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安逸地坐在沙發上，絲毫不理會旁邊的明風，臉色已經陰沉地能夠滴水。
陳冠武悶不吭聲，不斷地撥打著電話，終于，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接著道：“喂，我是陳冠武，幫我接姚相……”
過了一會兒，陳冠武看了一眼陸遠。接著便是走了出去。
良久之后，陳冠武臉色陰沉地走進了辦公室。
“陸總隊長，姚相要和你說話……”
陳冠武的聲音無比低沉。
“好，多謝陳特助。”
陸遠不以為意地接過陳冠武的手機，陳冠武也是憋屈死了，在中樞這么多年，雖然他一直都沒有位極人臣，卻也是地位不凡了，從來沒有人能夠讓他這么憋屈！
現在他總算是能夠理解明風的心思了，憋屈啊，太憋屈了！
陸遠接過電話，不知道為什么，僅僅是把這個手機拿在手上，陸遠也能夠感覺到從這個手機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他能夠想到，現在在對面那頭的老者。有多么可怕！
“陸遠，你這是在玩火！”
果然，剛把電話放在了耳邊，陸遠便聽到老人無比低沉的聲音。
“姚相，你終于肯和我談談了。”
陸遠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苦笑。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得到君閣老的命令，可是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姚相根本不可能給他一個交流的機會！
“連君閣老的命令你都敢假傳，我是真的低估了你的膽子！”
姚相下一句話，更是讓陸遠的神色微微一動。
既然姚相這么說，那么很顯然，他已經和君閣老那邊談過了。
“說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告訴我，為了肖家，你要和我為敵？”
姚相的聲音有些咄咄逼人，從陸遠接過電話，只說了一句，可是姚相那邊，卻已經是步步緊逼。
“姚相，我想讓您冷靜一些……”
陸遠看了一眼明風和陳冠武，直接便是走到了旁邊。
“我冷靜？呵呵，陸遠，我唯一的外孫死了，你讓我冷靜？”
姚相的聲音無比冰冷，為了這一次給外孫復仇。他甚至連君閣老的面子都不給，在肖家出事之后，以肖家的關系，甚至找到了京中很多連他都很忌憚的人物，比如曾經的國相藺禎，又比如曾經的一些紅墻閣老，雖然這些位現在身上都沒有一官半職，可是他們都是自己曾經的同事甚至是上級，他們的話，足以讓姚閣老的這一次行動倍感壓力！
可是不論如何，為了外孫，姚閣老都承擔下了這些壓力，他所要做的，就是為自己的外孫復仇！
可是現在，小小的陸遠，就阻攔在自己的面前，這也讓他心目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燃了起來。
那些老領導的面子，他不敢硬著駁回，小小一個陸遠的面子，難道他還要再三照顧？
“姚閣老，僅僅憑一家之言，您就斷定是肖年殺了楊濤，這么沖動……只怕有失公允吧！”
陸遠并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退讓，他是很理智地分析了肖年和楊濤之間實力和身份的差距。
“所以呢？所以你就要插手？陸遠，你不是維和警察，這些閑事不需要你去管，如果你想做事，可以，天劍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情，我隨便你去做，為什么非要插手這件事！”
姚相對陸遠的情緒也很是復雜，畢竟他和陸遠之前雖然不說多么熟悉，不過關系也是有的！
當初在津都的時候，在邱老將軍的葬禮上。姚相第一次見到陸遠，那個時候，他還是排在末位的姚閣老，那個時候他就對陸遠很有好感，他認為這是一個極有前途的年輕人。
更何況。現在的陸遠，不僅僅是之前的身份了，從搶葉家的婚禮之后，陸遠的身上已經打下了慕家的標記，雖然說慕家現在無人在紅墻，但慕老爺子畢竟曾經是紅墻閣老，前任國相，而且和姚相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他的面子，姚相也是一定要顧忌到的！
“姚相。我不是插手這件事，實不相瞞，我和肖家的確有一些關系，我不愿意看到肖家被覆滅！”
“所以，你要成為我的敵人？”
因為外孫的死，之前那和善的姚閣老如今變得脾氣極為暴躁，他甚至不愿意聽陸遠把話說清楚。
“姚相，您應該了解，我不是這樣的人。”陸遠頓了頓，接著道：“這件事。我只想要一個真相，如果事后，我調查出的，并且是您認可的結果，我一定不再插手這件事！”
“如果不是的話，您也沒有必要再為難肖家，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了，是吧？”
姚相沒有說話了，似乎他也在考慮陸遠所說的話。
“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姚相此刻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些溫和了下來，他似乎聽進去了陸遠的話。
“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只是想進入調查組，查出真相，這不僅僅是為了肖家，也是為了楊濤！如果真正殺害他的人，以后依舊逍遙法外，這件事，我想姚閣老您……”
果然，電話那頭沒有再說話了，一切都仿佛變得安靜起來，空氣之中，此刻彌漫著靜謐的氣氛。
“看在龍老、老慕和老君的面子上，我給你這個機會。三天……我最多給你三天調查的時間，如果你不能查出真相……”
“那肖家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陸遠趕緊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姚相還請再答應我一件事。”
“說……”
給了陸遠這樣的一個條件，姚相仿佛一下子變得好說話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肖年殺害了楊濤。他是首犯，罪不容誅，可是肖家畢竟還是有無辜的老弱婦孺，能不能……”
“我姚斌江還不是嗜殺成性的人，這件事，我不會牽連到無辜的人的。”
陸遠聽到這話，嘴角下意識地抽了抽，從肖光祖求他幫忙時的神情來看，他已經不太相信姚相現在所說的那句話了。
“你把電話給陳冠武，我和他說。”
陸遠點了點頭，隨即微笑地看著已經臉黑成一片的陳冠武道：“陳特助，姚相的電話……”
陳冠武已經基本上從陸遠說的話之中聽出了一些，此刻他的臉上也滿是詫異和憤懣，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說了幾句，難道就讓姚相改變了心意？
“喂。姚相，是我……”
不過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表面上，陳冠武還是十分恭敬地接了電話。
“是，是，我知道了，是！”
陳冠武掛了電話，就像是再看一個外星人一般看著陸遠，這么瘋狂的事情，這小子還他娘的真扥辦成了？要知道。在他來之前，他可是親眼看到有幾位前任閣老來辦公室里找姚相，讓他在這件事情不要沖動的，可是姚相那個時候可是一個面子都沒給！
這小子，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身份？這殊榮，別說是少將，就算是統帥也得不到吧！
“我這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他查不出任何的東西，我不會再給他機會！”
姚相那邊掛了電話，他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只是這個時候，在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和善的老者。
這位老者，正是前任國相，慕老爺子。
“老姚，我知道你的，你當時只是一時怒火攻心了而已，小遠這孩子雖然說有些沖動，不過在公理心上，還是值得我們信任的，你難道不希望小濤的事情，有一個真相？”
姚閣老聽到這話，臉色才微微有些舒緩，不過他是不肯承認的：“你不過就是想替你這個孫女婿表現一下，我才不相信他能查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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