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到底是沒有答應在言家住下,理由是自己還要回去準備木柴,再燒些炭。言籍白等挽留不住,都有些失望。
最失望的是言溪安姐弟倆。言溪定一臉悶悶不樂,言溪安則是小有埋怨。
陸羽裝作沒看見。
午飯言夫人準備的很精心,有雞有肉,不過沒什么蔬菜。陸羽跟言籍白各喝了幾杯酒,烈酒下肚,陸羽就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決定回家后,每天也喝上幾杯。
陸羽在家里很少會用到木炭,他也不知道這一袋木炭言家能用多久。現在十一月中旬,陸羽打算回去后也燒制一些木炭,年前再送過來。
吃完飯,在言家又坐了一會,陸羽就要離開。言籍白見他不肯留宿,便擔心他回去太晚,也就沒有再留。
陸羽說大姑讓自己回家前再過去一趟,于是言溪安和言溪定就自告奮勇的要和陸羽一起去,甚至連屋外滴水成冰的酷寒都不在意。
再次去到大姑家里,大姑對陸羽說:“大羽,我前幾天幫你看了一位姑娘,啥時候帶你去見見唄。”原來大姑是要給陸羽做媒。
陸羽吃了一驚,忙道:“這不用了吧,我還沒準備成親呢。”
“這叫啥話,你年紀還小么?”大姑說:“那姑娘人不錯,家庭也挺好,委屈不了你。”
陸羽清楚大姑是好心,但他確實沒有打算成親,或者說沒辦法與某位素不相識的姑娘變成一家人。陸羽搖了搖頭:“叫大姑您操心了,我自己過習慣了,還不想成親。”
言溪安姐弟倆聽那兩人在討論陸羽成親的事宜,都很驚訝的看著陸羽。
大姑很不能理解陸羽的想法,說道:“你這孩子,咋想的呢,成親娶媳婦不好嗎?”
陸羽緩緩搖了搖頭,堅決說道:“大姑好心我明白,但我是真的沒有成親的念頭,大姑你也不用勸我了。”
“這孩子……”大姑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勸,問陸羽:“你現在是要回家么?”
陸羽想起來再不動身,回去的時候只怕天都黑了,忙道:“對啊,大姑我先走了。”
從大姑家離開,陸羽要送那姐弟倆回家。
在路上,言溪定問陸羽:“大羽叔,你為什么不愿意成親啊?不是人長大了都要成親的么?”言溪安也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陸羽。
陸羽沒辦法解釋,想了想,笑道:“我要是成家了,你們再去我家,我就不能陪你們玩了。這樣不是很糟糕?”
言溪定嘿嘿一笑,說:“這倒也是。”
言溪安卻幽幽說道:“我媽說,大叔你一直不成家,一直一個人過,那就太孤單了。”
陸羽心里一沉,又強笑道:“你們不懂,一個人過未必就會孤單。”他不愿再說這個,把姐弟倆送到言家門口,就轉身離去。
言溪安看著陸羽遠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回去就不用再停下來問路,身上也沒了負擔,陸羽到家的時候,天居然還沒黑。
一天之中,陸羽來回奔波了一百多里,他身體雖然好,但也覺得有些疲勞。陸羽做了些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
葡萄架上還晾著已經洗好打算用來腌酸菜的白菜,陸羽拿下一顆,準備做個白菜炒肉。白菜炒肉最簡單不過了,先將肉干熬出油,肉被炒到七八成熟,再把已經切好的白菜倒進鍋里,和豬肉一起炒,稍微炒一會就再加鹽,再用鍋鏟翻兩翻就可以起鍋裝盤了。
那次在山溪里打的魚還有一條,不過已經被腌制晾成魚干了。陸羽切了半條魚干,一半拿來做菜,另一半又掛回墻上。
魚干被陸羽切磋半寸長寬的魚塊,先用溫水將魚塊泡一會,瀝出水后放在熱油鍋里煎。這道菜也不難(難的陸羽也不會),等魚干被煎的兩面焦黃,香氣四溢的時候,就再加些白酒,少許溫水,用小火燜一會,這樣的魚干吃起來不會太硬。燜到差不多的時候,就可以起鍋了。因為腌制魚干本來就需要很多的鹽,這道菜又沒有其他的輔料,所以是不用另再加鹽的。
兩道菜做好,米飯也就蒸熟了。陸羽家確實沒多少糧食了,玉米還有幾十斤,以前和陸迪一起換的大米白面幾乎沒有,正好夠陸羽蒸一鍋米飯。
家里本來有兩壇酒,一壇泡著老虎骨頭,沒泡虎骨的那壇已經喝完了,陸羽拿出了那壇虎骨酒。
虎骨酒似乎味道與平常的酒也沒什么區別,可能有,但是陸羽分辨不出來。吃飯喝酒的時候,陸羽的思緒又飛了起來。他先是回憶母親生前的時光,陸羽心里最大的遺憾,永遠都是母親早早去世。
