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云錄

    第五卷臥薪嘗膽

    第二章 虎狼涅槃初成軍

    第五節 進京

    劉云威聽完袁明軒的話之后，心中頓時吃了一驚，自己萬萬沒有想到，通州鎮的各項事務才剛剛開展沒多長時間，將作司和軍屯、民屯這兩件最為關鍵的節點就出了問題。

    “袁大人，現在將作司剩余的鐵料，以及硫磺、硝石等物資還能夠支撐多久？”劉云威皺著眉頭問道。

    袁明軒大致估算了一下，說道：“鐵料應該還能支撐十幾天的樣子，但是硫磺和硝石就沒有那么多了，估計三、五天之內就會用盡。到時候要是還沒有物資補充進來的話，將作司恐怕就要停工了。”

    劉云威考慮了一下，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我今天就動身連夜前往京師，找兵部黃尚書和戶部李尚書他們商議一下，看看朝廷能不能幫助咱們解決一下屯田物資的事情；至于將作司那邊，袁大人可以先和通州或是附近州縣的商人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購買一些鐵料、硫磺、硝石，我也會和朝廷提一下。”

    袁明軒點了點頭，說道：“也只能如此了，我一會兒就派人將通州城內有實力的商家召集過來。”

    二人說定之后，劉云威便準備前往京城，這時袁明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叫住了劉云威，說道：“對了小將軍，昨天通州知府派人來說，已經在城內為你找好了一處宅院，可以作為總兵府的所在。只是那處宅院年久失修，如果重新修葺的話，所需銀兩恐怕會不少，需要咱們支援一些，你看？”

    劉云威聞言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那就先不要修了，派人告訴通州知府，我的總兵府暫時先設在營中，等到一切都進入正軌之后再說其他吧。”說完，劉云威便準備出發了。

    次日上午，劉云威率領五十名龍驤鐵騎趕到了京師。按照朝廷的經制，一鎮總兵未經朝廷許可是不能擅自離開轄區的，更不要說直接進京了。不過劉云威的情況有些特殊，自從劉云威被升為總兵官之后，一直都沒有趕到兵部進行述職，也沒有進宮面圣。如今萬歷帝已經重病臥床，進宮面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劉云威便打著進京述職的幌子來到了京城，準備向黃嘉善和李汝華尋求援助。

    劉云威一行從朝陽門進入京城，一路向西來到了前三門大街，臨近晌午的時候找到了兵部衙門。

    此時，黃嘉善正在大堂中處理著公務，當聽到下屬說通州總兵劉云威前來述職的時候，黃嘉善的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劉云威都上任一個多月了，現在才想到來兵部述職？這不就是個借口嗎？那他此來想要干什么？”

    正想著，劉云威已經在一名侍郎的引領下來到了大堂之中。

    “末將通州總兵劉云威，參見尚書大人。”劉云威一進大堂便對著黃嘉善抱拳行禮。

    黃嘉善大笑著說道：“云威啊，不必多禮，快坐。來人，看茶！”

    二人落座之后，黃嘉善說道：“云威啊，通州鎮的軍務忙不忙啊？一切都還順利嗎？”

    劉云威恭敬地說道：“承蒙尚書大人惦記，我通州鎮的各項事務都在穩步推行當中，平日里忙是忙了些，不過很有干勁。”

    “嗯，這就好，這就好啊。”黃嘉善點頭贊許道：“還是年輕好啊，年輕就會有一往無前的闖勁，何況云威還是人中蛟龍、麒麟虎子！他日一定可以建立一番功業的。”

    “大人謬贊了。”劉云威謙遜的說道。

    黃嘉善擺了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說道：“我聽底下人說，云威今日是來述職的？”

    劉云威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呵呵。”黃嘉善也是笑了笑，也不說什么，只是和劉云威聊著一些京城里的見聞，以及遼東的一些近況，不再提及劉云威此來的目的。

    就在這時，李林斌風塵仆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到劉云威便大笑著說道：“哈哈，云威啊，老夫可算是見到你了，自從遼東一別，老夫可是十分的想念啊。”

    劉云威急忙上前行禮，說道：“云威見過李大人，李大人近來可好？”

    “好！老夫好得很啊！”李林斌笑著說道：“現在我看著你鎮守一方，可是打心眼里高興，每日里都是美滋滋的。”

