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勞煩親們等上一個小時
情況若真壞到了這一步,凈涪就將是這無窮罪孽的罪魁禍首。別說證道真如得見我佛, 他沒在這滔滔黑河無邊孽障中沉淪就算是好的了。
恰在這時,一直閉眼似是沉浸在定境中的凈涪悄然睜開眼來。他看了一眼那些詭異恐怖的黑水, 也不去管白骨玲瓏塔周圍稀薄到仿佛只是一片金色薄紙的佛光,只是抬手緩緩貼向塔底。
隨著他的動作,一縷沉黑色的霧氣自凈涪識海冒出。這霧氣飄落在凈涪攤開的手掌,又凝結成一顆沉黑色的豆大圓珠。
光看外形大小,不看顏色流光,這顆圓珠和此刻正在塔頂閃耀著金色佛光的舍利一模一樣。
這就是凈涪的心魔魔珠, 是他剝離前世天魔道修為后成就的至純至粹的心性魔珠。
這心性魔珠和那顆佛門舍利乃是陰陽相對的至陰一面,乃是他此生重修魔道后的至高成就。
這顆魔珠一出,威能果然不負凈涪所望。
只見那魔珠才一觸及白骨玲瓏塔塔底,白骨玲瓏塔的塔底就像是被人撕開了一個黑洞一樣, 憑空生出無窮吸力,源源不斷地吞噬著那些磅礴的黑色流水。
不過幾個呼吸間,那些才涌出白骨玲瓏塔正在不斷沖擊著金色佛光的黑水就被黑洞吞噬殆盡。盡管如此,這魔珠還猶嫌不夠,它也不需凈涪催動, 自己就往白骨玲瓏塔里鉆。沒過多久, 那魔珠就消失在塔底, 直入白骨玲瓏塔塔中而去。
臉色越漸蒼白卻還是平靜無瀾的凈涪看了一眼似乎一剎那重新光亮起來的金色舍利子, 將左手上握著的那幅《白蓮自在經》收入褡褳, 閉上眼睛再度沉入定境。
識海中, 一左一右幾乎化作實體金黑兩儀的圖案如今已經虛淡得就像是一片薄霧。
凈涪對此視而不見,他盤膝坐在虛空,化出木魚放在身前,閉目誦起了心經。
隨著木魚聲和誦經聲響起,在凈涪耳邊不斷呼喊叫囂甚至要將他整個人也拖拽著一起沉淪的哀求詛咒也終于被逼出他的身體,只能在他耳邊不斷回蕩。
而與此同時,鎮壓在白骨玲瓏塔塔頂的金色舍利子和那不知道在白骨玲瓏塔塔中什么地方的心魔魔珠齊齊一震,金色佛光和黑色魔氣頓時肆無忌憚地鋪展蔓延開去,一內一外,一上一下,將整個白骨玲瓏塔徹底籠罩鎮壓。
這個白骨玲瓏塔雖然妖異邪妄,但到底只是一件早前遭受重創后又歷經無窮歲月洗禮連靈性也沒保留下來的廢寶,根本無力掙扎,除了不斷地晃蕩咆哮之外,也就只能被凈涪鎮壓渡化。
此刻還在識海中一遍一遍誦念著心經的凈涪恍恍惚惚間似乎遁入一片虛妄,虛空中七彩的光芒扭曲碰撞,有無窮光芒由此間誕生,也有細碎光屑不斷飄落,生滅輪轉,內蘊深藏。
凈涪神思恍惚,似乎是在仔細察看,又似乎是在專心誦經,目不斜視。但他的識海之內,卻驟然生出無窮變化。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的身形一分為二。其中一人身穿灰色僧衣,頭頂一點金光虛閃,光亮腦門上九點戒疤異常醒目,另一人身穿黑色常服,需合的手上托著一點暗沉黑光,頭上卻又有三千青絲攏起。
他們兩人面目一致,面色俱都平靜,相對閉目而坐,各自誦經不絕。
但若有人細聽,他便會知道,雖則這兩人都在誦經,但兩人所誦的經文卻并不相同。
一者是《心經》,另一者卻是《地藏菩薩本愿經》。
隨著這兩篇經文誦起,不知什么時候被凈涪托在手上的白骨玲瓏塔中響起陣陣嗚咽聲。聲音凄厲悲慟,撼動神魂;又淺淺淡淡,勾人心魄。但饒是如此,也阻擋不了塔中一個個飄出的虛淡人影。
