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比?怎么比?”大頭兵們個個兒興奮得就好像自個兒馬上就要跟花姑娘進洞房似的,群情激昂地吵鬧著。
“大小姐說吧!倍柏撝忠慌杉澥匡L(fēng)。
“我最拿手的是跟人互射!毖嗥呓淮。
眾:“……”吹牛不上稅嗎?!還跟人互射!
“這可不成, ”二蛋又不傻,“傷著了大小姐我就是長著一萬顆腦袋也不夠給老大砍的啊!換個比法兒吧!
“那你說吧, 怎么比都好!毖嗥叩。
“這也不好吧……若要我來說的話, 回頭不小心贏了大小姐, 再被別人誤會我是故意揀著自己擅長的說的,”二蛋不愧是神箭手,這個時候也不失冷靜細心, “公平起見,還是讓第三人來說好了!
“行,那誰來說?”燕七看向其他人。
才剛吵吵鬧鬧的大兵們這個時候卻突然集體噤了聲——這誰敢說!萬一大小姐輸給了二蛋, 老大再把怒火遷怒到出主意的人身上,以后還想不想直立行走啦?!這事兒可不能出頭,誰也不傻!
場面一時僵滯起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言語。
“沒人說那就不比了啊!毖嗥邤倲偸帧
——這哪兒成啊,一場熱鬧泡了湯, 多沒意思啊!二蛋還沒急呢旁人先急了, 有人生出一智:“去找個外人來出主意!”第三方出的主意自然是相對公平的。
“拉倒吧, 不管是誰聽說是為了這個也不敢來。 绷碛腥说。
“不明說不就完了,就說是為了切磋!
“對對對,就這么著吧,去找人去找人!”
“快去快去!”
等不及看熱鬧的眾人一廂催著一廂就真有好事的跑向了前頭營房,邊關(guān)大營里此刻駐扎著的也不止燕家軍,另還有專門負責(zé)守衛(wèi)大營的人員以及驍騎營和武家軍的一些傷員,和燕家軍之間彼此也有一此相熟的朋友。
趁著去找人的功夫,燕七從校場邊的武器架子上挑了張四十斤拉力的弓先熟悉其性能,對方可是她爹手下的神箭手呢,強將手下無弱兵,她爹大話都吹出去了,這場要是贏不下來,怕是不等她嫁人她爹就先給她揍到嫁不出去了。
“爹你告訴我,你是真的不想再留我?guī)啄炅?”燕七一邊拉著弓一邊問她爹?br />
“怎么,慫了?”燕子忱斜眼睨著她,“我可告訴你,二蛋的箭法可絕不是虛的,放在全朝,前十名都數(shù)得上他!你要是未戰(zhàn)先慫,我看你還是直接認(rèn)輸算了。”
“原來他這么厲害噠?看起來嫁給他也不是什么壞的選擇啊,那要不我失個手什么的?”
“你過來,看老子不揍你!”
“開個玩笑啊,放松點,我怎么舍得下我的老爹爹跑去嫁人呢。”
“……”更想揍這臭孩子了怎么破。
正邊等邊扯淡著,就見那廂方才跑去找人的那位手里拽著個人向著這廂跑了過來,高高興興地叫道:“來了來了!人給你們找來了!正碰上他從前線送傷員回來,”說著把人往眾人面前一推,“就他了,我哥們兒!戰(zhàn)場上救過我的命,驍騎營的先鋒猛將,元昶!”
燕七:“……”
元昶:“……”
燕七:我是誰?我在哪兒?他是誰?他為什么會在這兒?
元昶一副無語狀地叉腰看著燕七,才要張口叫她,轉(zhuǎn)視角一看旁邊烏泱烏泱的燕家大頭兵們,“燕小胖”三字就又咽了回去,在燕七臉上瞟了一眼后就不再看她,只和將他拽過來的那人道:“你把我拉到這兒來做什么?才剛問你也不說個明白!”
“嘿!我們二蛋想和大小姐切磋切磋箭技,差個出題的人,公平起見這不把你找來了嗎,快快快,趕緊支個招!”這人高聲說罷又壓低了聲附到元昶耳邊,“那可是我們老大家閨女,你這題別整太難,讓人下不了臺就不好了。”
元昶:“……”這些人知不知道燕小胖是干什么的?!這貨分明是一頭小老虎啊還拿她當(dāng)蔫兒兔子呢?
元昶目光瞟向小老虎,然后看到了小老虎身后的大老虎,此刻正雙手抱著懷昂立在那里半垂著眼皮睥睨著他,一副根本不把他當(dāng)回事兒的樣子。
哼。臭老頭子。上回把小爺腿打傷的賬遲早跟你算清楚!
“快快,想好了沒?”旁邊眾人已經(jīng)催上了。
“且慢,”元昶卻是不急,掃一眼眾人,“你們先告訴我,這場比試的賭注是什么!
