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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茹正高興著呢, 冷不丁就被凈涪塞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星盤,頓時驚了一下, 看著凈涪問道:"這個是?"
凈涪只是沖著她笑笑, 沒有解釋。
沈安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這個星盤, 又看看凈涪,皺半響,問道:"這個你也有嗎?"
凈涪答道, "還有一個。"
沈安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了笑, 相當順手就將這個星盤收入袖袋里, 繼續逮著凈涪問她能問的問題。
其實沈安茹能問的問題也無非就是那么些,再是問得仔細詳盡, 又能再多問些什么呢?更何況沈安茹也知道凈涪抽空回來這一趟不容易, 很快就催著凈涪回去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沈安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叮囑凈涪道:"你等一等。"
凈涪看著沈安茹急急地轉入內室, 也沒阻止她。
沈安茹很快就拿著一個荷包從內室里頭轉了出來。她上前兩步來到凈涪面前,將荷包交到凈涪手上, 還叮囑道:"我知道你少有佩戴荷包的習慣,但我一直想著要給你做一個荷包"
在沈安茹所生活的世界里,長成的公子哥兒身上向來都會掛著一個到幾個荷包的。它可不單單只是為了方便哥兒而已。
凈涪才剛想要說話,沈安茹就先笑道:"涪哥兒你是出家了的僧人, 由向來沒有這個習慣, 所以我也不勉強你一定要掛在身上, 但我希望你能夠一直隨身帶著。"
凈涪看著難得在他面前要求些什么的沈安茹, 沉默半響,點了點頭,結過沈安茹遞過來的荷包,在沈安茹的目光里將它整個收入他的隨身褡褳里。
沈安茹這才笑了笑,又墊腳抬手拍了拍凈涪的肩,道:"我這里有你之前的種種布置,很是安穩,你不必總分心關注我這里,我會好好的。你該做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去。"
凈涪看沈安茹表情,想了想,半低著身體,自成年以來第一次張開雙臂環抱沈安茹,"嗯。"
沈安茹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終于夠到了的凈涪的腦袋,才站直身體,退出凈涪的懷抱,推推他道:"去吧,一切小心。"
凈涪退后兩步,合掌向著沈安茹深深拜了一拜,才轉身離去。
沈安茹愣愣站了一會,才如夢初醒一般急急追到門邊,扶著門柱看著凈涪的身影一步步走遠。
開始的時候,沈安茹臉上還殘余著沒有散盡的笑意,但隨著凈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里,沈安茹終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唔"
低低的哭音終于再沒能忍住,泄出了喉間。
凈涪在程家門外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沈安茹。半響后,他將才剛收入隨身褡褳里的荷包取出,打開,果然就看見荷包里頭裝著一個很眼熟的星盤。
凈涪將星盤取出,轉手向著沈安茹的位置拋了過去。
直接化作流光的傳送星盤在沈安茹發現之前就已經落到了她的頭上,隱入她頭上濃密的發絲中消失不見。
處理了沈安茹的這一塊傳送星盤之后,凈涪隨手又取出剩下的那一塊傳送星盤,看準了程沛的位置拋了出去。
程沛這時候正在留影老祖這邊,為魔門這邊的陣法排布做最后的配合。
說配合,其實也就是程沛幫著留影老祖將各式布陣材料做出最后的清點和布置而已。
所以凈涪將那個傳送星盤送到程沛面前的時候,留影老祖也是發現了的。
更甚至,因為實力上的巨大鴻溝,留影老祖發現沖著他們這邊來的那一道流光的時候,心里頃刻間閃過了許多念頭。
種種念頭紛雜,留影老祖飛快做出了決定。電光火石之間,他向著流光飛來的方向抬起了手,手指倏然收緊。
可叫留影老祖意外的是,直到他手指完全收緊,他的掌心里也還是沒有什么實感。
他撈空了,什么也沒抓到。
程沛抓住落在他手掌上的流光,都沒注意去看那是個什么東西,先就偏過頭去,定定地看著留影老祖。
留影老祖極其自然地將手放下,看著程沛仿若無事也似地問道:"怎么了嗎?"
