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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音也扭了頭望去, 看見來人, 抬手一引,.
“弟子見過清顯師叔!
來人也不是旁人,卻正是清顯大和尚。
程沛雖則因為驚詫慢了半拍, 但因為凈音的特意遮掩, 也還是跟上了凈音的動作與清顯大和尚見禮。
“程家程沛見過清顯大和尚!
司空澤在程沛識海里沉默。
程沛詫異地往識海里看得一眼。
他覺著, 他這師父這會兒沉默, 可不是因為擔憂自己會被發現才保持沉默,而分明是因為出于敬重, 才會有此番態度。
司空澤察覺到程沛的目光,卻沒說什么, 只橫了他一眼。
程沛識趣地挪開了目光。
清顯大和尚上下打量得凈音兩眼,見他還好端端地在這云房里站著,終于松了口氣, 才對著他們兩人點了點頭,在上首主位上坐了。
他坐下后, 仔細看得程沛一陣后, 和聲問他:“程家程沛?你是凈涪的俗家弟弟?”
雖然入了妙音寺, 見到的每一個聽他說起名字的人都會提起他兄長, 也都會因為他兄長而變了態度,但程沛從不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相反,他很驕傲。
凈涪他就是他的兄長啊,嫡嫡親的兄長呢。
就連他聽聞凈音的事情后就一直緊張不已的情緒也在踏入這一座佛寺之后得到了放松, 仿佛連呼吸著的空氣都格外不同也似的。
這一點,在司空澤察覺的第一時間就被他拿出來笑話程沛了。
但程沛卻很坦誠,完全不在意。
笑話,這里可是他兄長離開程家后生活、修行的地方呢,自然是和旁的地方不同的。倘若不是程沛知道自己近段時間需要料理程家諸事,□□乏術,他還真很想要試試能不能在妙音寺里住上一段時日呢。
要是能夠入住他兄長的禪院,那就更好了。
但可惜了,不行。
他現在沒有那個時間。
程家那邊事情太多了。
他現在筑基期,在程家也算是一號人物,但僅僅只是筑基初期,還沒辦法徹底鎮壓家族里的聲音,所以雖然收攏了一部分的權力,但需要他扯皮的事情還真不少。
也就是他聽說了凈音的事情,又跟司空澤打聽請教過,用雷霆手段彈壓了一批人,才抽出時間來妙音寺走這一趟。
日后等他徹底收復了程家,能有空閑日子之后,他一定得來妙音寺住上幾個月。
當然,這些心思也只在程沛心底快速轉過,待到清顯大和尚與他問話的時候,程沛已經收攏了這些閑亂的思緒,恭敬應答清顯大和尚的問話。
清顯大和尚察看程沛片刻,不由笑贊道:“也是一個好孩子!
笑完之后,他又是一嘆,道:“倒是可惜了,凈涪他出外游歷去了,并不在寺里,不然也讓你們兄弟好好見見。”
妙音寺里的僧侶確實都是出家修行的僧人,但并不強求斷絕親情友緣,只要不曾耽誤了修行,親友間的來往寺里是不太會管的。所以清顯大和尚才有了這么一說。
程沛聽著,心中贊同至極,面上不免也流露出了些形跡。
清顯大和尚瞧見,確信程沛與凈涪之間的情誼,心中又是一笑,便不再客套,也只讓程沛隨凈涪、凈音一道,稱他師叔,才直接而親近地問道:“我聽說,你這番來,找的不是你兄長,而是凈音?”
程沛一斂神色,正色道:“是,弟子聽聞那女子之事,又熟知凈音師兄秉性,怕此間事情有異,便尋了過來。”
他頓了一頓,才抬眼直直望向清顯大和尚,“不知師叔與凈音師兄對此事是何安排?”
他剛才正要問凈音這事的,但清顯大和尚忽然出現,他這話也就擱下了,直到現在才真正找到了機會問出來。
清顯大和尚嘆了一口氣,望向凈音。
凈音也不遮攔,直言道:“師弟找來的時候,我正要去見她!
程沛對凈音乃至妙音寺的決定并不意外,若凈音、妙音寺執意不理這事,他也不用來這一趟了。
但......
他到了妙音寺,見到了凈音,又看見了后來出現的清顯大和尚,就知道這事情其實并不需要他太費心。
程沛在心底笑了笑,便對著清顯大和尚一點頭,直接問道:“不知師叔可曾聽說過情蠱?”
“情蠱?”
清顯大和尚和凈音顯然沒想到程沛會這么問,他們確信程沛是為了凈音與桃枝這件事找來的,他們領程沛的這份心,但并不真的覺得程沛會幫得上什么忙。
可偏偏,程沛就跟他們提到了情蠱。
要知道,他們也才剛知道情蠱。
清顯大和尚和凈音對視一眼,便問程沛道:“如何突然就說起這東西來?你可是聽說了什么嗎?”