“哪有什么賭注啊,就是純粹的切磋技藝!”眾人紛紛掩飾。
“還瞞?”元昶哼笑,“若只是純粹切磋不下賭注,何必費這樣的心思跑去找別人來出題,定是這賭注與你們領(lǐng)頭的那位有關(guān),所以你們不敢出頭,才拉外人來頂缸!”
“咳咳……”眾人聞言一陣干咳:這小子還挺不好唬弄。
“那個,咳,”拽元昶來頂缸的那位一把拉了他胳膊往旁邊走了走,一五一十地把真相說了,末了道,“兄弟,這可不是要拿你頂缸,你啥都不知道才好啊,不知者不罪嘛,到時候我們大小姐就是輸了,我們老大也怪不到你頭上不是嗎?你呀,就裝著不知道就行了,隨便出個題,他們倆誰輸誰贏那就各憑本事了嘛!”
見元昶垂著眼皮沒吱聲,這人便道他答應(yīng)了,拉著回到眾人跟前,催他道:“快著,出個題完事兒,弟兄們都等著呢!”
元昶抬眼看了看燕七,而后看向那個據(jù)說是燕家軍頭號神箭手的二蛋,慢慢勾起半邊唇角來:“好,我來出題。既然你們讓出個簡單的,那就來簡單的——聽好,要求只有一個:我射中什么東西,你們兩個也必須射中什么東西,我射成什么樣,你們也得射成什么樣,做不到的人即算輸。”
眾人一聽:這個可以有!這小子挺夠意思的!怕二蛋得罪老大,他就把會拉仇恨的地方給接過去了,因為大小姐和二蛋都得跟著他射啊,他要是射得難了讓大小姐輸?shù)簦洗笠膊粫衷诙邦^上,至于他——這位小元兄弟,反正也不是燕家軍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老大就算想往死里打他也得先跟驍騎營的老大招呼一聲啊。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眾人叫道,“快開始!”
二蛋完全沒意見,燕七更沒意見,元昶便去武器架子上挑了張弓,轉(zhuǎn)頭對二蛋和燕七道:“我拿的是四十斤弓,你們兩個需不需要調(diào)整成一樣?到時候可別把失利怪在弓和箭上!
“我的也是四十斤弓!毖嗥叩。
“我也是,不必調(diào)了!倍靶判臐M滿。
元昶勾著唇角從二蛋臉上劃過視線,而后落在燕七臉上,目光相接,沖著她瞇了瞇眼睛,沒說什么便拿著箭走開了。
眾人早便退到了校場外圍給三人騰出了空間——關(guān)鍵也是怕這位大小姐不小心把箭整到他們身上,二蛋的箭法他們是有信心的,驍騎營的這個小子既然是先鋒兵,想必水平也不會太差,他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考驗二蛋的箭法,未必沒存著較量之心,這么一想,大家反而把看熱鬧的重點放在了二蛋和元昶的身上,燕家軍的神箭手VS驍騎營的先鋒兵——這樣的比拼才有看頭!
當(dāng)然,為了“照顧”大小姐,過程應(yīng)該不會很激烈,估計也就是站樁式射靜靶,比的就是個“精”字。
校場上不只有供操練的空地,還有各種訓(xùn)練器械,元昶提著弓不緊不慢地在場地間穿行,燕七和二蛋則在他身后跟隨。行至一處,元昶舉弓,也未經(jīng)怎樣瞄準(zhǔn),箭支疾出,輕松射在一根梅花樁上,箭身釘進木中。
哦。先來個簡單的,好讓大小姐不至于太沒面子。眾人見狀心下分析道。
卻聽元昶轉(zhuǎn)回頭沖燕七和二蛋道:“這一箭,要求同我的箭入木一樣深!”
——臥槽!這特么每一箭還有額外要求的?!這一箭不比準(zhǔn)星比力道,且還不是簡單地比誰的箭力道大,而是比誰能自如控制箭的力道的輕重——這特么比拼準(zhǔn)星還要難上數(shù)倍好么!這小子瘋了嗎?這小子是不是傻?!就算你不歸我們老大管也不至于這么摸他老虎屁股吧?!我們大小姐臉再癱也是個女娃啊,給點面子不行嗎?!
圍觀群眾們的這顆心和胃口一下子被元昶出的難題給吊起來了,一眼瞟著他們老大一眼瞟著場上的大小姐和二蛋,別說大小姐了,這要求只怕二蛋都很難做到。
營里的用箭,同一品種都是統(tǒng)一制式,長短粗細輕重完全一樣,客觀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考驗的就是人本身的技能!
就在這眾目注視下,大家看到他們的大小姐已經(jīng)“不知天高地厚”地從容挽弓,嗖地一道箭影飛過去,“篤”地一聲釘在梅花樁上,與元昶那支箭嚴(yán)絲合縫地緊緊并貼在一起,像是一雙筷子般整整齊齊地插在那里。
現(xiàn)場一片寂靜,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二蛋手里的箭也已射出,“篤!”——竟是緊貼著元昶那箭的另一邊釘進了木樁,三支箭像復(fù)制粘貼了兩次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差異。
好半晌眾人才從震驚中緩過來,轟然一聲開了鍋——臥槽大小姐居然真有兩下子!這樣變態(tài)的要求都能做得到!莫非已經(jīng)得了老大的真?zhèn)?不可能吧,她才多大啊??br />
驚訝聲中有人已經(jīng)跑過去檢查梅花樁上的三支箭了,仔仔細細地瞅了好半晌,在眾人不住的催促聲中一臉震驚地轉(zhuǎn)過來:“大——大小姐——大小姐贏了!”