這些衣飾和此間人已經大不相同的人影表情都是空白,神色盡皆懵懂,恍然不知世事。
他們從塔中飄出,在地上站穩,愣愣了一會才沖著盤膝坐在軟榻上的凈涪躬身一拜,走上虛空消失不見。
直至天色將明,天邊有一點晨曦飄起,凈涪才從定境中出來。
他坐在軟榻上,目光有些呆滯,似乎還是回不過神來。等他眨眨眼睛,便若有所覺,轉頭往床榻上望去。
床榻上遮蔽的幔帳不知什么時候掀起了一角,那雙晶亮的眼睛正定定地望著他。
見他望來,那雙眼睛眨了眨,似要興奮地嚷叫起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迎著他的視線望來,并沒有任何動作。
是程沛。
沒想到今天最早醒過來的會是他,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凈涪收回了視線,低頭仔細打量著手里的這座白骨玲瓏塔。
塔頂上的那顆金色舍利子金光似乎更加凝實。塔身上妖異詭譎的晶白似乎也褪去了一點亮色,相對柔和了一點,雖然還不怎么看得出來。而塔底
凈涪凝神感應了一番,塔底的那顆魔性魔珠身上流轉的暗光似乎也更加黯淡了點。
無視掉耳邊還在呼號的哀求咒罵,凈涪將白骨玲瓏塔托在手上,又閉眼入定而去。
等到他從定境出來,時間也已經到了他做早課的時候了。
凈涪從榻上起來,沖著被紈素等人侍候著梳洗打扮的沈安茹彎身一禮,又沖著正好奇地望著他的程沛一點頭,便轉身出了內室,到射日等人新整理出的小間梳洗過,點起線香,在蒲團上坐下。
他將白骨玲瓏塔放在木魚之前,便不再去管他,一邊輕輕敲起木魚,一邊在心底默誦著佛經。
側耳聽著隔壁傳來的木魚聲,沈安茹忽然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從矮凳上站起,將撲向她的程沛緊緊摟進懷里。
“我也只愿你們平安喜樂而已”
她低聲呢喃著,除了在她懷里的程沛和她自己之外,沒有人聽見。
程沛抬起頭望著她,沈安茹揉著程沛的小腦袋,收起臉上所有異色,微笑道:“來,跟娘用早膳去。”
程沛不明白,但還是乖乖地點頭,乖順地被沈安茹抱在懷里,帶著到前屋用膳。
他難得這樣乖巧。
沈安茹愛憐地看著他,伸手阻了旁邊侍女的動作,親自動手給程沛舀了一小碗小米粥,又給他拿了一個他愛吃的脆面卷。
程沛給了沈安茹一個大大的笑臉,也沒像往常那樣只顧著自己埋頭吃食,而是拿起另一雙筷子,生疏但執著地給沈安茹夾了一個素包子。
“娘,吃”
因著種種原因,母子二人從未如此親近過,沈安茹眼眶一熱,含著淚珠就點頭笑道:“好,娘吃”
親親熱熱地吃完早膳后,沈安茹又側耳細聽了一下,見木魚聲還是沒有停下,便又親自給程沛理了理衣裳,牽了程沛的手,要帶他去給程老太爺和程老太太請安。
可他們還沒有出門,便看見了往這邊走的綠蘿。
見了沈安茹和程沛,綠蘿遠遠地就停了腳,微笑著沖他們福身請安,才開口道:“老太太說了,昨夜一夜折騰,大太太和二少爺也辛苦了,且好生休息著,今兒的請安就免了吧。”
沈安茹看著綠蘿眼底的驚恐和僵硬的表情,又不著痕跡地將院中所有侍女仆從的面色收入眼底,點頭笑道:“多謝老太太好意,那媳婦就晚上再過去吧。”
綠蘿聽沈安茹這樣一說,連忙笑了一下,又道:“老太爺也說了,晚上也不折騰大太太和二少爺了”
沈安茹眼底一冷,面上笑容不變,點頭道:“既然如此,便請綠蘿姑娘替我給老太爺和老太太道謝一番,等明日,媳婦再去給兩位請安。”
綠蘿抿了抿唇,很想再說什么,但最后只是福身離開。
