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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塔里囚困著的魔門子弟無算, 而且都有著一定的戰力, 里頭的人真被解救出來,只需要給他們一段時間恢復, 便可以直接堆徹成他們魔門的實力, 無須□□無須等待。
完完全全就是他們魔門的儲備戰力。
但有一點, 魔門真要動了封魔塔的主意, 那速度一定得快,得做到一擊必中。不然等佛門那邊反應過來, 他們魔門再想得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再有,動手的時機也必得仔細挑選, 而且宜早不宜遲。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位妙音寺的凈涪比丘如今都成長到了什么地步,更不知道再給他時間他還將會進展到什么階位。
這位比丘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
江靖達瀏覽過一遍名單, 暗自歷數一番,“天靜寺封魔塔鎮有飛升境大能兩人,渡劫境修士八人, 合體境修士一十三人,化神境修士二十六人......”
江靖達自己的小心肝都是顫啊顫啊的。
都知道封魔塔里囚鎖著他們魔門的修士,也猜到里頭必有他們魔門的大能,且數目絕對不少, 但不曾細查過就絕對不會知道那些大能都有多少, 又都有什么樣的修為和實力。
不過江靖達在心顫的同時,也為天靜寺的那座封魔塔心驚。
他不能想象, 天靜寺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實力, 什么樣的手段, 才能將他們魔道的這些大能全都鎖在里頭,且這么多年間都沒有聽說過有誰能成功的逃脫出來。
佛門的積蓄,太驚人了。
江靖達一行行地查看過玉簡里的消息,視線偶爾也在那幾個熟悉的名字上停留得片刻,才再往后翻過。
妙潭寺封魔塔......魔傀宗齊以安......妙音寺封魔塔......天魔宗沈定,心魔宗李昂......
看見這三人名字的時候,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個將他們送入封魔塔的比丘。在江靖達翻看這些信息的時候,他如何也想不到,在他魔道之外還有一人,正在嘗試百般手段要將一個人從妙潭寺的封魔塔里解救出來。
蘇千媚。
這個時候,蘇千媚已經在妙潭寺千里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以游方醫師的名號居住了三年有余,且因為她出自名門,醫術非等閑凡俗醫師所能比擬,所以在她暫居的那一帶附近頗有些聲名,便連妙潭寺里的僧侶也都聽說過她的名號。
雖礙于男女有別,妙潭寺藥王院的小沙彌們每常總注意避嫌,但偶爾外出采藥或是游歷行醫歸來,也會到蘇千媚開設的醫舍里停一停,與她探討一番醫學上的問題。
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蘇千媚每回都能從那些小沙彌口中探聽出一些妙潭寺封魔塔里的事情。
即便僅僅只是些僧侶軼事,不涉妙潭寺封魔塔內部布防,三年時間下來,蘇千媚也能從里面分析出些許有用的信息。
譬如,她這日里就知道,被囚鎖在妙潭寺封魔塔里的魔修們神魂肉身俱被佛法封禁,非大和尚階位的僧侶不能化解。
譬如,封魔塔內里除了那些被囚鎖在里頭的魔修之外,還有一位位在里頭潛修的大和尚。
蘇千媚送走那位小沙彌之后,又診治了今日上門來請醫的幾位病人,等天色發黑了,才關門落鎖,回醫舍后頭的精舍去了。
她動作、神態雖都和往日一般無二,但旁人細看,卻也能若有若無地捕捉到她身上隱隱漏出的愁緒。
等醫舍里的燭火熄滅,一豆燭火慢慢地移向了后頭的精舍,醫舍外種植的那株銀杏樹下才轉出一道頎長的人影來。
那人影看得那黑漆漆的醫舍兩眼,也轉身走了。
待這道人影過得妙潭寺山門,卻沒回他自己的云房,而是入了藥王院的主院。
亮著長明燈的藥王院主院里,也正有一位大和尚正在等他。
他入得正堂的時候,那位大和尚卻也正在認真翻看一冊藥經。見得大和尚凝神鎖眉,他也只無聲合十一拜,并不打擾,和慣常一般,徑直就在那大和尚下首的蒲團上坐了。
又等了一刻鐘有余,那大和尚才回過神來,合上藥經,望向坐在他下首的那沙彌,自然而然地帶著笑意問道:“凈生,你回來了?”
凈生點頭。
大和尚仔細打量他兩眼,見他雖一路風塵,卻神圓氣足,便知他這一行該是無礙,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仔細地問過凈生這一趟外出所經歷的諸般情況。
凈生自也都一一仔細回答了。
如此詢問過一遍也沒聽出凈生這一趟外出有什么問題,足見不是為著他這次的外出任務了。但凈生回寺又比預定該歸來的時間晚......
