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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力堅持了半日,那個魔道大修士也被青銅寶塔拖入了塔身中, 連同他的那張面具一起。
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 遠遠觀望著這邊的那些大修士們皺眉看了青銅寶塔一眼, 齊齊轉(zhuǎn)身遠遁離開。
凈涪本尊沒有追上去。
要真以為這些大修士們退走是怕了凈涪本尊,才會笑掉人家的大牙呢。
這些個出身魔道的大修士那個是真的膽子小了,會怕他怕到退走?還是在己方占據(jù)人數(shù)、實力優(yōu)勢的情況下?
不過是因為沒有摸透凈涪本尊手上這座突然冒出來的青銅寶塔, 又不想拿自家去冒險而已。
凈涪本尊對他們的心思門清,也沒理會他們, 只低頭去看重新回到他手上來的這座青銅寶塔。
此時的寶塔光輝已經(jīng)斂盡, 乍一看去, 真就只是一座稍顯厚重的玲瓏小塔而已。
凈涪本尊摩挲得一陣, 定睛望入寶塔內(nèi)層空間。
他是這座寶塔的主人,他心中起意, 寶塔自然就將自身的種種陣禁大敞開去, 以迎接他的目光。
塔有九層,每一層似乎都有它自己的規(guī)則,由不得旁人肆意。
凈涪本尊一眼望盡九層寶塔空間,不單單包括這寶塔空間中明皇光耀的地方,還清楚地看見了那隱在光芒背后的陰影。
或許是因為青銅寶塔由光明佛塔和幽寂暗塔融匯而成,寶塔中的世界有多明亮奪目的光,就有多沉暗淵寂的影。
看過青銅寶塔之后,本該對這座寶塔很滿意的凈涪本尊卻還是沉沉地嘆了一聲。
一旁筋疲力盡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的左天行冷不丁聽見這一聲嘆息, 一口氣險些沒能喘上來, 岔到氣管里頭了, 不由得一陣猛咳。
這一次那些修士退走,就是他們勝了。而且是以二敵九而不敗,逼得對方退走且還留下一人的大勝!
面對這樣的大勝,凈涪那廝居然沒有歡喜,反而還在嘆氣?
左天行又一次覺得這人難以理解。
他難得失態(tài)地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去理他。
可左天行無法理解凈涪本尊,同為凈涪三身之一的佛身和魔身卻是相當(dāng)理解。
魔身在識海中慢慢搖頭,開口說道:‘可惜了,還只是一個虛影’
佛身卻不贊同,‘我們的功行不夠,即便只是一個虛影,也是相當(dāng)不錯的一個進展了。’
他們?nèi)矶歼處在分立的階段,沒有重新統(tǒng)合起來,就別說他們手上的寶塔了。而且現(xiàn)下的情況也確實證明了他們先前的想法不是?
不能強求更多了。
魔身撩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反駁,‘嘖。’
凈涪本尊自然聽得魔身和佛身的話語,也沒說什么,只是抬手一拍面前青銅寶塔。
寶塔一震,內(nèi)中九層空間各有一道靈光匯聚,這九道靈光又同時一沉,在最底下的那一層寶塔空間里匯聚成一道混沌色的靈光,而除了靈光匯聚之外,那一重重陰影也在光芒盡頭匯聚沉積,凝成一絲似水非水,似氣非氣的漩渦。
靈光和漩渦只是成形了一瞬,便有光與氣散逸,竟是只存在了那么一瞬,就要崩散開去。
以凈涪本尊的手段,居然還沒能掌控得了這靈光和漩渦,甚至憑借著他手上的這座青銅寶塔,也至少是成形了一瞬就要崩散,足可見這靈光與漩渦的不凡。
凈涪本尊見得,也不貪心,心念催動,就要將這靈光和漩渦壓向那位縱然落入青銅寶塔內(nèi)部空間,也依舊拼死掙扎的大修士。
就在此時,凈涪的識海世界里就同時傳出了佛身和魔身的聲音。
‘我要他的一身魔氣和靈器。’
‘南無阿彌陀佛,本尊,將他的靈魂留給我吧。’
魔身瞇了瞇眼,定定看著佛身,說道:‘你不會想著渡化他吧?’
佛身輕咳一聲,‘試試,就試試。’
魔身目光一瞬不瞬。
佛身嘆道,‘如果他實在頑固,我再將他給你也不遲啊?更何況’
佛身透過凈涪本尊的眼睛望向青銅寶塔中的那個魔道大修士,‘你以后總也是要造就小輪回的。小輪回行不行,能不能用,總也是需要魂體去嘗試嘗試的吧,你看他如何?’
魔身也早就想到了這點,‘那你還跟我搶?’
