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臉上的表情陰明不定的變化著,滿是補丁的碎花襯衣在人群中分外刺眼,她推搡著人群想要離開。
“鄉下來的老女人,來這里騙錢哪!”一個穿著高跟鞋,擦脂抹粉的貴婦叫囂著。
人群躁動著像猛獸般朝婦女擁來。
“等一下。”林靈靈從我身旁走過。
“干……干嘛。”婦女無助的看著我們,慌亂的腳步連連后退,但兩個大叔堵住了她的去路。
“看來是要棒打落水狗了。”人群中的一小伙不嫌事大的嘀咕道。
出乎意料的是,林靈靈掏出三張百元鈔票遞給婦女,誠懇的說:“我確實是撞著你了,不過看來你傷得不重,這點錢就拿去治病吧。”
“啊?……”婦女愣了片刻,佯裝鎮定的接過錢,轉身對人群說道,“看吧,她就是撞著我了。”
說完,婦女將錢揣進兜里,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事情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看熱鬧的人群意猶未盡的散去。
我并沒有問林靈靈為什么這樣做,畢竟那是她自己的錢,想怎樣花都可以。而且我相信她自然有自己的原因。
林靈靈輕聲說道:“何必為難一個被生活逼上絕路的人。這些錢就當她的表演費吧。”
我微微點頭,猜想著林靈靈以前可能也經歷過這種困苦的日子,否則不太可能對窮人表現出這么大的同情心。
我尋思著先打聽一下這醫院的情況,就和林靈靈一起來到醫院門口的雜貨鋪。
柜臺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在嗑瓜子。
我順手買了一瓶汽水,遞給老頭五十元說問道:“老先生,不用找了。我要來這里看病,所以想打聽一些事情。
老頭笑瞇瞇的接過錢說:“好,問吧。”
“這家醫院怎么樣?治得好不好?”
“那當然是好得沒話說啊!”老頭一臉懇切的說道,“我們這兒的人都上這里看病。”
“哦?”我詫異的問道,“真有這么好?”
“那當然了。”老頭吐出嘴里的瓜子殼說,“不管你受多大的傷,患的什么疑難雜癥,里面的大夫都能給你治了!就算是死了,也能給你救過來!”
“死人都能醫活?”我驚訝的挑起眉毛,這老頭越說越離譜,我已經懷疑他是不是醫院找來的托兒了。
“我都這么大歲數了,還能騙你?!”老頭又往嘴里塞顆瓜子說,“上個月,一小伙就在前面的路口被卡車撞了,血流了一地。市中心醫院來輛救護車,醫生說不行了,已經停止呼吸了,讓準備后事。他家里就把他拉到了這信民醫院,結果呀,當天晚上就搶救過來了!前天他就能自己下地出院了!”
“等等!”林靈靈突然打斷老頭的話,“你看見他出院了?!”
“對啊。我都這么大歲數了,不說瞎話。”
“那他出院時是個什么樣?”林靈靈緊接著問道。
“他是下午出院的,我沒有太留意。”老頭思索片刻說,“當時他被家里人圍著走了出來,只是他家里人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兒……應該是沒反應過來吧。”
談論片刻,我們從這老頭嘴里也沒問出什么別的東西了。
我們離開雜貨鋪,來到一處隱蔽的電話亭旁。
望著醫院大門,我說道:“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林靈靈說:“我總覺得這個私立醫院有很大問題……很可能是某個組織的效力者在暗箱操作。”
“哦?”我的心頭一驚,“為什么這么說?”
林靈靈解釋道:“普通醫生怎么可能讓人起死回生?!極有可能是效力者用了什么邪門歪道做到的。”
我微微頷首,如果里面有效力者的話,到時估計要與對方交惡了。
只是,讓我感到困惑的是——為什么這個能包治百病,救死扶傷的醫院,會是邪祟滋生的地方?難道里面的效力者是在為百姓做好事嗎?
林靈靈拿出口袋里的燈籠放在手心,輕叫一聲,“幽鑾燈,燃!”
