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言溪安入睡后,陸羽輕輕站了起來,又提著魚矛走到溪邊。也不知道為何,這小溪中草魚數(shù)量不少,陸羽決定再抓幾條上來。
陸羽將魚矛探入溪中,但隨即又心念一轉,于是將魚矛丟在一旁。陸羽看清水底幾條游魚位置,凝神將意念放入水中,對魚兒施以威壓。
立時,魚群騷動起來,在水底東游西躥,極其躁動不安。陸羽又將威壓增強一絲,群魚更加抵受不住,竟紛紛高高的躍出水面,落在岸上。
先后有七八條草魚從溪中躍出,陸羽收了神識,將魚裝人一只布袋。這時言溪安睡下不久,陸羽不想立刻叫醒她,就也背靠大樹,瞇了一會。
不知不覺,陸羽竟然也沉沉進入夢鄉(xiāng)。他夢到已經(jīng)去世了的母親,夢見失蹤已久的父親,夢到自己全家坐在一起吃飯,連陸明媳婦女兒也在。陸羽似乎聽到還有人廚房炒菜,他很好奇,想進去看一看里面是誰。
但就在這個時候,陸羽被言溪安叫醒了。
陸羽睜開眼,立時嚇了一跳,此時竟已木色次次,面前的篝火也只剩余燼的微光。
言溪安說:“大叔你不是說要叫醒我嗎,怎么你自己都睡著了?”
陸羽很不好意思,撓著頭說:“我也有點困,不小心睡了過去。”他又抬頭看了一眼,些許星光投入林中。
“怎么辦?看不見路回去了!”言溪安有些擔心。
就算天再黑,也難以影響陸羽的視線,他沉吟道:“我眼神很好的,看得見路,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嗯啊,也只能這樣了。”言溪安一臉憂愁,又說:“咱這么晚回去,我媽媽肯定擔心死了。”
陸羽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我背著你跑回去?”
“你背著我跑回去?這樣會更快嗎?”
陸羽點頭道:“會快一些吧。”
言溪安嘻嘻一笑,說:“那好,你背我。”
陸羽立刻又緊張起來,他見言溪安純正無邪的模樣,心中激蕩也漸漸斂息。他將七八條草魚和兩只野兔放在一只布袋中,左手提著布袋,彎下腰,讓言溪安伏在自己背上。
言溪安少女初長成,身子十分輕盈,陸羽負她在背,像是背著一朵云彩。少女身上淡淡體香不斷鉆入陸羽鼻中,這又讓他心中一陣激蕩。
“溪安你抓緊我,我要開始跑啦。”
言溪安雙手抓著陸羽肩上衣衫,說道:“大叔你快跑吧,我不會掉下來的。”少女吐氣如蘭,氣息噴在陸羽后頸之上,陸羽只覺脖子似乎熾熱了起來。
辨明方向,陸羽邁步奔跑起來,不多久又到了那塊小山般的巨石之前。陸羽說了句“當心”了,足底發(fā)力,整個人連同著背上的言溪安竟平平飛起一丈多高。
在空中時,陸羽腳下依舊不停,雙足踏著巨石連連蹬點,飛升之勢就毫不停滯,幾個呼吸之后,陸羽就再次躍上巨石之頂。
言溪安見慣了陸羽種種神奇本領,此時也不覺如何吃驚。但隨即又見陸羽竟從巨石頂端一躍而下,才忍不住驚叫起來。
巨石有十數(shù)丈之高,陸羽這次下落時并未在巨石壁上借力,而是直接落下。言溪安只覺耳畔風聲呼嘯,雙眼難以睜開,但瞬息之后又覺身體輕輕一震,陸羽竟已背著自己安然落地。
“大叔,你這……”言溪安被嚇的不輕,待見自己二人無礙,才放下心來。
落地后,陸羽邁開大步,在密林中飛奔。他縱力奔躍,一步便跨出一丈多遠。林中雖然黑暗難以見物,陸羽卻似炳若觀火,毫無障礙的避開迎面而來的樹木亂石。
言溪安心中既有些擔驚害怕,又覺十分刺激好玩。她雙手勾住陸羽的脖頸,不時發(fā)出一聲尖叫。
陸羽越跑越快,他見兩旁景物不斷倒退,耳邊風聲獵獵,竟?jié)u漸激起胸中豪情。忽地,他長嘯一聲,竟在一處向下的坡頂奮力一躍,背著言溪安平飛了出去。
“啊……”言溪安見這下自己是當真是飛在空中,再次驚叫起來。這一躍飛出至少十數(shù)丈遠,落地后陸羽身子晃也不晃一下,繼續(xù)邁步飛奔。
冬日寒風本就刺骨,加上陸羽奔跑的如此迅速,迎面寒風就更加劇烈。言溪安一張臉被吹的有些發(fā)麻,只好將頭緊緊貼在陸羽背上。
這般奔行如風,不多久后兩人就出了陽山。從陸羽背上下來,言溪安只覺雙腳發(fā)軟,險些摔倒。
言溪安扶著陸羽的一只手臂,嘆道:“大叔,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你是神仙下凡嗎?”