沈嬤嬤上前一步扶著沈安茹:“太太”
沈安茹笑了一下,只摸了摸抬頭看她的程沛腦袋,道:“回去吧。”
等到凈涪結束早課,睜眼看到的便是坐在他對面百無聊賴的程沛。
見他睜眼,程沛精神一震,撲上前來沖著他笑,“大哥”
凈涪看了他很久,看得程沛都委屈地要叫娘了,才點頭算是應了。
程沛見他應聲,臉上笑容張得更大,就圍著凈涪團團轉,連凈涪用早膳他也坐在凈涪對面跟著又吃了一些。
凈涪并不理會他,直到吃完早膳后,挽書院的仆從過來收拾碗筷,他才領著程沛在一旁坐下,定定地望著他。
程沛沒頭沒腦地坐在那里很久,完全不知道凈涪什么意思。
凈涪也還只是看著他,半點提示都沒有。
倒是旁邊坐著收拾布料正準備縫制的沈安茹輕笑了一聲,道:“沛哥兒,跟你大哥說說,昨兒個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程沛恍然大悟,便開始跟凈涪細說起來,他邊說還邊指手劃腳,“昨天我也沒干什么啊,就是”
程沛也真委屈,他什么都沒干,就只是像往常一樣在自家的花園子里頭轉著玩。
那東西他是在一座假山的小洞里撿到的。當時假山里一窟窿黑得不得了,他都有點害怕,走了很久才從走了出來。期間他可是還跌了一跤呢。
等他出來之后,他才發現自己手上抓了那個小塔子,當時那小塔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小塔塔底還有一塊黑色的東西,像是玉片,又像是木片。
他什么也不知道,那東西帶回來之后就扔給那些侍仆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們就,就那個樣子了
程沛很努力想要說個清楚,但也只是說了個大概。
凈涪看著他,見他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又見他努力挺著小胸膛要做出個勇敢的樣子來,不由得笑了一下,伸手摸上了程沛的小腦袋。
程沛抬眼望入凈涪的眼睛,身體不自覺地放松下來。這一放松,他居然就將他的小身體湊到凈涪身邊,緊緊地挨著他,一副像是要將自己的身體塞進凈涪懷里的樣子。
“大哥,我是真的沒想到那小塔會那么可怕的,我還拿著它走了一路”
沈安茹也后怕地望著程沛,右手不自覺地撫上心腔。
還好,還好沛哥兒沒事
“以后可不許再這樣胡鬧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記得不要碰!”
她不由得再叮囑了一次,程沛也沒像以往一樣嫌她重復又啰嗦,而是慎重地點著小腦袋。
凈涪轉頭看了沈安茹一眼,笑了一下,伸手拉著程沛就出了門,帶著他來到庭院中。
沈安茹不放心,放下手頭上的針線活就跟著出來了。
凈涪帶著程沛走到了庭院上昨夜那些仆從倒下的地方。
一院的侍女仆從,打從昨夜起,都特地避開了這里,甚至除非迫不得已,他們連接近挽書院都不敢。
重新站在這里,似乎又想起了昨夜里發生的事,想起那些侍候他的仆從侍女死去時的臉,程沛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但源源不絕的暖意從凈涪的手上傳過來,抬頭看了看凈涪,程沛又站穩了。
凈涪收回打量著程沛的余光,放開程沛的手,徑直走到一處角落里撿起一小塊黑色的似木似玉的殘片。
“是它,就是它!昨天我拿著的時候它還是在的!”
