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蚩部落所在的地陷裂谷的進出口十分狹窄,相對于峽谷內部廣袤的腹地,蠻蚩部落的戰(zhàn)士將之稱之為葫蘆口。
這種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也被蠻族充分的利用了起來,左右不過幾里的葫蘆口被提前打造成了一道高十米的堅實營寨,營寨上站立著精銳手持長矛的蠻蚩戰(zhàn)士,以及營寨后的二十萬蠻族戰(zhàn)士。
和其他蠻部的戰(zhàn)士不同,古楚沉這一路上遇到伏擊的蠻族大多是獸皮木矛,而蠻蚩部族的戰(zhàn)士清一色的鎧甲鐵質兵器,儼然比起其他蠻族部落的戰(zhàn)斗力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激戰(zhàn)了兩天兩夜,奔赴數百里古楚沉和李師的大軍終于來到蠻蚩部落所在的裂谷,看著眼前高大的壁壘無論是古楚沉還是面色都無比凝重。
對面是而二十萬養(yǎng)精蓄銳的蠻蚩戰(zhàn)士,管中窺豹,一打眼看他們的精神氣就知道這支蠻蚩大軍和他們之前的那些蠻族雜兵不可同日而語,反觀他們身后的大軍疲憊不堪,一路上李師所部充當先鋒損失慘重超過了三成,好在,和李師進山之前古楚沉命人通知了甄絕等巴蜀四郡郡守,派出四郡鎮(zhèn)兵支援他們,這兩天四郡鎮(zhèn)兵一批批的相繼趕至與他們會和。
他們身后雖然大軍疲憊不堪,但好在人馬眾多不下四十萬,古楚沉道:“李師,叫你的人馬退下吧,由狼衛(wèi)攻寨!
李師看著前方的營寨點了點頭,一揮手他麾下的部署有條不紊的撤退到后方。
這時古楚沉抬頭看著前方營寨上,寨墻上角落里十幾個古怪的人站著,和多數身著甲胄體型魁梧的蠻族戰(zhàn)士不同,這十幾個人渾身紋著密密麻麻的咒文,體型瘦弱,不像是蠻族之人。
蠻族的祭祀,古楚沉盯著寨強上那十幾個蠻蚩祭祀,對著身邊的一人道:“師姑娘,他們就交給你了!
隨古楚沉而來的師半魂披著件黑色斗篷,一身全部隱匿在斗篷里,臉上帶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眸子,簡單的話語自面紗下傳出,只聽輕輕的嗯了一聲。
古楚沉轉過身騎著白玉獅子鬃緩緩走出,其身后八千身著漆黑戰(zhàn)甲目光凌厲的士卒跟著古楚沉的腳步踏出,八千嗜血狼衛(wèi)左手持矛右手持盾氣氛肅殺。
古楚沉緩緩抬起右手,手中龍槍直指前方,斷喝一聲:“殺!”
八千狼衛(wèi)齊動,高舉盾牌結成一面銅墻鐵壁擋住天上落下的箭雨,緩緩的行至營寨下,后面的人踏在前面人舉起的盾牌上,一層疊一層人墻為梯。
看著訓練有素的狼衛(wèi)組成人梯攀越寨墻,篪烈臉色凝重,這種方法他從未見過,和蠻族戰(zhàn)士相比,皇庭大軍訓練有素,就這種人墻看似簡單,但篪烈一看就知道沒千百次的演練根本不可能,和訓練有素的皇庭軍馬相比,蠻族的戰(zhàn)士就像是群烏合之眾。
篪烈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讓祭祀們動手吧。”
身邊的一名戰(zhàn)士接到命令,迅速傳遞命令。
而那邊躲在角落里的蠻蚩祭祀接到命令,開始施展鬼巫之術,嘴里念誦晦澀難懂的鬼巫密咒。
而就在他們施展鬼巫秘術的瞬間,下方后面的大軍中,師半魂伸出白藕玉手,輕輕晃動了手腕上的古老鬼鈴。
······
當到了第六層的時候,狼衛(wèi)的人馬終于登上了營寨上,短兵相接,慘烈的激戰(zhàn),慘嚎聲開始響起。
激戰(zhàn)半個時辰,伴隨著高呼聲狼衛(wèi)的人馬撞開了城寨門。
寨門破的一瞬間,銀甲李師指揮大軍展開了總攻,四十萬皇庭大軍,拼殺蠻族百部最兇悍強大蠻蚩部族的二十萬戰(zhàn)士,殺聲在耳邊不斷,四周都是殺喊聲,不是你倒下就是我倒下。
這個時候,古楚沉自己也斬殺了不少的蠻族戰(zhàn)士,說來也奇怪并沒有多少恐懼猶豫,來不及多想,而現在也容不得他多想,開戰(zhàn)以來他遇上了前所未有強橫的蠻族。
對面一個體型健碩,身上肌肉虬結,額頭上青筋暴起,好像一頭人形暴龍,站在一起古楚沉的頭才到對面蠻族脖頸的魁梧戰(zhàn)士,這種高大威猛的身形就算是蠻族戰(zhàn)士中也極為罕見。
手里一柄半扇門板大的開山斧,聳起的胸膛,一道猙獰如溝壑的傷疤從脖頸下貫穿到另一側的小腹,可以看得出,這道傷疤差點要了他的命。
強大的氣息讓古楚沉汗毛聳起,這種氣息它曾感受過,是在遇到黑山三匪的時候遭遇過,擋在他面前的蠻族竟然是尊道皇,甚至篪烈身上的氣息比起黑山三匪來更加的狂暴強橫。
