算,這會兒應該是晚上,可眼前的天際,竟是灰蒙蒙的,說黑不黑,說白不白,有種道不出的隱晦!
更為關鍵的是,這地界身處藏區高原,冷不冷的咱就不說了,可它竟然沒有一絲的氣流波動,哪怕是一丁點都沒有!完全像是一座被封住了時間的鬼城!
說實在的,或許是我太敏感了,朗措這一出事,把我給嚇怕了,真不敢再有絲毫的麻痹大意,自以為是的掉以輕心!萬一決斷失誤,那搭進去可不是時間,是命!
我蹲下了,捻了一把地上積落的陳灰,放在鼻子上仔細聞了聞,還好,沒有尸氣的味道,也沒有迷魂的彼岸花香。
估計可能是久不經太陽照曬,上面霉氣很重!我又站起來,眺望了一下遠處的古城,土坯、磚瓦具在,很真實,不像是倒映而來的蜃景。
我擱這兒瞅了半天,也沒瞧出啥破綻!身后的幾個學生,你一言我一語的,等的很是不耐煩,一個勁的給嚴教授吹耳邊風。
被他們一鼓搗,嚴教授也耐不住性子了,走到跟前問我:“賢侄啊,我見你瞅了半天了,可曾看出了啥門道?”
我搖了搖頭,皺著眉對著他回道:“還沒有,不過我總感覺這地界兒,奇奇怪怪的,不像是啥福地!”
嚴教授聽我說完咯咯一樂,拍了拍我肩膀說道:“走吧,老干杵著,也不是個辦法!這前邊古城里,住的究竟是鬼煞,還是菩薩,那也得等拜過了才知道!若不這樣,難道賢侄還有其他路徑可走?”
我細一想也是,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那是去羅馬!眼下我們只有一條路,除了進古城,還真沒什么好的選擇。于是我一咬牙,對著大伙說道:“走,管他前面是什么呢,就是閻王殿,咱們也得先去會會小鬼,見一見閻王再說!”
幾個學生聽我這么一說,都挺興奮,哼著小曲唱著歌就下了夯土臺階,沿途還不忘本行的,研究了一下鋪地的雕畫和那四尊方鼎。
等我們到了那古城下一看,城門四敞大開的,旁邊也沒有守門的城門官,整條古城街道顯得冷冷清清,并無一人設攤,更無半畜行走!
在那街面上,一腳下去,可見足足落了有半尺厚的積灰。而房梁和窗門上,更是蛛網遍布,落灰沉沉。貌似這古街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來問津過一樣,詭異的氣氛,一下子就上升到了頂點!
這會兒,剛還興奮的幾個學生,立馬又緊張起來。唐寶探頭探腦的,越過嚴教授,湊到我跟前,小聲的問我:“二斗老師,我看這地方,怎么那么瘆得慌啊,不會真是座鬼城吧!”
我嘴角一翹,冷笑了一聲問他:“怎么?害怕了?剛才不頂你咋呼的最歡嗎?”
唐寶瞅了我一眼,感覺這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挺直了胸脯翹著個腦袋,還撇著嘴。看了看四周,瞪著眼回我:“您看二斗老師,這大白天的,我能怕?笑話,我這不過是好奇而已!”
“是嗎?那好,你先到里面替我們瞅瞅,要是真沒啥情況,你發個信號,我們在進去!”
唐寶一聽我這話,當時就慫了。那直挺挺的大公雞胸脯子,瞬間就蔫下來了,嬉皮笑臉的跟我說:“嘿嘿,別呀二斗老師,有您這泰斗在跟前,我算哪根蔥啊!再說,就是我想當蔥,可別人也不會拿我沾醬不是!嘿嘿......”
讓這小子一逗,籠罩在我們周圍的緊張氣氛,也算是緩和了許多。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一下緩沖。我輕拍了一下唐寶的腦袋,摟著他就進了古城。
這古城里的建筑風格,倒是別具一格。在主城門后面,延伸著一條極為寬敞街道,正對著的是一座頗為雄偉的王宮。
在王宮的四腳上,分別矗立著四座神殿。而在神殿和王宮周圍,大約一公里的范圍,密密麻麻排布著流民所居的寒舍。
我隨便走到了一間沿街屋舍的門前,抬手一推!兩扇木制的屋門,像是壘砌在一起的木屑一樣,瞬間在我面前散成了一堆。
木門上厚厚的積灰,連同那腐朽屋門的碎屑一落地,便掀起了半米多高的揚塵!
朱穎宇一瞧,還以為門梁塌了呢,在后面緊著喊:“二爺小心,梁......梁塌了!”。
他喊著便上前一把把我拽了出來擋在身后,驚恐的盯著眼前的屋舍,生怕一閉眼,錯過觀看整棟房屋崩塌的壯景!
我打了兩個噴嚏,將他往邊上一扒拉,揉了揉鼻子說道:“沒事,這房子是夯土堆的,在熬他幾百年,也塌不了!”