陸羽笑道:“什么神仙下凡,就是跑的快一些。”
“唉,反正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秘密,可你就是不肯告訴我。”
陸羽微微一笑,說道:“等你長大了,如果還能見到我,我再告訴你這些秘密。”
“那好,一言為定。”言溪安抬頭看著陸羽,眼眸中閃著點點星光。
“一言為定。”
幸好陸羽一路飛奔,兩人回到家時不算太晚,言夫人做好的飯菜尚未涼卻。陸羽雖然是問心無愧,但想到自己與言溪安單獨外出,天黑才回,仍是有些不安。
言溪定一見到陸羽,就興高采烈的說:“大羽叔,我今天去學武功了。”
“那很好,學了什么武功?”陸羽拿出草魚和野兔,幸好布袋透氣,兩只兔子都還活著。
言溪定說:“學了一套拳腳功夫,等吃完飯我要和你過兩招。”
陸羽哈哈一笑:“那可不成,我怕被你打傷。”
言溪定笑嘻嘻的說:“不會的不會的,我會小心的。”
言溪安白了弟弟一眼:“你學了什么三腳貓的功夫,能打傷大叔?”
“哼,就算我打不過大叔,但我能打過你。”
言溪安道:“打女孩子,也不怕丑。”
陸羽將魚放到廚房,又對言籍白夫婦說:“今天帶著溪安去的有些遠,讓兩位擔心了。”陸羽覺得,這句話要是不說出來,總會有些良心不安。
言籍白擺手道:“有羽兄弟照顧,擔心倒是不擔心。只是這姐弟倆都太頑皮,給羽兄弟填麻煩了。”陸羽也不知道,言籍白是真的不擔心,還是裝作不擔心。反正他決定,以后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帶著人家子女至晚方歸。
言夫人說:“羽兄弟,今天我們老言去鎮(zhèn)上看過了,現(xiàn)在鎮(zhèn)上已經(jīng)能買到米糧,想來金華城也應該能買到。所以過幾天,我們打算回金華了。”
“回去么?那……那也很好啊。”陸羽心里有些失落,又覺得自己這么說有些不妥,于是又說:“要是金華城也能買到糧食,回家住肯定要好一些。”
言籍白道:“這半年多,我們一家給羽兄弟麻煩不少。大恩不言謝,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說了,總之以后羽兄弟又任何吩咐,我言籍白都在所不辭。”
“言大哥嚴重了。”陸羽不愿再說,又道:“我今天和溪安打了幾條魚回來,我去廚房煮個魚湯,大家都嘗嘗鮮。”
陸羽挑了一尾最大的草魚,在井邊洗剝干凈,又用菜刀在魚身兩面各劃了幾道口子。再將魚放入油鍋之中煎至半熟,最后則澆上一瓢開水,蓋上鍋蓋小火慢燉。
燉鮮魚有豆腐最好,陸羽家雖然有豆子,卻沒做過豆腐,就只能去院里拔了一個冬蘿卜,切成薄片放入湯鍋之中。待魚湯熬成乳白色時,再放入老姜嫩蔥,最后加了少許精鹽,再熬小片刻就起鍋裝盆。
將魚湯端上飯桌,陸羽告了個歉,說讓幾人等久了。他又取出上次未喝完的那壇酒,給言籍白和自己各倒了一碗。
吃飯時,言夫人多次向陸羽表達謝意,弄得陸羽好不拘束,后來言夫人甚至要求言溪安姐弟給陸羽磕頭拜謝。陸羽是當然是攔住不讓。
陸羽說:“大道理我也不會講,幾位住在我家,我就將幾位當家人看待。至于大哥大嫂說的‘致謝報答’什么的,那就是完全不必要的。”
言籍白笑道:“我雖然眼拙,卻也能看出羽兄弟不是一般人,與我們凡夫俗子是大不一樣的。雖不知羽兄弟從前有什么奇遇,但想來是因為兄弟你心地善良,樂于助人,才得福緣深厚,好人有好報吧。”
陸羽笑了笑,也沒否認,只淡淡說道:“自從我弟弟陸明成親后,這家里就只剩我一個人,冷清的很。言大哥一家來住的這幾個月,我才覺得這里有點家的樣子。每天熱飯熱茶,做什么事也有人商量,其實沾光的是我才對。”
見陸羽說的真誠,言籍白端起酒碗,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祝羽兄弟早遇家偶,早成良緣。”說完他將碗里白酒一飲而盡。
陸羽微微一笑,也將碗中酒一口喝干。
言夫人笑道:“這樣才好,等我回了金華,也替羽兄弟留些心,一定物色位配得上羽兄弟的好姑娘。”
陸羽還沒說話,卻聽言溪定叫道:“媽,大羽叔要是成親了,還能陪我玩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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