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云錄

    第九卷  滔天巨患

    第二章    薊遼虎賁戰闖將

    第六節  霍州大戰（一）

    郭毅高舉長槍一馬當先的沖向了由六萬余流賊士兵組成的巨大方陣，一萬名龍驤鐵騎將士齊聲怒吼緊隨其后，以雁形騎陣朝著遠處的流賊大軍發起了猛烈的沖鋒。

    虎賁怒吼、鐵蹄颯踏！

    一萬名龍驤鐵騎將士猶如一柄鋒利的戰刀，朝著漸漸隱入了黑暗之中的流賊大陣砍了上去，一往無前、勇不可擋！

    此時，李自成騎在一匹黃驃馬上，極力望著遠處飛速殺來的龍驤鐵騎，心中充滿了震撼之意，暗道：“漢威軍果然名不虛傳！這萬人鐵騎的威勢抵得上其余官軍數萬大軍。此前，劉體純、李敢等人的戰敗輸得不冤！”

    想到此處，李自成便看了看己方列成的大陣，只見三萬步卒大軍列成了一個緊密的巨大方陣擋在了中路，左翼和右翼各有一萬步卒大軍列陣防守，而在李自成周圍則是由最為精銳的一萬馬隊在守衛著中軍。

    “哼！就算是漢威軍的鐵騎精銳非常，可是我義軍也不是泥捏的！五萬步卒再加上一萬馬隊，我就不信敵不過一萬漢威軍鐵騎！”

    李自成心下決心之后，便將李過、李敢、田見秀、劉體純、高一功、李來亨等將召集到了身邊，然后便開始指派部將，準備和龍驤鐵騎決一死戰。

    此時，流賊大軍的中路是由三萬大軍組成的三個萬人方陣，李自成為了在第一時間就擋住龍驤鐵騎的沖擊，命令李敢、田見秀、高一功各率一個萬人方陣，要不惜一切代價擋住龍驤鐵騎的進攻；之后，李自成命令劉體純統領左翼步卒，李來亨統領右翼步卒大軍，護住大軍的左右兩翼；最后，李自成將李過留在了身邊，統領中軍的一萬馬隊，隨時準備抓住時機對龍驤鐵騎進行反擊。

    看著眾將紛紛前往各自的指揮位置，李自成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間便平復了不少，望著距離己方大陣已經不足兩里的龍驤鐵騎，目光之中充滿了昂揚的戰意。

    而在趕往中路方陣的李敢和田見秀并肩策馬走著，李敢小聲問道：“田將軍，你有信心打贏這一戰嗎？”

    田見秀臉色嚴峻的反問道：“你呢？”

    “唉！”李敢長嘆一聲，指著即將殺到的鐵騎大軍說道：“那可是漢威軍之中的王牌，那是龍驤鐵騎！咱們就盡力而為吧，黃泉路上正好能搭個伙！”

    田見秀聞言駭然心驚！

    同一時間，郭毅率領的龍驤鐵騎距離流賊大軍已經不足兩里了，眼見即將沖到流賊陣前，而流賊大軍依舊沒有發動箭雨攻勢，不禁心中大喜：“好！這流賊的主力大軍竟然連弓箭手都沒有，此戰我軍必勝！”

    念及此處，郭毅便對身邊的傳令兵一使眼色，激昂的號角聲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騎陣。只見兩千名手持三眼銃的鐵騎將士策馬向前，沖到了騎陣的最前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戰陣；而八千龍驤鐵騎主力大軍則是以郭毅及其周圍的兩百親衛鐵騎為箭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形大陣，對準流賊大軍就砸了過去。

    鐵騎沖鋒、轉眼即至！

    一萬龍驤鐵騎轉眼之間就沖到了距離流賊大軍陣前五十步的地方。就在這時，沖在騎陣前方的巨大“圓弧”猛然開火，一陣伴隨著濃濃硝煙的巨響過后，無數鉛子組成的彈幕籠罩了流賊大軍最前面的一個方陣，瞬間就將這個方陣削薄了一層，如此近距離的轟擊，給流賊大軍造成了至少上千人的傷亡，而其余的流賊士兵瞬間就陷入了混亂之中，驚慌失措的叫喊著，整個方陣轉眼之間就土崩瓦解了。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郭毅率領龍驤鐵騎將士狠狠的撞了上去，摧枯拉朽一般將流賊大軍中路最前方的這個方陣擊潰了，上萬流賊士兵在雙方接戰的一瞬間就被屠殺了三分之一，余者皆潰！

    指揮這個方陣的流賊頭目正是李敢，眼見龍驤鐵騎排山倒海一般的沖鋒，李敢已經毫無戰意，此時混在潰兵之中瘋狂的朝著后方跑去，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隨著龍驤鐵騎將士的持續沖鋒，中路剩余兩個方陣的流賊士兵也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領軍的田見秀和高一功眼見部下軍心動蕩，不禁心中焦急不已，一面奮力約束大軍，一面向李自成請求立即出動馬隊還擊。

    但是，僅僅過了片刻之后，田見秀和高一功便接到了李自成的回信：“死守陣地，后退者斬！”