然后陸羽又想到父親,想到父親就只有擔心,無邊無際的擔心。
不過陸羽心里想的也不全部都是壞事,至少他弟弟陸明已經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子也還過得去。
除了自己家人,陸羽想的最多的就是言溪安。他發覺自己現在對言溪安的戀慕已不如當初那般熱烈,但也不是不再喜歡了。只是那種喜歡戀慕的感覺已然刻在心底最深處,每每觸及,就會既覺甜蜜又感惆悵,此種情思不增不減,雖已不再澎湃洶涌,但也決計難消除。
陸羽想到言溪安已經有十七歲了,在鄉下,這個年紀的姑娘很多都已嫁作人婦,就算有了子女也不稀奇。所以陸羽心想,最多不過一兩年,言溪安就會嫁人吧。
陸羽又暗嘆:“這與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漸漸地,外面北風又起,屋里沒有生火,比屋外也暖和不了多少。桌上的兩道菜很快就都涼了,陸羽也不在意,繼續慢慢的吃喝。
酒是個奇妙的東西,陸羽喝了不知道幾碗,發現不僅身體暖和了很多,連腦子似乎也清醒了很多。
陸羽開始回想想這兩年的年景。從去年開始,先是陽山外圍的野獸變多,不斷有野獸進村的事情發生。雖然沒人被野獸傷到,但是那些村子邊上的人家,牲畜卻丟了不少。后來在村子周圍修了一道樹墻,才沒有聽說有野獸進村。
然后又是雞瘟。因為那場瘟疫,陽山村死了有三四十人,陸羽記得,那時候村里每天都有人家在辦喪事,全村上下人心惶惶。如果不是陸羽的“靈藥”管用,只怕陽山村也會和別的村子一樣,會因瘟疫死掉一小半。
瘟疫過后,又是旱災。過年前一兩個月就沒有下雨,一直到今年十月,幾乎整整一年,天上沒有下過一滴雨。現在想起來,陸羽真心覺得陽山村是個好地方,雖然這么長時間沒下雨,但還是有些水井能出水,不至于有人被活活渴死。只不過地里的莊稼,就不用盼望有什么收成了。
入冬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村里水井和村子周圍的水庫池塘又都有了水,大家不用擔心會挨渴。但是這現在天氣,卻變得出奇的寒冷。從小到大,陸羽都沒見過幾次冰,而今年居然不僅池塘水庫被凍住,竟連村里的水井也都上了凍。村里那些上了歲數的老人,也都說從來沒經歷過這種情形。
陸羽知道,陽山村雖然不算炎熱南方,但也不算北方,現在連陽山都這么冷,不知道北面的百姓,是在經歷怎么樣的酷寒煎熬。
陸羽自言自語道:“希望明年,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或許是因為喝了不少酒,第二天陸羽很晚才起床。今天他不打算再挖池塘,準備在后院山壁挖只炭窖,好燒些木炭。
陽山村因為靠近陽山,砍柴方便,所以一般也用不著木炭取暖(木炭輕,熱量高,比木柴更方便運輸和存儲),村里也沒有幾個人懂得如何燒炭,陸羽也不懂具體如何操作,但他知道燒炭要先挖一只土洞做炭窖。
一上午就挖好幾方大小的炭窖,然后陸羽去問老高,炭要怎么燒。
老高也不會,讓陸羽去問村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陸羽知道明德叔是會的,但他不想去問陸明德。想了想,陸羽決定去請教陸田的父親,明才叔。
陸明才和陸明德陸明禮是堂兄弟,但是他比自己這對堂兄弟可要老實厚道的多。陸羽向他請教怎么燒炭,他就讓陸羽帶他親自去看看。
明才叔說陸羽的炭窖挖的像那么回事,只需要在窖洞上方再打一個小洞,通到窖洞里,用來出煙。然后將木柴堆在窖洞里,要堆的嚴實緊密。點火之后,再用土磚封住窖洞口,讓木柴在洞里燜燒,過個三四天,炭也就燒成了。
陸羽又問,燒炭用哪種木柴比較好。
明才叔告訴他,山上的松木、椴木、楊樹、柳樹都適合燒炭,只要那些材質緊密結實的木料就可以。陸羽很感激,連連道謝,又取了一掛腌肉送給明才叔。
下午,陸羽叫上老高,一起上山砍柴。
一下午老高砍了兩擔,陸羽砍了三擔,不過三擔木柴還塞不滿窖洞,還需要明天再砍兩三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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