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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天行?”
“皇甫成?”
半響之后, 才終于有人試探著開口, “你們還記不記得?好像先前有過一個傳聞,說是......上一次這座混沌島嶼開放時候聲名大噪的這兩人不知怎么的......”
幾人面面相覷之后,就有人也應(yīng)道, “好像是聽說過有這么一回事。”
他們九人拼湊了一下消息,勉強算是梳理了一遍,將傳聞中的皇甫成、左天行以及那曾經(jīng)出手搭救過左天行的年輕比丘給對上了。
也就是說,皇甫成、左天行那幾人,連同現(xiàn)在他們栽了的這個年輕比丘,事實上就是一伙的, 分不了內(nèi)外。
他們這一大幫子人, 栽得也真是......夠冤的了。
“可是......不對啊......”
忽然有人很想不明白地作聲。
一眾人等都轉(zhuǎn)眼望了過去。
不過還沒等那位大修士將疑點說道出來,就已經(jīng)有一位大修士先開口了,“確實是不對。”
“左天行不說, 那實力勉強能看得過去, 但皇甫成......”
這么一說起來, 這些大修士們也都想明白同伴心頭的疑問了。
不錯, 他們方才還跟著左天行、皇甫成他們一行人拼殺過一場。
還是真正的生死一線。
在那種情況底下, 幾乎沒有人可以留手。否則的話,他們這一行九人,也不會掙扎都做不到, 就被面前這個年輕的比丘給一并捆了。
他們拼盡了全力,自然也知道左天行、皇甫成那群人到底有沒有跟他們死拼。
而恰是在生死拼殺的關(guān)頭,才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實力、手段和心性。
左天行也還罷了, 今日里顯示出來的實力是要比傳聞中差了許多,但應(yīng)對不差啊。都硬生生在這場混戰(zhàn)中以稍低的修為境界親自收走幾條人命了,表現(xiàn)怎么都不能說差。
這是作為他敵對且損失掉的那一方,也不能回避且否認的事實。
可是皇甫成呢?
在傳聞中,他可是比之左天行還更要多了幾分狠辣的人物。但現(xiàn)在他們見到的、一味躲閃在業(yè)火紅蓮背后的、強自擺出一副冷靜模樣但其實誰都看得出他內(nèi)里空無的、金丹期的小修士,真的就是傳聞中的那一位皇甫成?!
騙人的吧。
一眾大修士眉目急跳的同時,也忍不住將目光飄向了前方盤膝靜坐的年輕比丘,心中有一個堪稱荒謬的猜測浮現(xiàn)。
真要說起來......
面前這個覷準機會,直接將他們一網(wǎng)兜住的家伙,還有幾分傳聞中的那位‘皇甫成’的作風。
畢竟景浩界就一個小千世界而已,同時出現(xiàn)一個左天行,一個‘皇甫成’已經(jīng)是極限,哪里還能再供養(yǎng)出一個來?真以為培養(yǎng)超等天驕不需要成本的嗎?
但是......
傳聞中的那個‘皇甫成’,人家可是魔修來著,而面前這個,可完全就是一個佛門的比丘啊......
佛門比丘,跟魔道巨擘......也差得太遠了吧。
這九位大修士心驚膽顫的同時,也忍不住咕嚕地吞了好幾口口水。
如果,他們說的是如果。
如果......
如果佛門連魔道巨擘也都能接納并培養(yǎng)出來,那他們這些,是不是也能有另一種選擇......
當然,這些大修士們心動歸心動,但真要叫他們以大決斷舍棄掉當前所擁有的這一切,轉(zhuǎn)投入佛門,卻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畢竟佛門的條規(guī)戒律太多,前景又混沌未明,各自現(xiàn)狀都不差的他們又怎么做得出這樣的抉擇?
放到凈涪自己身上來,情況也是一樣的。
要不是無執(zhí)童子對他的逼迫以及哪怕他重新轉(zhuǎn)世之后都還不放過他的暗手,他也不會投入佛門。這世上,那么多條道路可以走,為的什么偏要走上和前世魔道相互克制的佛道上去?
不就是因為不得已,所以才需要去拼取一線生機么。
就在這一眾大修士想要憑借他們手頭上的信息,給現(xiàn)下被人拿住的自己找一條生路的時候,凈涪本尊出了定境。
他睜開眼睛,拿目光無聲地掃視過那些大修士。
凈涪本尊的動靜確實不大,但他動靜再小,也架不住那些大修士靈敏的感知和他自己相對強烈的存在感啊。所以凈涪本尊才剛望定他們幾人,那九個大修士就也都各自收斂了心神,抬起視線直直地迎上凈涪本尊。
凈涪本尊笑了笑,也不挑什么,直接找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位大修士,望著他道,“前輩有禮了。”
凈涪本尊語氣客套禮貌,就好像他不是拿住了他們幾人,而是作為晚輩,尋上修為、境界都比他強的前輩請教一般的。
那位大修士也不差,哪怕自己正被人捆住,也坦然得就像他此時還在他自己的洞府一樣隨意,“道友客氣了。”
凈涪本尊搖搖頭,“晚輩有一事,想要向前輩請教請教。”
那位大修士聽得這話,面上聲色不動,還自平靜地發(fā)出了一個單音,“哦?”