佛身答道,‘現(xiàn)下景浩界的情況你也知道,小輪回勢必要暫且擱置’
怎么也得等景浩界的危機解除了吧。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倘若景浩界都不在了,小輪回就是成了,又有個什么用?
魔身沉默。
‘在這段時間之前,這人交給我,總好過讓他積壓著不是?’
這確實是很有道理,魔身也就擺手將這件事放過。
‘你別到時候不舍得才好。’
佛身笑了笑。
他們兩人在識海世界里閑閑說話,可身在青銅寶塔里的那個已經(jīng)被他們預(yù)定了歸屬的修士看著那蔓延過來的靈光和漩渦,卻是嚇得亡魂大冒,絕望失聲,“混沌和歸墟?!”
他顧不得其他,連連翻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便是兩敗俱傷也不在乎。
可他都已經(jīng)入了凈涪本尊的青銅寶塔,事情又怎么還能由得了他?
不過頃刻間,那修士就被靈光吞沒,又被隨后而來的漩渦絞碎崩散。
如果不是那歸墟漩渦到得他近前的時候已經(jīng)崩散得幾乎只剩下一個影子了,他怕是什么都剩不下。
靈器、肉身崩碎化解出來的魔氣和被削去大半神魂只剩下虛虛一片的魂魄一一被青銅寶塔收攏,或鎖入光芒揮灑的空間中,或封入那無邊陰影籠罩的地方,總之,無一處的分割不合乎佛身和魔身的心意。
魔身和佛身看得這般狀況,心下俱各滿意,但
魔身看看凈涪本尊,‘都給我們了?你不要?’
凈涪本尊應(yīng)道:‘沒什么我需要的。’
佛身沉吟了一下,道:‘待我將他記憶梳理一番后,再拿給你們看吧。’
凈涪本尊不置可否。
作為凈涪的本尊,他其實在很多方面有著天然的優(yōu)勢。起碼魔身和佛身的一身所學(xué),他要想,都能御使自如不是?
既然如此,便是想要從那人記憶里得到些什么收獲,佛身和魔身自然也會出手,他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很用不著再去花費心思做些什么。
有那閑工夫,他倒還不如繼續(xù)觀照他的本性靈光,凝聚穩(wěn)固本心,不叫佛身和魔身的作為偏移了他的根基呢。
三言兩語處理掉那個修士之后,凈涪本尊便就將青銅寶塔收起,轉(zhuǎn)眼望向左天行。
“好了嗎?”
左天行慢騰騰地從地上爬起,應(yīng)道:“好了好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動作猛地加快了少許,“對了,還有皇甫成!”
“我們得快點。”
凈涪本尊淡淡應(yīng)了一聲,真就跟著左天行去尋皇甫成了。
本尊那邊既然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凈涪佛身和魔身也就將心神收回來了。
佛身看看對面的魔身,問他:‘你不如將景浩界里的那些事情都接過去吧,也好跟元覺、元和他們見一見?’
楊元覺、安元和在混沌島嶼上見過了凈涪本尊,在景浩界中也見過了他,還就沒有見過魔身
佛身理由找得實在很好。
但即便如此,魔身也還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順道將景浩界的那些瑣事也一并接過去?’
佛身也不生氣,他笑著道:‘你閑著也是閑著,就接手處理點小事吧。有點事情在,你也好去見見元覺、元和不是?’
魔身卻道:‘沒有這些事情,我就不好去見他們了?’
佛身依舊好聲好氣,‘他們都在幫我們忙活景浩界的事情呢。總不好他們都忙著,我們就兩手閑閑地到處晃蕩吧?’
‘佛身,’魔身拖長了聲音,‘你當(dāng)我不知,元覺正在閉關(guān)突破,而元和在替他守關(guān)?’
佛身半點不覷,答道:‘元覺積蓄圓滿,早就在突破的門檻邊上了,不過是他先前一味拖著,不愿意跨過去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的,他很快就會出關(guān)了。’
景浩界的境況就擺在那里,楊元覺哪里還會想要拖延下去?必定是要動手了的。
魔身自也是知道的,他一瞬間收了臉上的怪異表情,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便就向佛身遞出一只手。
那手手掌向上攤開,明明白白的一副討要東西的模樣。
佛身笑了笑,翻掌就將當(dāng)日魔身交給他的景浩界無邊暗土世界本源掌控權(quán)交還了他。
這玩意兒便是魔身不跟佛身討要,他自己直接召喚討回也可以,畢竟它本來就是魔身交給佛身的。
魔身收回手,也不多看佛身,自顧自旋身出了識海世界,在無邊暗土世界本源中央處醒了過來。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又抬頭往楊元覺與安元和的所在看了一眼,便走下暗黑皇座,幾步離開了暗土世界。
在凈涪魔身將目光投落到他們所在位置的時候,身在定境之中專心突破的楊元覺猶自可,替人守關(guān)的安元和卻是機警地睜開眼睛,往目光投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當(dāng)然,也不是隨便什么人的目光都會得到安元和的這般態(tài)度的。要讓安元和有所反應(yīng),必定得是一個強者,足以破開他防守的強者。
畢竟安元和對自己很有信心,相信實力不夠的人就是距離得再近,也絕對無法破開他的防守打擾到另一邊的楊元覺。
尤其是那道目光讓他覺得很熟悉
果不其然,安元和循著那道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寬袖大袍的凈涪。
特別讓他驚奇的是,這個凈涪居然是有頭發(fā)的,黑色的,濃密的頭發(fā)!
