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結(jié)了嗎，你連我打算干什么都不知道，又哪有什么影響。”
路明非就地坐了下去，隨手拍拍自己的身旁，“不過時間還來得及，我正好給你說下我的計劃。”
零走過去，和他肩并肩坐在一起。
“其實我沒有計劃，我只是心血來潮的想要大鬧一場。”
零默默的陪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已經(jīng)表明他的態(tài)度。路明非看著身邊的女孩，一種責(zé)任感油然而上，想要拼命的守護(hù)身邊的女孩，這樣沒有抱怨，任憑自己胡鬧還站在身邊的女孩，怎么可能不珍惜呢。
“你覺得這個學(xué)校怎么樣？”路明非有些尷尬，開始沒話找話。
“有。。。有趣？”零遲疑著找了個詞匯。
“沒錯，是一個很有趣的學(xué)校。教授都有點神經(jīng)病，迎新安排也會出問題，學(xué)生回學(xué)校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著槍械互轟”路明非忽然笑了笑，“培養(yǎng)炮灰的水平是一流的。”
零疑惑的看著路明非，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路明非忍不住用手摸摸零的頭發(fā)，如同輕撫小貓一般，而零也如同小貓瞇起雙眼開始享受。
“之后會跟你說，現(xiàn)在是該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游戲了。”路明非不舍得挪開自己的手，強(qiáng)忍著沖動，起身。
零感覺到溫暖安心的大手突然消失了，心里空落落的，睜開了雙眼哀求的看著路明非。
“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呢，該干活了。”路明非有些受不來了。
此時已是日光西沉，遙遠(yuǎn)處的白云吞下了半口斜陽，把自己的臉蛋也撐了個通紅。
硝煙散盡，停車場里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尸體鋪了滿地，如同鋪滿了廢棄物品的垃圾場。
四下里一片死寂，只留下滿是彈孔的花崗巖墻壁沉默佇立，像是無言的守靈人。
愷撒站在教堂的雕花玻璃窗前，抿緊的嘴角如刀鋒般凌厲。
“諾諾還是沒有消息？”他側(cè)過臉來問。
他身后的學(xué)生會干部搖了搖頭。“沒有。”
愷撒把頭轉(zhuǎn)過去，背著雙手，眺望著窗外的景色，整個人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學(xué)生會剩余的十來號人在他背后安靜肅立，每個人的神色都很沉重，可他們的站姿依舊標(biāo)準(zhǔn)，脊梁筆挺，像是經(jīng)年的松。
“真安靜啊。”愷撒輕聲說。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愷撒說的沒錯，外面確實很安靜，就像是一幅凝固的水彩畫，只留下成片的尸體沉睡在灰黑色的土地上，空氣里都是殘忍的味道。
槍聲杳無蹤影，連風(fēng)也像是被嚇呆了一樣。名為安靜的巨獸步履輕盈，漫不經(jīng)心間就已將一切吞噬殆盡。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失敗。”愷撒嘆了口氣，“我還是低估了我們的級。”
沮喪如同掛在脖子上的鐵球，拽得每個人都想低頭。
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相信那份關(guān)于路明非的資料了。
如果說第一次失敗還可以用猝不及防來解釋，那么這次失敗就像是一記惡狠狠的巴掌，扇得每個人都回不過神來。
實際上在諾諾他們出發(fā)的時候，教堂里的每個人都覺得萬無一失。
二十名學(xué)生會的精英，在準(zhǔn)備充分的情況下甚至足以左右一場小型戰(zhàn)役的勝負(fù)，更何況是兩名剛?cè)胄５男律可踔劣腥藨岩蓯鹑鍪遣皇呛瓦@個級有過節(jié)，不然怎么會派出這樣的陣容？這哪里是拿高射炮打蚊子？這分明是用核燃料當(dāng)殺蟲劑！
可現(xiàn)實再度出乎了他們的預(yù)料，蟲子接過了核燃料，搖了搖瓶子，抬起頭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喝完之后這家伙把瓶子隨手一丟，滿臉紅光地豎起了大拇指。“這酒給勁！兄弟你哪兒弄的？能再來幾瓶不？”
“你們是不是覺得很沮喪？”愷撒問。
沒人回答，空氣沉默得讓人窒息。
“覺得沮喪是一件好事，這是反思的第一步。”愷撒轉(zhuǎn)過身來，“那么，有誰能告訴我我們?yōu)槭裁磿。俊?br />
“都是因為那份該死的資料！”一個資深委員說。
群情激奮，每個人都激動起來，瞳孔中充盈著沸騰的怒火。那些資料到底是誰提供的！所有看過資料的學(xué)生會干部現(xiàn)在都想吐血。路明非是廢柴？那他們算什么？爬行類小型不可回收可燃垃圾？
“行了。”愷撒冷冷地說，聲音不高，但其中的威嚴(yán)卻足以壓下整個教堂的喧囂。
“你們認(rèn)為我們是輸給了情報，但我不這樣想。”愷撒的視線掃視過教堂里每個人的面龐，“我們或者說我，是輸給了自己的傲慢。”
“讓我們把那份可笑的資料丟在一邊，正視眼前的事實。”愷撒的聲音里沒有什么溫度，“路明非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級，足以成為我們的競爭對手。”
“愷撒你的意思是，他是第二個楚子航？”
“不。”愷撒搖搖頭，“楚子航不是級。”
在場的眾人齊刷刷吞了口唾沫，心里的感覺復(fù)雜難言。
這就好比你去參加運動會，紅旗招展白云飛舞，你做完熱身活動，興沖沖地問老師你的對手是誰，老師顫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寫著博爾特三個大字。
你心里一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老師撓撓頭說搞錯啦搞錯啦，這是去年的參賽選手，今年是另一個人。說罷他便從兜里掏出第二張紙條，上面同樣是三個工工整整的閃亮正楷，閃電俠。
過分了啊喂！
“十五歲那年我對球突然有了興趣，于是家里請了費德勒來當(dāng)我的陪練。第一次上場的時候我輸?shù)皿w無完膚，幾乎找不到任何機(jī)會。”愷撒垂下眼簾，“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潰敗。”
“在座的諸位都是未來的精英，但精英是什么？香車美人？燈紅酒綠？端著高腳杯在大樓的頂端俯瞰人世？”愷撒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告訴我，這就是精英嗎？”
“所謂的精英，是注定要經(jīng)受失敗的人！”他的聲音忽然高昂起來，“我們終究會經(jīng)受失敗，但失敗摧毀不了我們！楚子航不行，路明非不行，哪怕是龍王也不行！”
他抬起眼簾，冰藍(lán)色的瞳孔中盡是赫赫威嚴(yán)。“凡摧毀不了我的，終將使我更強(qiáng)大！”
沉默籠罩了整個教堂，有人默默握緊了拳頭。
“知道那次陪練的結(jié)局嗎？”愷撒說，“三個月后我贏了，五局三勝，全是。”
潮水般的掌聲回蕩在教堂中，所有人臉上的沉重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昂揚的意氣。愷撒滿意地點點頭，伸出手，掌聲停下，他清了清嗓子：
“現(xiàn)在，讓我們。。。”
巨大而刺耳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就像是有人在對著擴(kuò)音器用指甲刮黑板。愷撒悚然一驚，心想學(xué)院怎么突然換了個這么提神的警報？
聲音停下來了，一個憊懶的男聲回蕩在校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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