程沛見凈涪拿著那塊殘片回來,連忙驚叫出聲。
凈涪仔細看了兩眼,將殘片拿在手里,抬頭卻望著站在那里的沈安茹。
冥冥之中有感,沈安茹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凈涪回頭,將手里的那片殘片拿起,放在程沛眉心。
程沛愣愣地看著凈涪,一動不動。
甫一觸及程沛的眉心,那片殘片就像是沒入水面一樣,一點一點沉了入去,最后消失無蹤。
程沛驚奇地伸手摸上自己的眉心,卻觸手平滑,什么都沒有。
他看著凈涪,凈涪也看著他,點了點頭。
程沛回頭望著沈安茹,沈安茹也笑著沖他點頭,他歡呼一聲,在整個院子里來回瘋跑,笑聲不斷。
從昨夜到今日凌晨,又從凌晨到今天早上,程沛看到了太多和以往不一樣的東西。
他似乎一下子長大了。
但他這樣的成長,著實讓沈安茹心酸。如果可以,沈安茹甚至寧愿程沛如往日一樣頑劣搗蛋,也不愿意看見他這樣的成長。
一直到此刻,沈安茹才終于松了口氣。
她笑著看著凈涪和程沛,一靜一動,無比驕傲。但如此同時,她心底也明白,這兩個孩子,她都留不住。
他們的世界,遠比她的來得廣闊無邊。
作為母親,她愿意放手。雖然她會擔心,會憂慮,但她更愿意他們能像現在這樣,活得暢快自在!
“嗒”
凈涪耳邊響起一聲脆響,某種一直纏繞著他的絲線像是徹底崩斷,又像是往外無限延展伸長,讓他覺得自由又不會讓他心生彷徨。
溫暖柔和到讓人落淚。
凈涪抬頭,對著碧藍干凈的天空放目張望。
旁邊程沛也已經不再歡跑,他背對著他們,難得安靜地站在原地。
院子里,一時間安靜至極。
三日后,凈涪穿戴著一身簇新的僧袍僧鞋僧帽,帶著褡褳里那兩件同樣簇新的衣物,踏出了云莊的大門。
身后,程先承程次凜等人躬身遠送。
沈安茹牽著程沛,含淚看著凈涪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
程沛懂事地拉了拉沈安茹的手,沈安茹屈身低頭望去,程沛從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一條干凈的小帕子,一點點拭去沈安茹的淚水。
“別哭,娘”
沈安茹握緊了程沛的手,最后看了一眼凈涪消失的方向,視線收回的同時瞥見程家眾人既驚又懼的目光。
她一概不理會,只當沒看見。
等到程沛收回手,她站直身體,沖著程家老太爺和程老太太福身道惱。
“父親母親見諒,媳婦身體不適,便帶著小兒先回去了。”
程老太太憋了一口氣,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板著臉皮點頭。
程老太爺笑了笑,道:“嗯,你們先回去吧。”
程沛看著程老太太,程老太太卻一直避著他。
沈安茹緊了緊握著程沛的手,看也不看程次凜,帶著程沛又是屈身一禮,領著他往邀天院去。
自今日起,邀天院就是程沛的居所。
等程沛滿七歲后,便會參加仙門競選,入道修行。
這沛縣確實是佛門轄地,但凈涪已經入了佛門,沈安茹并不愿意自己的次子也要拜入佛門。
佛門清規戒律太多,并不適合程沛。
凈涪也同意了。
將程沛送回邀天院之后,沈安茹回了凜風院。她沒等程次凜回來,先換了衣裳就去了新布置出來的小佛堂。
小佛堂里供奉的是凈涪給她從妙音寺里請出來的佛像。
沈安茹定定地望著那尊佛像,最后上前幾步來到香案前,就著清水凈手,拿過三柱線香點起。
裊裊檀香蒸騰而上,模糊了香案后的那尊佛像模樣。
沈安茹只能看清那尊佛像唇邊慈悲的笑紋,她低垂眼瞼壓下眼眶里的淚珠,手持線香恭敬拜下。
“祈求佛祖保佑我兒一路平安和順”
一步步行走在路上的凈涪忽然停下腳步,側耳細聽一陣,卻沒有回頭,還繼續一步步堅定地往前走。
大自在天外天上,大自在天魔主似是等閑地揮了揮手。
一直跪伏在地上的天魔童子恍如蒙受大赦,他用力在地上猛叩三個響頭后,口中稱道:“謝魔主。”
大自在天魔主一動不動。
他并不在意,低眉順眼從地上爬起,又在諸多天魔童子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蓮座上坐下,閉目調息。
等到一直纏繞在他身上的目光盡皆散去,天魔童子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算是過去了
下次可不能再這樣大意!