竟然不是光頭
安元和有一瞬間的愣神。
凈涪魔身自然看出來了,他勾唇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同樣弧度的笑容,出現(xiàn)在佛身、魔身又或是凈涪本尊那五官根本一模一樣的臉上,卻愣就是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
凈涪本尊是平淡疏遠,凈涪佛身是慈悲和善,而凈涪魔身則會顯得邪異。
不過這樣的魔身,卻很像是當(dāng)日他們兩人初初相碰還不如何熟悉時候的‘皇甫成’。
安元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凈涪魔身在他不遠處出現(xiàn)的時候,就正正看見了安元和臉上的那個笑容。
凈涪魔身也笑了起來。
笑容里雖然還多有邪異,可也不乏善意開懷。
“好久不見。”
安元和也應(yīng)道:“好久不見。”
他們兩人才剛剛說過一句話,便就停住了話頭,齊齊轉(zhuǎn)眼望向那邊廂楊元覺所在的位置。
楊元覺身邊的靈氣翻涌,更有靈光升騰翻滾,但也沒過得多久,這些靈氣、靈光就平息消隱下去。
待到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楊元覺睜開了眼睛。
看見站在不遠處相對而立的凈涪魔身和安元和,楊元覺眨了眨眼睛,也笑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兩位。”
雖然早就猜到楊元覺這一次閉關(guān)時間不會太長,可凈涪魔身也不知道就會是那么巧,他才剛到,楊元覺就出關(guān)了。
他笑了起來,“你動作可真是利索,我才剛到,你居然就醒了。”
安元和也在一邊笑應(yīng)道:“這就能看得出來他平時時候到底有多懶了。”
連臨門一步都懶得邁出去,給他一個“懶”字還真的沒有冤枉了他。
楊元覺卻是完全沒在意,玩笑著反抗道:“我哪兒懶了?我這叫厚積薄發(fā),不急不躁,穩(wěn)打穩(wěn)扎!”
“唉”他還長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知音不存的樣子愁苦地道,“你們這些人真是”
安元和都要被他氣笑了,“真是什么?都要像你一樣,拖到不能再拖才舍得動一動的嗎?”
三人你來我往一番來回之后,忽然目光一對,齊齊哄笑起來。
笑完,凈涪魔身道:“既然我們?nèi)她R了,找個地方好好敘一敘,也好讓我替你們接風(fēng)?”
楊元覺與安元和對視一眼:卻佯道:“什么樣的地方啊?先說好,地方不好,我們可不答應(yīng)的。”
“就是,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沒個看得過去的地方,可別怪我們笑話你往日跟我們夸口啊。”
早在凈涪還是‘皇甫成’的那時候,他們?nèi)嗽诨煦鐛u嶼上結(jié)交。當(dāng)時他們除了日常的切磋、聯(lián)手坑敵之外,也還會聚在一起閑談。
話題聊著聊著,很自然的就會聊到各自的世界。就是那個時候,‘皇甫成’就說起景浩界正在世界晉升邊沿,現(xiàn)邀請他們到景浩界里走一走。如果時機合適,未嘗不能親眼目睹世界晉升的整一個過程。
要知道,哪怕是對仙境以上的大修士來說,世界晉升過程都是一個難得的機緣。尤其景浩界是從小千世界晉升到中千世界,正正好適合他們這些渡劫境以下合體境以上的修士。
但可惜的是,景浩界出了狀況,沒能順利完成晉升,而且那個時候,展雙界里的楊元覺和鴻聞界里安元和也始終沒等來‘皇甫成’的通知
當(dāng)然,這些都已是往事,便是此時再提起,不是普通人的凈涪魔身、楊元覺、安元和三個人也很快就將那一抹唏噓打散,各自穩(wěn)定心緒。
凈涪魔身迎著兩位摯友的目光,挑了挑眉,難得飛揚道:“放心,絕對是能讓你們大吃一驚的好地方。”
見凈涪魔身這副信心十足的模樣,楊元覺和安元和齊齊擺出一副不信的態(tài)度,“真的?就現(xiàn)、在的景浩界?”