程沛跟留影老祖打交道的時間不短了,看過他為了魔門寶庫中的天材地寶不斷跟他這個小輩扯皮,但也真的沒見過留影老祖這樣無賴的時候,一時被留影老祖問住了。
然而,還是那句話,程沛跟留影老祖打交道的時間不短了,他大概也知道該怎么去應對留影老祖。
程沛客套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說完,他也沒再看留影老祖,一邊利索地將手中拿著的東西塞進儲物戒指里,一邊快速而簡單地將最后剩余的一點尾巴跟留影老祖交代了,便要告辭離開。
留影老祖不是很愿意放人,心思一轉,就很快找到了一處相當隱蔽的問題,指給程沛道:"小友請等一等,這個地方我覺得似乎不太對勁,是不是用七葉怨草效果會更好一點?"
程沛雖然還年輕,卻是真不傻,而且他識海深處里也還有一個道門天籌宗前太上長老司空澤呢?
他很快就看穿了留影老祖的意圖,一時收了臉上表情,極其正式地道:"這件事楊師在玉簡中提過的,請老祖仔細看玉簡。如果老祖你看過玉簡之后,還有別的什么問題的話,楊師也說,歡迎老祖過去與他商討。"
聽得程沛這么直白的拒絕,留影老祖倒是半點不覺得尷尬,他很自然地點頭,笑道:"楊道友考慮得很周全,小友回去的時候,替我與楊道友道謝。"
程沛點頭,很自然地將話接下,然后話音一轉,便直接跟留影老祖告辭。
留影老祖也不再留,看著程沛謹慎而不拘謹地走出魔門地界,一路往楊元覺那邊行去。
留影老祖只是看了個方向,就將目光收了回來,沒敢讓自己直視楊元覺與安元和的位置所在。
直到留影老祖收回目光,原本姿態相當大方坦然的程沛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問司空澤道,'怎么樣了,老師?'
司空澤回頭瞥了天魔宗的方向一眼,收回目光催促程沛道:"無事了。快看看你兄長給你送了什么來?"
都不需要多費心思u猜測,司空澤跟程沛就已經想明白了剛才送東西來的是誰了。
除了他兄長會這樣給他送東西之外,除了他兄長那邊送出來的東西能讓留影老祖那般好奇之外,還會有別的嗎?
程沛也是回頭往留影老祖看了看,又看了看站在前方目的地的劍修和陣修,半點不怯地將才剛剛塞入儲物戒指里的東西掏出來,拿在眼前細細地看個清楚。
一個巴掌大小的,繪滿各種陣紋的盤子,,,,,,,
是什么呢?
程沛還沒有認出來,識海世界里就倏然沉默了下來。
不是往常時候那種很平靜自然的沉默,而是僵硬的、越漸寒冷的靜默。
程沛目光微不可查地在傳送星盤某一處停頓了一瞬,才繼續一點點地用目光描摹那盤子上的紋路。
沒有誰說話,直到程沛終于從那復雜隱晦的陣紋中找到他稍微熟悉一點的紋路之后。
"傳送陣紋"程沛腳下不停,卻是大膽推測到,"它應該具有傳送的功能。"
程沛說完,又很自然地征詢司空澤的意見,"師父你說是不是?"
半響之后,司空澤才應了一聲,道:"是。"
程沛沒有任何意味地點點頭,又埋下頭去,繼續認真辨認盤子上的陣紋。他做得很專注,一直到他走到楊元覺與安元和身邊,才暫時放下星盤來跟楊元覺、安元和見禮。
楊元覺與安元和本就不看重這些,更何況程沛本身相當不錯,又有凈涪那邊的關系,他們對程沛的態度自然更寬和幾分了。
"怎么樣?有看出什么來嗎?"楊元覺笑著問道。
程沛認真答道,"弟子眼拙,只認出了些許傳送陣紋。"
楊元覺不覺得意外,"還有其他嗎?"
程沛搖頭。
安元和看看程沛臉色,也在一旁笑道,"能從那攪成線團一樣的陣紋里面看出傳送陣紋來已經很不錯了,不要這么嚴肅。"
安元和一句話就將事情定性,楊元覺也沒覺得有什么,點頭算是贊同之后,又問程沛道:"你覺得這個寶貝會有什么用處?"
程沛與司空澤誰都沒有漏過楊元覺對這盤子的稱呼。司空澤繼續沉默,也似乎還要更沉默下去,但程沛卻脫口而出,"傳送"
楊元覺點點頭,"你準備好了嗎?"
程沛拿著星盤的手緊了緊,"敢問楊師這樣的寶貝,我們手上有多少?"
楊元覺與安元和眉頭齊齊一動,也不見他們兩人有什么交流,便有楊元覺答道,"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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