青黃色火苗升騰而起,林靈靈指尖夾起一張符紙在火苗上炙烤。
令我意外的是,符紙并未燃燒,而是在中央的位置浮現出一張黑色的鬼臉。
“這里果然有問題。”林靈靈盯著符紙上的鬼臉說,“測生符顯示,這里是一個聚尸地。”
“聚尸地?”我這個新人自然聽不出什么名堂。
林靈靈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不管是僵尸還是活尸只有吸收足夠多的晦氣或聚集極大的陰氣才能尸化。一般來說,城鎮鬧市人流來往密集,陽盛陰衰。”
“但聚尸地雖然身處鬧市,卻因為地理位置獨特,位于南方朱雀七宿中的鬼宿,軫宿。為邪祟喜好之地,所以可以凝聚足夠多的陰氣促使死人尸化。所以一些邪門歪道也常利用此地練尸謀財。”
我輕輕點頭,原來連地理位置都有這么多講究。
林靈靈話音落地,瞥了我一眼說:“如你所見,這個任務兇險異常。組織的人應該沒有考慮到此地的獨特之處,否則這個任務完全算的上B級。因此……我不能擔保你的安全。”
“這叫什么話。”我皺眉說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反悔。”
“好,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林靈靈莞爾一笑說道,“不進去調查終究沒什么用。檢查一下裝備吧,我們現在進入醫院。”
什么裝備?我除了背包里的匕首可是什么殺傷力武器都沒有。
林靈靈突然掀起自己的上衣,我紅著臉正欲回避,眼角的余光瞥見里面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幅春意盎然的景象,而是穿插著綁了一圈黃色的紙符。
符紙都是通過復雜的金屬絲攏聚在一起,上面都系著一根橡皮筋往上延伸。
我正納悶這有什么用的時候,林靈靈輕輕一碰手腕,“蹭!”的一下從袖子里彈出一張符紙。
我這下可算見識了真正的打更人是什么樣子,和她相比,我更像是笨手笨腳打更人臨時工一般。
準備完畢之后,我和林靈靈一起走進醫院。
邁過醫院玻璃門的一瞬間,兩個身材高挑,穿著短裙的護士立刻迎了上來。
“請問有什么需要嗎?”一個穿著暴露的護士笑瞇瞇的問道。
我心神一凜,太不正常了,這等于變相的在盤問你的身份——哪有醫院會這樣做的?
“那個……我感冒了。”林靈靈說著用右手抵住額頭,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那這位先生呢?”護士笑著問我。
我支吾著正尋思找個什么理由搪塞過去時,林靈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他是我的男朋友,來陪我看病。”
“好的。那先來這邊掛號吧。”護士領我們到一柜臺處。
我們在人群后面排著隊,今天是工作日,前邊的人并不多,應該能很快輪到我們。
我趁著這會功夫環顧四周,發現在花壇旁,那不起眼的位置竟然蹲了十來名手持警棒的保安。而我身后的座椅上坐著的是各懷心事的病人。
“啊!!”
突然,護士的一聲尖叫打破寂靜的醫院,兩個人影如脫韁野馬般沖破大門,闖了進來。
那群保安立刻蜂擁而上,跑過來堵住他們,防止兩人繼續胡鬧。
這是一對中年男女,我估摸著是對夫婦。
女人掙脫保安的手臂在醫院候診廳大聲哭嚎著:
“還我們的兒子!還我們的兒子!”
男人也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大叫著:
“你們這是什么狗屁破醫院!你們他嗎怎么看的病!”
一名保安立刻揮舞警棒猛砸在他的肩膀上,可這對男女發瘋般得同保安撕扯在一起。
眼見事態要惡化,一個身著白大褂的眼鏡男急匆匆的從房間里里走出來,“醫院內禁止大聲喧嘩!”
眼鏡男走過來對保安呵斥道:“怎么對待顧客這么粗魯?閃一邊去!”
保安連忙退開,但圍成一個半圓將中年男女包圍在里面,保護眼鏡男。
眼睛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你剛才說我們這醫院怎么了?!”
“看看我們的兒子成什么樣了!”女人指著門外的小孩叫道,“你們怎么治的病!”
我扭頭看去,門口是一個穿著時髦的八九歲的男孩。
但奇怪的是——他正在那里靠著玻璃門抽煙,嘴角掛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輕蔑微笑,還以猥瑣的眼光放肆的瞄著護士的大腿。
眼鏡男說道:“你們自己不看好孩子,讓孩子溺水。孩子送來的時候都已經沒有體溫了。可我們這里的醫生還是妙手回春,把孩子救活了,你還要怎樣?”
“救是救活了!可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孩子!”女人哭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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