程沛一看便知清顯大和尚和凈音是知道情蠱的,他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只道:“弟子曾聽師父說起過景浩界中一些隱秘舊事,知道情蠱這一種蠱蟲,又聽聞那桃枝煉的就是蠱蟲一道。蠱蟲一道素來神秘,如今也少有流傳,弟子怕凈音師兄不知就里,糊里糊涂就著了暗招,又怕傳音里說不清楚,就過來一趟,想與師兄提個醒。原來師叔、師兄也是知道情蠱的,那弟子就放心了!
“隱秘舊事?”清顯大和尚皺了皺眉,問道,“不知尊師是?”
程沛站直身體,向著妙音寺外一拱手,臉上卻顯出了幾分為難,“這個......弟子還沒有出師,師父不愿弟子在外提及他的名號!
清顯大和尚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隱秘舊事,可否與我們說說?”
程沛本就為著這件事來的,現在看清顯大和尚和凈音模樣,也猜到他們即便知道情蠱,約莫一時半會的也來不及查出更多的消息,便將自己知道的全和清顯大和尚、凈音說了。
程沛或者說司空澤提的這隱秘舊事是道門那邊的一件被極力掩蓋了的往事,妙音寺內雖然有寥寥幾語記載,但事情記載不全,還有不少臆測的部分,哪怕將那件事翻查出來,他們真的信了,怕就會防范不周,到時真被桃枝得手了。
清顯大和尚聽程沛將事情說完,原本就發痛發脹的頭更難受了。
情蠱,并不真的就只是一種蠱蟲,它其實是一種從情中孕育,從情中生長,牽系情絲,長養于心念中的一種似蟲非蟲的神異生物。
有傳言稱,這情蠱起源于情魔。
而情魔,是比他們所知道的天魔、心魔等魔頭更為詭異也更為神秘的魔頭。
凈音在旁邊聽了許久,一時也是無言。
這樣的情蠱,要怎么避?
程沛說完之后,便坐在了一旁,等待著凈音和清顯大和尚他們自己決定。
他和司空澤確實是想過該怎么幫助凈音避過這一難,但這里有清顯大和尚在,他們不好開口。倘若只有凈音在的話,程沛說了也就說了,但現在情況不同啊,清顯大和尚他在啊。
清顯大和尚伸手揉著腦袋,終于抓住了一點關鍵。
“這情蠱,是怎么進入的那個前輩身體的?”
程沛答道:“通過身體接觸。那位前輩雖然中了情蠱,但情蠱只是惑情迷心,并不影響神智。那位前輩自己后來回想,又再三查探,才確認了的!
“身體接觸?”清顯大和尚看了凈音一眼,搖了搖頭,“那桃枝該也知道凈音不會再想要碰她的!
所以,應該是還有別的植入方法。
這時候,凈音卻轉頭去看程沛,直言問道:“師弟此次特意過來,應該不僅僅只是要告知我這件事的,該怎么防范,你可是已經知道?”
清顯大和尚心神一震,也想到了這一點。
是了,是他為了凈音一時疏忽,沒有想到這一點。
既然凈音都問了,程沛也就干脆地點頭。
“我詢問過師父。師父說,可以用陣法。”
陣法?
清顯大和尚和凈音都是皺眉。
什么樣的陣法能攔得下那樣詭譎的情蠱?
程沛答道:“不是世間常見的陣法,是人陣!
陣,什么是陣?
景浩界中陣修認為,陣是天上辰星,陣是地上河川,陣自天地而來,在人手中演化天地法,是無上大道。
這些說法和理論,清顯大和尚和凈音都聽說過,也見人演證過,但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陣的。
程沛見清顯大和尚和凈音兩人臉色,便和他們簡單解說了一下人陣。
“人陣,并不是以人為陣,而是在人中成陣!
程沛的臉色鄭重中透著狂熱,看得清顯大和尚和凈音兩人也是一怔。
“地有河流,人有血脈經絡,地有竅穴,人也有穴竅......人體即小天地,既然天地可以為陣,那人體如何不可以成陣?人陣,即是以人的精、氣、神與肉身經、脈、穴聯合成陣!
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自己的理論之后,程沛在清顯大和尚和凈音兩人的目光中緩慢而堅定地道:“人體成陣的人陣,可封印肉身、靈力、氣血,也可封□□神、心魂和心念。不知凈音師兄可愿意一試?”
清顯大和尚定定看著程沛許久,轉過頭去望著凈音。
這件事情,到底還需要凈音自己作主。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各位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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