    劉云威聞言十分的感動，心中知道李林斌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自己，為自己取得的成績而感到高興。

    劉云威和李林斌十分親近的聊了起來，而黃嘉善只是笑著坐在一旁看著二人說得熱火朝天，并沒有參與進去。但是黃嘉善的心中卻是十分的擔心，劉云威此來一定是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通州鎮的軍務那么繁重，劉云威會沒事跑到兵部大堂來陪自己聊天？鬼才信！現在黃嘉善就怕李林斌聊著聊著一高興，隨口答應劉云威什么，到時候自己就進退兩難了。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只聽李林斌笑著說道：“云威啊，通州鎮是朝廷新近設立的軍鎮，現在正是草創時期，你一定會遇到許多的困難。不過你放心，我和黃尚書一定會全力支持通州鎮的，有什么困難你盡管開口，我和黃尚書能解決的立刻就辦，不能解決的也要想辦法幫你解決。”

    聽完李林斌的話，黃嘉善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心中早已將李林斌罵了個遍：“李林斌啊李林斌，你這個老糊涂！你連劉云威此行的目的都還不知道呢，就在這里大肆許愿，你是得了失心瘋嗎？要是劉云威打蛇上棍真的提出什么要求來，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果不其然，黃嘉善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聽劉云威笑著說道：“哈哈，那我就先在這里謝謝黃尚書和李大人了！我今天到兵部來，一個目的是為了述職，另外一個目的就是來向二位大人求援來了。”

    黃嘉善一聽頓時狠狠地瞪了李林斌一眼，李林斌此時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訕的笑了笑，便坐到了一邊。

    劉云威自然都是看在了眼里，不過依舊裝作沒看見一般，直接將通州鎮嚴重缺乏屯田物資的事情說了一下，連帶著還把將作司缺少鐵料、硫磺、硝石的事情也說了一下。最后劉云威說道：“黃尚書、李大人，通州鎮的民屯和軍屯事關新軍編練的成敗，事關京畿之地的穩定，是我通州鎮的重中之重，萬萬不可出現什么閃失啊！還請二位大人相助，希望朝廷能夠盡快調集一批屯田物資支援一下通州鎮，千萬不能因為缺少屯田物資而耽誤了農時啊，否則明年通州鎮就有可能被缺少存糧的百姓拖垮的。此外，將作司所需的鐵料、硫磺、硝石也請二位大人支援一些。當然，我也不會讓二位大人難做的，這些物資可以算是我通州鎮先行向朝廷佘借的，等到三年之后，朝廷可以從每年發給通州鎮的錢糧中抵扣。”

    黃嘉善和李林斌對視了一下，接著二人便都沉吟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黃嘉善說道：“云威啊，你具體需要哪些屯田物資，所需的數量各是多少？”

    劉云威馬上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清單，恭敬地遞給了黃嘉善，說道：“請大人過目。”

    黃嘉善接過來之后，心中暗道：“看來劉云威是有備而來啊。”接著，黃嘉善便和李林斌一起打開清單看了起來，可是二人剛看了幾行便大吃一驚，黃嘉善更是驚呼道：“云威，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將朝廷榨干嗎？光是耕牛就要兩千頭！你可知道現在購買一頭耕牛需要多少銀子嗎？再說了，這么大的數量，我去哪里弄啊！”

    劉云威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大人息怒，末將也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大人為末將做主啊。”

    黃嘉善氣呼呼的瞪了劉云威一眼，接著看了下去，之后小聲和李林斌商議了幾句，說道：“這樣吧，我先派人將清單上所列的鐵料、硫磺、硝石準備好，這兩天就送到通州鎮去。至于屯田所需的物資，朝廷一時半會肯定是準備不齊的。我看這樣吧，兵部先支十萬兩銀子，你先自己在京師各地采購一下吧，下午我去找一下戶部尚書李汝華大人，看看戶部能籌集多少屯田物資吧。”

    劉云威知道黃嘉善已經進了最大努力來幫助自己了，急忙說道：“末將謝過尚書大人，謝過李大人。有了二位大人的傾囊相助，我通州鎮一定能夠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黃嘉善聞言急忙擺了擺手，說道：“云威啊，你少給我灌迷魂湯！這些物資和銀子都是借給通州鎮的，你可不要和我說東說西的！等到三年之約到期之后，這些物資都要折合成錢糧，從你通州鎮扣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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