天魔童子抿了抿唇,任由自己的氣息在經脈里左沖右突,不去理會身上一重一重涌起的悶痛,全力修復自己心神上的傷勢,順帶分出一絲心神去查看此刻皇甫成那邊的狀況。
眼見著皇甫成那邊雖然沒什么進展,但也沒什么大礙,他松了一口氣,再顧不得其他,放任自己沉入定境。
在沉入定境之前,他最后想道:或許應該再換一個策略?
“凈涪師弟。”
凈涪點頭,等著他說話。
左天行瞇了瞇眼睛,身體一震,一股鋒芒透體而出,直指凈涪。
“我今日將隨師尊師弟返回天劍宗,日后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再來寺中拜訪。聽聞師弟是妙音寺一代弟子魁首,故特來請教!”
凈涪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直直地迎著左天行的視線。
倒是旁邊的皇甫成心頭一突,連忙出聲道:“左師兄,再過不久我們就該啟程了”
勞師尊久等就不好了
他后半句話還沒出口就被左天行越加勃發的鋒芒封住了。
左天行連眼角都沒施舍他一下,只是緊盯著凈涪不放,身上鋒芒擴散,轉眼籠罩一整個堂室。
會死,會死,他會死的
被這股龐大的鋒芒罩在其中,皇甫成整個人動彈不得,眼睛大瞪,毛孔豎立,腦中警報長長拉響,瀕危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倒是直面這種無匹鋒芒的凈涪依舊平和,宛如一汪深不可測的潭水,平靜冰冽。
他望著左天行,眼神不起半點波瀾,心底卻漸漸地生出幾絲興奮。他伸手理了理衣袖,堂室中讓人窒息的氣勢瞬間破碎。
旁邊的皇甫成這才回過神來,他長吐一口氣,瞪著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左天行。
明明還是幼生態的男主,怎么會有這種氣勢?!
左天行并不理會他,只對沖他點頭的凈涪道:“請!”
左天行先出去了,凈涪卻沒有直接起身跟出去,而是回頭看了皇甫成一眼,拿過一旁的茶壺杯盞給他倒了一杯暖茶。
此時皇甫成還止不了渾身的哆嗦,卻還是擔心他:“小師兄,你一定要小心”
凈涪望著他點頭,看著他喝了半杯茶,身體不再哆嗦了,才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左天行已經在屋外的院子里等著了。
凈涪在門口看了左天行一眼,轉身回去拿了一根伏魔棍,又將脖子和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放好,這才出了門來到左天行對面站定。
左天行見狀,雙手持劍豎在胸前,彎腰沖著凈涪行了一個劍禮。
凈涪單手拿棍,另一只手豎在胸前,也彎腰給左天行回了一禮。
有一件事,他需要確認一下!
皇甫成從屋中出來,站在屋門前,沉默看著兩人。
禮畢,兩人相對站立,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凈音自他屋門出來,瞧見這邊的情況,也顧不上其他,連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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