而比起遭遇到黑山三匪時,古楚沉的境界雖然仍舊是道王巔峰,離著道皇還差著一道門檻兒,可比起那時他不知強大了多少倍,單論實際戰(zhàn)力,這三年來他苦練戰(zhàn)技,和當年相比,三年前的他和現在相比就是云泥之別,
兩人遭遇交鋒幾十招,黑龍槍和開山斧猛烈的交擊在一起,迸發(fā)火星。
古楚沉吃驚,蠻烈同樣的吃驚,蠻族戰(zhàn)士嗜戰(zhàn)好殺,戰(zhàn)斗起來不要命,擅長蠻力以力搏殺,而外面的人擅長道法,而古楚沉的打法和他曾經見過的那些道境高手一點也不一樣。
古楚沉的打法簡直就是他們蠻族的戰(zhàn)士,近身搏殺,他的戰(zhàn)斗技巧爐火純青,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單純的戰(zhàn)斗經驗竟然比他這個土生土長在巴蜀有著拼殺幾十年經歷的戰(zhàn)士絲毫不差。
古楚沉手握鐵槍,心緒澎湃戰(zhàn)意高漲,道皇這是他第二次直面應對,面對黑山三匪他毫無抵抗之力,而現在不同了,他是道王巔峰極限,更是戰(zhàn)技流派的修者,一身硬功修煉的是上古魔神六御傳授的魔神煉體術,肉身之強比肩佛門羅漢金身。
而篪烈雖然是道皇之境,但蠻族道法發(fā)展落后,篪烈雖然是道皇境卻連門正兒八經的道皇級道法都沒有,一身境界全憑一身蠻力。
以力破力,雙方竟然戰(zhàn)的平分秋色,交手數十個回合不分上下,雙方戰(zhàn)的精疲力盡,到這個時候支撐下去的只是他們心中的各自信念。
雙腿戰(zhàn)栗,每邁出一步都無比的艱難,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酸楚的發(fā)麻。
兩道人影相隔數丈,彼此盯著眼前的敵人,而這時候,不同的眼眸卻如此的相似,眼底深處的堅定。
“小子,你叫什么?”篪烈看著面前連他肩膀都不到的男子前所未有的認真,蠻族長期居于巴蜀群山道法落后,蠻族的戰(zhàn)士作戰(zhàn)更主要靠的是一身天生蠻力,而古楚沉與他見過的曾經的外面的人不同,外面的人修煉道法,很少能人與他力戰(zhàn),更別說是道王巔峰的境界和自己這個道皇打成這般。
“古楚沉!”古楚沉沉聲道。
“老子蠻蚩戰(zhàn)士篪烈,記住了。”篪烈聲音粗獷的道。
蠻蚩族長知道自己不能敗,他的身后是蠻蚩部族所有子民,數萬年歷代人希望,他不能放走任古楚沉這個威脅,他絕不容許任何對鬼神祭威脅的存在。
寨門一破,皇庭大軍沖進隘口,兩軍激戰(zhàn)交鋒,看著混戰(zhàn)在一起的兩方大軍,篪烈心頭沉重,他們最倚仗的鬼巫咒術為何沒有如預計的那般出現,才導致了狼衛(wèi)輕而易舉的就攻上了寨墻,短短半個時辰寨門就被撞開了,現在只能和皇庭大軍正面交鋒,看著死傷慘烈的蠻族戰(zhàn)士,篪烈心頭在滴血,現在他只能盡力的挽回局面了。
只要殺了眼前的皇庭將領,皇庭大軍必定士氣受挫。
篪烈一聲狂吼,沖向古楚沉,手里的開山斧重過萬鈞,如同他肩上背負的部落的責任。
無關對錯,只為立場,只為自己心中的那份堅持。
古楚沉閉上眼眸,腦海中只剩下一襲白衣。
他還不能死,他的承諾他自己立下的誓言還沒實現,他還想回去帝都再見她一面。
閉著眼,一切在這一刻都靜止了,古楚沉卻仿佛能看的一切,他的皮膚能清晰的感受到氣流的流動,能得雙耳能聽得到,蠻烈一絲一毫的接近他,能聽得到斧頭落下帶起的風聲。
龍戰(zhàn)于野,槍出如龍。
滴答滴答。
熾熱的赤血滴落到地上。
當兩人在戰(zhàn)場上遭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兩人只能活一個。
斧刃落在古楚沉的頭上離著他的頭皮只剩三寸,而古楚沉手里的鐵槍穿透了蠻烈的心窩。
你有自己要守護的,而我同樣有不能放棄的堅持。
差了半分就是生死,勝了則生,輸了去見閻王,好在,這場用命做賭注的交鋒,古楚沉贏了。
“篪烈,古楚沉也記住了!”活下來的人說道。
而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古楚沉突然一槍掃向了暗處,黑龍槍釋放的氣勁掃蕩前方十丈。
暗處,氣勁到了某處頓時停滯,古楚沉將目光投向氣勁止住的地方,只見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人一身紫色大氅,體態(tài)發(fā)福,面色紅潤,兩撇八字胡,來人輕笑道:“能察覺到本獄所在,倒是有幾把刷子!
古楚沉緊緊握著黑龍槍,全身戒備的看著暗處走出的人,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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