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這個,在人類的歷史中從未出現(xiàn)過龍的身影。但在另一部歷史中,每一行都有龍類的蹤跡。但是這個秘密太過驚人,一旦它被泄露,產(chǎn)生的后果沒人能夠判斷。”
古德里安教授向路明非伸出手,“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這個秘密了,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路明非!”
“等等等等,我還沒問完。”路明非無視了古德里安的手,靠著沙發(fā),端著玻璃杯,“混血種又是什么?”
“人類和龍類的混血。”古德里安教授收回了手,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實際上學(xué)校里每個人都是混血種,評級也是根據(jù)血統(tǒng)等級來劃分的。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不讓不同血統(tǒng)的新生坐同一輛列車的原因。”
“高等級的血統(tǒng)往往會對低等級的血統(tǒng)產(chǎn)生威壓,高年級的學(xué)生還能控制,但新生往往都沒有那樣的意志。”
“鑒于你們?nèi)雽W(xué)之后立馬就要參加3測試,為了安全起見,在低等級的學(xué)生同意之前,我們往往不會讓不同血統(tǒng)的學(xué)生一起入學(xué)。”
他瞥了眼安靜的零,“不得不說明非你運氣不錯,零在得知了這些之后仍然同意先來車站接你,不然你恐怕就得在車站多呆一夜了。”
“這么體貼?”路明非有點詫異地看了零一眼,“多謝了啊。”
零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聲音不知道為什么變得有點細。
“不用謝。”她平靜地說。
“但我還有問題。”路明非問,“混血種的出現(xiàn),是在黑王死后還是死前?”古德里安一愣:“當(dāng)然是黑王死亡之后。”
“那么問題來了。當(dāng)時去討伐黑王的,應(yīng)該都是一群原始人吧?”路明非一攤手,“一只連原始人拿著冷兵器都能討伐成功的野獸能有那么大的威脅?還是說殺死黑王的并不是人類?”
漫長的沉默籠罩了整節(jié)車廂。
“你說的沒錯。”古德里安嘆了口氣,“黑王的死亡是因為一些特殊的變故。”
“什么變故?龍類內(nèi)亂了?”路明非滿臉好奇。
“關(guān)于這個,其實我們也沒有什么準確的解釋。初步猜想確實是龍類內(nèi)亂,但這方面我們一直缺少相關(guān)的依據(jù)。”古德里安拍拍路明非的肩膀,“不過明非你果然很有天賦,居然能在入學(xué)輔導(dǎo)上面問出這個問題,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建議你入學(xué)之后一定要選擇龍族譜系學(xué)這門學(xué)科,不然太浪費你的天賦了!”
“教授你高估我了,只是這類故事聽得多了,下意識就會去追問細節(jié)而已。”路明非臉上似笑非笑,“而且我什么時候說我要入學(xué)了?”
“可是如果你選擇不入學(xué)的話,”古德里安教授盡力擺出冷酷的面容,“我們會清洗你的記憶。”
“誰說我文件上簽的是我的名字?”路明非一臉坦然,“我寫的是路鳴澤。”
古德里安教授冷酷的表情崩塌了,他張大了嘴,像是一條渴死的魚。
“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心。”路明非笑嘻嘻,“如果教授你能給我看點實證的話,重新簽一份文件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好吧,我認命了。”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車廂的門打開了,一個臉上寫著“我就是個日本人”的中年男子疾步進來,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
他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對著路明非和零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富山雅史,卡塞爾學(xué)院的心理輔導(dǎo)員,非常歡迎二位的到來。”
“富山老兄你好啊!”芬格爾大咧咧地打招呼。
“芬格爾你也在?”富山雅史挑了挑眉毛,“你欠我的那筆債什么時候能還?”
“好說好說,我現(xiàn)在跟了新老大,你那點錢分分鐘就搞定了!”芬格爾擺出土豪的嘴臉,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路明非,“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老大,旁邊那個就是我老大的女朋友!”
路明非抬手,一肘子就往芬格爾肚子上撞了過去:“你這家伙在瞎說什么,不要沒事亂認身份!”
“我哪里有亂認?給了我可樂的那就是我老大了!”芬格爾還在嚷嚷,“而且人女孩子為了你連學(xué)院都可以晚去,你承認她是你女朋友怎么了?”
路明非連忙扭過頭看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零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桃紅色,晶瑩得像是剔透的水晶。她看著對面尷尬的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兩個人,小臉平靜而又認真。
“不用管他們,我們先開始吧。”
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對視了一眼,搖搖頭開啟了第一個密碼箱。
層層的泡沫下面,安靜地躺著一片黑色的鱗,大約有半面手掌大呈完美的盾形,紋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見。
“捏一捏。”富山雅史說。
路明非和零同時伸出手,碰了碰那塊冰涼的鱗片。
鱗片的質(zhì)感很奇怪,有點像是冰涼的鋼。但是重量卻很輕,就像是塑料。
“試一試。”富山雅史遞過來一把手槍。
路明非瞟了一眼,下意識地吹了個口哨:“007那把槍?看樣子像是改造過?”
“是的,就是那把經(jīng)典的007手槍。”富山雅史把鱗片擺在窗臺上,伸出手捂著耳朵,“別擔(dān)心,射擊就好。”
路明非毫不猶豫,抬手就是一槍。
轟然巨響,子彈從槍管中迸射而出,帶著龐大的動能射向那個鱗片。
在強大的動態(tài)視力幫助下,路明非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子彈的彈頭如何變形扭曲,然后哀嚎著彈到一邊,落在地上,像一具廢棄的尸體。
而鱗片依舊光滑如初,完美無缺。
“這是龍鱗,我們懷疑它來自于三代種或者四代種。”富山雅史說,“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國新疆樓蘭古城發(fā)現(xiàn),然后被帶到了歐洲,最后被梅涅克卡塞爾獲得。這是證據(jù)之一,你是不是該相信了?”
路明非把槍擱在桌子上,不置可否:“另一件證據(jù)呢?”
富山雅史開啟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圓柱形的玻璃瓶被放在了桌子上,就像是那種生物課上老是用來裝標(biāo)本的瓶子。
“這就是龍?”零問。
瓶子里的生物是一只很像蜥蜴的動物,黃白色,嘴邊長須在液體里輕輕飄浮,背后展開了兩面膜翼。
它蜷縮在福爾馬林的液體中,像是蜷縮在母親子宮中的嬰兒。
路明非下意識地湊上前去,看著它身上的紋理纖毫畢現(xiàn),漫長歷史的陰影在這其間起伏蜿蜒,直至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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