說著,我就越過朱穎宇,抬腳進了屋。后面的那幾個,還是有些不放心,探頭探腦躡手躡腳的跟著我,怯生生的也進了屋。
這屋里沒人,陳設的物品也極為的簡單,靠著東墻位置,擺著一張撲著草席的木床。屋子中間有幾把破木椅,圍著一張簡陋木桌,放的極為整齊。
若僅根據眼前物品陳列的狀況來看,這里應該沒發生過什么毀滅性的變故,我想屋主應該是出去以后,不知何因在就沒有回來。
要說這么推斷,也算是合理。可有一點,還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為什么擺在木桌上的石碗油燈還亮著,其燃燒的極為旺盛,更不可思議的是,里面的獸脂燈油,過了這么多年去絲毫沒有減少!
我們一連轉了好幾間屋子,情況幾乎大同小異,沒什么區別!這就讓我更納悶了,怎么可能這么巧,難道這里所有人一出屋,就人間蒸發了?
即使是這樣,那這些人少說也消失幾百年不止,否則屋門不會腐朽到一碰就碎,可這燈怎么解釋!
我皺著眉頭瞅嚴教授,在我們這堆人里頭,頂他活的時間最長,知識最淵博!都說活久見,活久見,沒準他能說出些道道。
可嚴教授這會兒也耷拉著腦袋,一腦門的問號,瞪著眼珠子直瞅我!
嗨兒,嘚,看來還是閉著眼往前摸吧!先到那最氣派的王宮看看,興許里面能找到些有用信息。
想著,我就帶著大伙奔著王宮方向走。可等我們剛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瞅見眼前的一間屋舍,門和窗戶都是敞開著的,里邊桌前竟坐在一個小伙和一位老漢,在舉杯對飲!
我下意識的愣了下神,抬腿就要過去看個究竟。嚴教授在后面一把拉住我,小聲的和我說道:“賢侄莫急,他們二人裝扮古樸,邊上還撩著專業的物件,八成與咱們是同道中人,還是小心為妙!”
啥,同道中人?開什么玩笑!里面坐著那二兒位,是個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們跟我們就不是一個朝代的人!先別說他們能不能為難我,光瞅見我這扮相,估計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我也沒理會嚴教授,徑直就往過走。耿輕語見我執意要去,疾步攔在我身前說道:“二斗老師,我知道您是唯物主義者,可能這話我不該說,但我只是想提醒你,嚴教授說得對,這古城本就諸多怪異,也許咱們看到的,沒準就是已故的屋主,回來思舊!二斗老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的意見,咱們還是別去招惹這是非為好!”
“嗯兒?黃毛丫頭,你懂個屁!學考古的,就要有古板較真的性格,要不日后怎么下得了墓室,入得了玄冢廳堂!年紀輕輕的,腦袋里怎么竟是些牛鬼蛇神的思想,你應該尊重歷史,認清現實,懂嗎!”
“二斗老師!”
“閃開!”
我這幾嗓子下來,耿輕語竟被我罵的哭開了!她剛一讓道,朱穎宇這沒眼力價的,被嚴教授一捅咕,低頭哈腰的就上來了,一張嘴:“唉兒,那啥二爺......”
“滾!”
“誒......”
朱穎宇還沒等開口,竟讓我給罵回去了,等他一讓路,我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幾位,心說都怎么了這是,偌大的一個古城,好不容易就發現這么兩個喘氣的,不去問個明白,光靠我們自己趟路子,猴年馬月才能回去!
想著我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就進了屋。等這一進去,嚇了我一跳。這屋里可不光是兩人,窗戶底下還貓著倆,正在那啃干糧。
這四位見我進了屋,也沒理我,自己該干啥還干啥!我走到桌前一抱拳說道:“二位,晚輩趙二斗,途經此地有些口渴,不知前輩能否賞碗水喝!”
我一說完,那靠門的老漢搭眼看了我一下,慢條斯理的回道:“小伙子,別這么客氣,雖說一江春水有兩岸景,可能到這里來的,肯定都是丘門之中的能人,行當里的灌大頂。來......坐!”
“誒兒,那二位元良,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聽完回了一句,便做到了桌前旁邊的椅子上。經剛才那老漢套話一說,嘿兒,我還真不得不給嚴教授跳大拇指,真讓他給說著了!
怪不得嚴教授如此擔心呢,這倒斗同行相遇,猶如面臨大敵,兩句言語不和,便會拔刀相向!
敢問世人誰不為財死,鳥哪只不為食亡!更何況這眼前可都是機關鎮上討生活,刀尖舔血爭地盤的主顧。
那老漢見我坐下來也不說話,表情還非常的謹慎,一口飲盡碗里的濁酒,抹搭了下嘴問我:“小兄弟,見你行色匆匆,不知此行為何而來啊!”
我一聽,當時就有些冒冷汗,心說壞了,這老東西是要開門見山啊!想著我又搭眼看了看跟前的其余三位,這會兒他們臉色,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各個都把手掖到褲腰上。瞅這架勢,估計說話的工夫,就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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