    眼見軍令甚嚴，不論是田見秀還是高一功，此時都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二人只有率軍死戰才有一線生機。

    此時的形勢是，龍驤鐵騎一舉擊潰了流賊中路三個方陣中最中間也是最靠前的一個方陣，而田見秀和高一功各自率領的方陣分別位于這個方陣的左右兩側。

    田見秀和高一功為了扭轉戰局，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解散方陣，各自統領麾下的上萬大軍沖上去，和高速沖鋒的龍驤鐵騎展開混戰，用人命來遲滯龍驤鐵騎的沖鋒速度。只要是龍驤鐵騎失去了沖鋒速度，那就會淪為流賊大軍擊殺的目標！

    “沖上去！擊殺一個官軍鐵騎，獎白銀五十兩！”

    田見秀大聲怒吼著，率領一萬流賊大軍沖了上去。

    “隨我殺！斬獲一個官軍鐵騎首級，賞銀五十兩，官升一級！”

    高一功也是怒吼著，同樣是指揮麾下上萬大軍沖了上去。

    隨著田見秀和高一功率軍出擊，龍驤鐵騎瞬間就趕到了重重的阻力，大軍沖鋒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了下來。整個鐵騎大軍就好像是一條強壯的巨龍不小心陷入了泥潭一般，被束縛住了四肢，無法再騰云駕霧了一般。

    此時，已經逃到了安全地帶的李敢心有余悸的望向了身后的戰場，驚喜的發現龍驤鐵騎已經被另外兩個方陣死死的纏住了。雖然龍驤鐵騎依舊在向前沖鋒著，但是速度已經是大不如前了，而且面對義軍那不計傷亡的猛攻，官軍的鐵騎大軍也開始出現了不少的傷亡。

    李敢見狀不禁大喜過望，大聲喊道：“老天開眼！”

    之后，李敢便立即開始收攏麾下的潰兵，沒過多久就收攏了六千余人。待到麾下的兵馬稍稍集結了一個陣型，李敢便迫不及待的揮軍沖了上去，迎頭撞上了已經失去速度的龍驤鐵騎，和田見秀、高一功所部形成了夾擊之勢。

    流賊大軍的三個方陣猶如三條巨大的灰色長蛇，將龍驤鐵騎死死的纏住，動彈不得！

    面對不斷惡化的局勢，郭毅可謂是心急如焚，而且是極度暴怒，不斷命令龍驤鐵騎加速沖鋒，準備找到一個切口沖出流賊大軍的包圍。但是面對流賊大軍那不計傷亡的打法，龍驤鐵騎將士始終無法有效的提升沖鋒的速度，雙方漸漸的形成了混戰之局。

    就在這個時候，李自成急令大軍左翼的劉體純、右翼的李來亨各率兵馬趕到中路參戰，準備利用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將龍驤鐵騎徹底困死、殲滅。

    “如果此戰能夠殲滅漢威軍的龍驤鐵騎，就算是將這數萬步卒全部拼光也是在所不惜！此戰過后，我義軍將威震天下，我李自成也將名揚天下！”

    李自成暗自想著，像是欣賞一幅畫作一般望著前方的戰場，心中充滿了自信。而旁邊的李過則是有些心緒不寧，有些擔心漢威軍的主力大軍會隨時趕到這里，便和李自成說了一下。

    李自成聽完之后思索了一下，而后說道：“沒辦法，咱們只有賭上一賭了，就賭那漢威軍不會這么快趕過來。賭贏了，那龍驤鐵騎就會成就咱們的威名；如果輸了，那就是咱們的劫數！”

    同一時間，郭毅已經下令龍驤鐵騎將士停止沖鋒，就地結成了一個圓陣，和流賊大軍展開了激烈的激戰。只見七千余名龍驤鐵騎將士手持長槍、長刀結成了緊密的圓陣，和攻上來的流賊士兵拼死廝殺著；而剩余的一千余名龍驤鐵騎將士則是手持三眼銃，不時從陣中開火擊殺流賊士兵。

    面對龍驤鐵騎將士如此嚴密的陣勢，圍攻上來的流賊士兵除了沖上來送死之外別無他法，沒過多久就在龍驤鐵騎圓陣周圍留下了半人高的尸體。

    田見秀、高一功、李敢、劉體純、李來亨都在不停的督促麾下大軍進攻，但是千軍萬馬圍攻之下的龍驤鐵騎依舊是巍然不動，任憑流賊大軍如何猛攻，都無法攻破了龍驤鐵騎的圓陣，反而是折損了大量的兵力。

    眼見如此，不光是李敢、李來亨等前線督戰的將令心急如焚，就連在中軍觀戰的李自成、李過都是焦躁不已，連連派人督促大軍猛攻。可是，龍驤鐵騎面對兵力占優的清軍圍攻都可以奮戰而退，又豈是區區流賊能夠攻滅的？

    無論流賊大軍如何猛攻，戰局卻依舊是膠著不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李自成和李過等將的心中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大軍已經沒有了基本的陣型，全部陷入了混戰之中，如果漢威軍主力大軍殺到的話，那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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