楊元覺特意在“現(xiàn)在”這個詞匯上加重了語氣。
凈涪魔身也不跟他們分辯,只道:“跟我來,你們就知道了。”
安元和應(yīng)了一聲,“哦?”
“放松。”凈涪魔身說完,直接一揚袖袍。
寬大袖袍揚起,直接就將楊元覺、安元和兩人卷住,帶了他們就走。
楊元覺和安元和也真的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凈涪魔身帶著他們兩人縱身遁去。
凈涪魔身輕松帶著楊元覺和安元和兩人入了景浩界無邊暗土世界,才將他們兩人放開。
楊元覺、安元和穩(wěn)穩(wěn)站定,都沒有睜眼觀望八方,單只是憑著那一呼一吸間投入他們身體里的靈氣,就約莫知曉了自己此刻所在。
“咦?”
“居然是暗土世界嗎?”
楊元覺、安元和早知凈涪,甚至是當(dāng)初他們認識的‘皇甫成’在景浩界世界中地位不凡,但也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境遇,能夠掌控景浩界的暗土世界。而且看情況,還是他一人獨掌
要不是這樣,面前的這個凈涪想要將他們帶到這里可沒有那么容易。
楊元覺看了看四周,又轉(zhuǎn)眼回到凈涪魔身身上,“我剛到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但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你可瞞得我好苦啊”
對于這個指責(zé),凈涪魔身是不認的。
“我哪兒有瞞著你了?你來的時候,我可還是在閉關(guān)呢。”緊接著,他話題一轉(zhuǎn),直接將罪名推到了凈涪本尊和佛身身上,“瞞著你的,該是他們才對。”
楊元覺不自覺地瞪大眼睛,“咦?”
“不是嗎?”凈涪魔身特別的理直氣壯,“當(dāng)日你在島上的時候,本尊有很多機會告訴你的,他沒說。等你到這來的時候,佛身也有很多機會跟你提的,還是沒有。看看,不是他們瞞著你又是誰?”
安元和在一旁聽著,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凈涪魔身見狀,笑了一下,趁熱打鐵道:“我就不一樣了,我才剛出關(guān),就去見你們了,一見到你們就將你們帶到了這里,看看,看看,是不是特別的不一樣?!”
凈涪佛身和凈涪本尊雖然不在此處,但他們?nèi)硪惑w,魔身自己本身就是他們的耳目,如何不知道這邊的情況?聽得凈涪魔身這番掰扯,凈涪佛身只是笑了笑,不做一語,凈涪本尊卻是在識海世界里哼了一聲。
凈涪魔身全都知道,可也全不理會。
楊元覺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像是真的在考慮凈涪魔身的說法一樣,但等他開口,卻說的是不甚相干的問題。
“你說島上的是本尊,在外頭行走的是佛身,那你呢?你難道是魔身?”
凈涪魔身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點頭正色道:“是,我是魔身。”
安元和早先頓了一頓,此刻卻是道,“這名起得可真沒有創(chuàng)意啊。”
“嗯?”凈涪魔身不同意,反問道,“不叫本尊、魔身、佛身的,難道要叫一、二、三號?”
那才更難聽呢。
楊元覺想了想,“其實你可以給自己起個號的嘛。三個號,一人一個,也比這本尊、魔身、佛身聽起來好啊。”
因為當(dāng)時沒想到啊
凈涪魔身可也是凈涪,即便心里確實另有想法,面上卻還是滴水不漏地將面子撐了下來。
“號?用號來干什么?我還是覺得本尊、魔身、佛身聽起來形象。”
楊元覺、安元和當(dāng)時就笑了起來。
哄然的笑聲之中,凈涪魔身慢慢地瞇起了他狹長的眼睛。
眼見得凈涪魔身就要惱羞成怒,楊元覺與安元和心頭齊齊一凜,飛快交換了一個目光,迅速收回臉上的笑容,端正著臉像是好奇極了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是想要好好賞玩一下。
但這里可是暗土世界,尤其凈涪魔身才剛將楊元覺、安元和兩人從人間界帶下來,沒來得及塑造環(huán)境,所以這周圍還就是那副灰暗死寂的模樣。
如果不是凈涪魔身特意挑選,就他們現(xiàn)下這么一張望打量,必定能夠看到景浩界暗土世界里不停哀嚎、不停怨咒的無量量殘魂。
畢竟,那近乎就是景浩界的暗土世界里唯一生活的天然景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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