大和尚看著凈生,和聲問道:“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凈生看著燭火下關心地詢問他的大和尚,問道:“師父,山下那百嶺鎮里的那位蘇姓女醫師......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今日之前,凈生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位蘇姓女醫師。
據說她出身醫谷,此番不過外出游歷,才在此地暫留。據說她仁心仁術。據說她在寺里師兄弟,尤其是他們藥王院的師兄弟里頗有威信。據說......
凈生之前也只是聽說過她,并沒有多留心,但今日他看見那位傳聞中的蘇姓女醫師,卻覺得不對。
倘若那位蘇姓女醫師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她不會在和他們寺中師弟的談話中若有似無地探聽寺里的消息,尤其是封魔塔。最重要的是,她絕對不會在對待上門求診的患者的時候動作敷衍。
她的這番探聽和態度雖然不太明顯,甚至稱得上隱蔽,但凈生還是察覺到了。
所以凈生覺得,傳言恐怕非實。
而如果那蘇姓女醫師在寺中的傳言非實,那么她耗費三年余的時間在百嶺鎮立足,在他們藥王院的師兄弟間豎立聲名以探聽封魔塔的消息,她是打算做什么?
大和尚對凈生的這份敏銳感到欣喜,所以這會兒聽得凈生這么問,他臉上的憂心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笑意。
“你察覺到了,這很好。”
凈生一看大和尚的態度,知道寺里師長們對那位蘇姓女醫師的異常也不是毫無察覺的,便放松了神色。
大和尚見凈生這般模樣,眼底笑意更深,他甚至打趣地道:“你啊,可莫要那么快放松,那位女檀越既然盯上了我妙潭寺,盯上了我藥王院,那就少不得要你這位妙潭寺藥王院決定的佛子候選去會一會她了。”
沒錯,凈生就是這一代妙潭寺藥王院挑出的佛子候選,是妙潭寺藥王院這一代最出色的凈字輩沙彌。
凈生不太在乎佛子候選這樣的名號,但他在乎妙潭寺,在乎藥王院,聽得身前大和尚既是打趣也是吩咐的話,當下也端正了臉色,鄭重應道:“是,師叔,弟子知道了。”
這般應下之后,凈生猶豫了一下,在大和尚鼓勵的目光下問道:“師叔,寺里可知道這位女檀越的來歷。”
大和尚笑著答道:“她確實出身醫谷。”
凈生看著他,還問道:“那易前輩怎么說?”
凈生不相信寺里在探查過那蘇檀越的來歷后不曾詢問過那位醫谷的易一針。
大和尚還答道:“易一針說,他那弟子這會兒不過是在外游醫以磨練醫術,等她醫術鍛煉告一段落,自然便會回返醫谷,然后......請我們妙潭寺多照看著些。”
凈生眨了眨眼睛,問道:“易一針前輩不知道蘇檀越在百嶺鎮里的動作?”
大和尚見凈生這么問,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凈生見得,便知這里頭的問題了。
醫谷的易一針未必就是真的沒有發現那位蘇檀越的異常,但他選擇了蒙混。
蒙混,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他不希望醫谷被牽扯進去,也不希望他的這位女弟子出事,所以他在他這位女弟子真正動手之前,還蒙混著只作不知。
若他這女弟子一直沒有動手,就只是探聽探聽消息,那自然是一切無礙,醫谷還是與世無爭的醫谷,他那女弟子還是他的女弟子。但倘若他這女弟子最后還是出手了......
那他也能順勢做出恍然大悟的態度,以弟子背叛為理由,舍棄他的女弟子以保存醫谷。
畢竟他不是只有蘇檀越一個弟子。
在蘇檀越之外,他還有一個大弟子。而且那大弟子怕才真正是他心目中的醫谷繼承人。
大和尚見凈生一點即通,心中也是連連點頭。
凈生又問:“師叔,關于這位蘇檀越,寺里諸位師叔伯怎么說?”
“寺里諸位師兄弟的意思自然是......”大和尚沖著凈生一眨眼睛,突然放開了嗓子做正式語調道,“蘇檀越既是醫谷弟子,又為磨練醫術在此地駐留,我靜檀寺作為地主,自該客氣招待。藥王院弟子凈生,醫術漸成,又是藥王院青年一代中的佼佼,當可暫為知客,招待這位出身醫谷的蘇檀越。”
早前大和尚就說了要他去會一會這位蘇檀越,所以這會兒聽得大和尚這般轉達寺中師叔伯的意思,凈生也完全不意外。
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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