“啥?!”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小姐贏了!和這位元兄弟的箭留在木頭外的距離差比二蛋的箭要小!”這位也因震驚而無法控制音量,大聲地吼叫著。
想要做到入木長短分毫不差,就算燕七開掛也做不到,能做的也只是盡量將差異降至最小,即便如此那也已是相當(dāng)驚人了,二蛋亦是滿眼驚異地看向她。
元昶忽地向后退了一步,正隔斷二蛋望向燕七的目光,歪頭看著他,咧嘴一笑:“第一箭許是因手生,且木頭里面稀疏不均也影響結(jié)果,不若三盤兩勝!
二蛋還有點兒懵,聞言當(dāng)是元昶一心向著他,于是糊里糊涂地就點了頭,元昶又轉(zhuǎn)過頭去看燕七:“你沒問題吧?”
你別鬧啊。燕七用口型道。
怎么,你想嫁他?!元昶瞪起眼睛。
明明我已經(jīng)贏了啊,是你又加了兩盤啊……燕七冤枉。
哼,我要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他究竟是有多自不量力!元昶冷臉,轉(zhuǎn)而扭過去沖著眾人道:“剛才這一箭不過細微差異,并不能代表真正水準(zhǔn),不若再試一箭!”
眾人心道這小子真行!還真敢當(dāng)著老大這么明目張膽地向著我們二蛋!他倆是親戚?
對此提議眾人當(dāng)然無異議,而且大家更想知道剛才那一箭究竟是不是這位大小姐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于是都嚷嚷著再來一箭。
元昶一笑,突然毫無前兆地抬弓便射,箭支掠出,竟是直接奔著人叢中去,唬得場邊的大兵們連罵帶躲向著旁邊亂閃,誰想元昶竟又接連射出一串箭去,一支接一支,支支都擦著那伙亂跑亂竄的大兵身子過去,而后釘入了地面。
“你他娘的瘋了?!亂射什么!”待元昶停下箭后立時惹來一片眾怒。
元昶卻不理會這罵聲,只偏頭笑著盯向二蛋:“才剛的第一箭是為了讓他們動起來,后頭的十箭則是題目標(biāo)準(zhǔn)——希望你也能照著做到!
有耳朵尖的人聽到元昶說話,忙瞅向釘在地上的那十支箭,走過去將箭拔.出來,仔細一看,立時引出一片吸氣聲——卻見這十支箭的箭尖,皆都穿著小小一枚鎖子甲上的鐵環(huán),這鐵環(huán)中間的空隙也不過是筷子頭那么大而已,先不說這箭能將鐵環(huán)從鎖子甲上硬拽下來需要多大的力道,只這十支箭上的鐵環(huán)分別來自十個不同人身上穿著的鎖子甲這一點就已經(jīng)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要知道燕家軍的兵個個可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躲刀躲箭的本領(lǐng)已經(jīng)成了下意識的本能反應(yīng),才剛又是擔(dān)心元昶失手射中他們,躲起來可都是拿出真本事的,照這個結(jié)果來看,元昶的箭若是沖人來的,這會子豈不是已經(jīng)一舉擊殺了十個人了?!
“哦,對了,我再提醒你一點,”元昶沒理會那廂眾人怎樣的驚訝,還在和二蛋說道,“這十片甲環(huán),都取自他們甲衣頸部最邊緣的那一枚,你可不要射錯了!
——頸部最邊緣?!眾人聽見不由再次轟然炸了鍋——這特么的射不好就直接穿喉了!這臭小子拿我們的命作耍呢?!
卻也有更關(guān)心元昶所說的話是真是假的,忙去找那十個人檢查,果見挨著脖子的最外圍一圈的甲環(huán)都缺了一枚!
眾人這一回是真真正正地震驚了,這——這是神技啊臥槽!這小子究竟是干什么的?!這手用箭的功夫感覺就是二蛋也……恐怕罩不住!這小子是來砸場子的嗎?除了老大這還真有能比二蛋箭技還牛逼的人?!何況這小子還這么年輕,這這——這特么的是怪物吧?!
怪物元昶還在盯著二蛋笑,二蛋的汗卻都快要冒出來了,直到現(xiàn)在他才恍然大悟——這個小子哪里是向著他來的,他分明就是來滅他的!
二蛋緊緊攥著手里的弓,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這個混蛋小子了,他從不畏挑戰(zhàn),但這一回他真的……沒有把握能比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做得更好……這小子真是——真是不一般的強!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啊……
二蛋一咬牙,舉起了手里的弓:好!那就憑真本事見高下!公平競爭,輸了也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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