“不知前輩可否教我,諸位前輩找上先前那幾個人,到底是為的什么?”
這話輕飄飄地落下,卻砸得這一片地界都安靜了。
半響之后,那位大修士笑了笑,“嗯......這個跟你說道出來也無妨,反正這島嶼上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他眼皮子一掀,直視凈涪本尊,“我們看中了那朵蓮花。”
凈涪本尊也不見退縮,“不知前輩所說的‘我們’,指的都是誰呢?”
“‘我們’啊......”那位大修士還是有問必答,“當然就是指的我們啊。”
凈涪本尊微微頜首,姿態(tài)卻還是那副洗耳恭聽、認真受教的模樣,等待著大修士給他詳細講解。
那修士認真想想,“基本上吧,這島嶼內(nèi)和島嶼外,知道那朵蓮花的,都在‘我們’的范圍內(nèi)啊。”
說完之后,那修士還特別誠懇地看著凈涪本尊,一副我很誠實,沒有半點虛言的模樣。
凈涪本尊笑著頜首,“多謝前輩。”
那大修士本來是想要擺手的,但他身上那條將他捆成一個麻條的靈光卻還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半點不松動。他拿這道靈光沒有辦法,也就只能象征性地看著凈涪本尊搖了搖頭,笑著道:“不客氣不客氣......”
凈涪本尊便就將目光挪移開去,一一落在剩余的那八個大修士身上。
那八個大修士面上神色俱是端正,和先前凈涪本尊詢問過的那個大修士可謂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表情。
想也知道,倘若凈涪本尊真的還拿那種問題來問他們,他們給出的答案,也都不會差得太遠。
凈涪本尊笑了笑,第一次站起身來,向著那九個癱坐在地上的大修士一合掌,“多謝幾位前輩。為了聊表小僧胸中謝意,小僧特意給諸位前輩準備了一處清凈地方。”
“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諸位前輩多多包涵。”
那九位大修士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那道原本捆綁著他們封鎖他們動作的靈光光芒大作,一片明耀清華的靈光將他們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內(nèi)中。
靈光那般明耀清華,單只是看得一眼,就能叫人心情輕松暢快。
可那些會輕松暢快的人,卻并不包括那九位被靈光籠罩住的大修士們。
概因那九位大修士在靈光亮起的第一個呼吸時候,便被剝奪了視覺;第二個呼吸的時候,被剝?nèi)チ寺犛X;第三個呼吸的時候,被剝?nèi)チ诵嵊X......
如此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就被剝?nèi)チ宋甯小?br />
如果單只是被剝?nèi)ノ甯校瑢τ趽碛猩褡R的修士來說,他們所受到的影響,遠遠不及那些同樣遭遇這等慘況的凡人。
所以這個時候,這些大修士們其實也都還能坐得定。
可即便他們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姿態(tài)沒有絲毫變化,還是早先時候的輕松隨意,這些大修士們的心底也都在頃刻間提了起來。
不可能會是那么簡單的......
能始終隱忍不動,直到最合適時候才發(fā)力一舉將他們?nèi)磕孟碌娜宋铮嬉侠硭麄儯豢赡芫椭挥心肯逻@種程度的手段。
恐怕剝奪五感還只是一個前奏。
果然,不過叫他們等了一小會兒的工夫,那些明耀清華的靈光便開始收攏回合,顯出它真正的內(nèi)里。
一個個神秘繁復(fù)的文字在靈光中閃爍,觸動并勾聯(lián)無處不在的道,封禁它所能封禁的一切。
神識、真元、靈覺......
所有能夠感知外界的手段,統(tǒng)統(tǒng)被它所封禁,留給那九個大修士的,就只有永恒無盡的黑暗和無法破碎的寂靜。
他們唯一能夠感知的,就只剩下他們自己。
這九位大修士到底不是凡俗之流,哪怕是陷入了此等仿佛無解的境地,一時之間,也還是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
他們一邊盡量發(fā)散自己的感知,以探查自己此時的最真實狀況,一邊也在心底嘀咕:這里可別真的是和那年輕比丘說的那樣‘清凈’吧?
那九位大修士這會兒都在忙什么,又都是個什么想法,凈涪本尊并不如何在意。他走近幾步,一一翻檢過這九位大修士們的狀況,確定他們并不能脫開他的束縛之后,他便就隨手向外招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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