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等無落開口,麥冬先炸了。>八≧一小>說網 W≤W≦W≦.<8<1≦ZW.COM
好家伙,這小丫頭片子連醫道懂都不懂,還來濟世堂打雜?真當這里是濟世救民的善堂了?
此刻的麥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大肉米飯不僅雞飛蛋打,而且還多了一張嘴和自己搶飯吃的世界里,完全忘記了鸞歌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自己懂醫。
說這話的,一直是小安國侯趙亦,是他幾次重申鸞歌不僅懂醫,而且還是懂獸醫,所以才讓眾人都相信了。
盡管實在想不通為什么這么一個干干凈凈的小姑娘為什么會和牲畜打交道。
所以在無落好容易自我說服,接受鸞歌這樣一個長在皇宮中的小姑娘卻習得看牲畜的技能時,又一次受到了沖擊……
“那為何小侯爺會說……”
沒有理會麥冬,無落望著鸞歌,想了一想也不由開了口。
“那是因為我告訴他的馬為什么受驚,讓他趕緊去找獸醫診治來著。”鸞歌聳了聳肩。
“那你說什么不懂?”麥冬皺眉,覺得這小丫頭片子滿嘴的渾話,說的不清不楚。
“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懂醫道么?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咋呼也能給你治病么?”
沒好氣瞪一眼麥冬,鸞歌道。
一開始還覺得這小哥有些好玩,可是現在看來還真是聒噪地讓人生煩。
“嘿!你這個小丫頭!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要知道你以后可是要在你麥冬大哥手底下做事的,不恭敬點仔細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不過鸞歌,麥冬登時唬著臉嚇唬起小丫頭來。
“所以你這是同意我留下來咯?”
鸞歌瞥一眼他,而后又似恍然大悟般,一拍腦袋單手撐臂道:
“我怎么忘了呢!同意不同意我留下來,好像不是由你決定的呢!”
“哎呀我說你這個小丫頭……”
麥冬急了,自己平日里被先生壓制一頭就不說了,現在還多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這才剛來就這樣和自己對著干了,以后支使她干活還哪里指使的動?
尤其是自家先生……還這么的護著這小姑娘,就連上工的時間都給減到那么少,真是偏心……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無落掃了一眼:
“麥冬。”
看吧,果然還是護著這小丫頭。
麥冬幽怨地望一眼自家主子,然后悶悶地道:
“好了先生我知道了,我去掃掃灰,剛才那些人帶了不少進來。”
看著麥冬以一個極度蹩腳的借口離開,無落無奈地笑了笑,然后望著鸞歌道:
“別介意,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只是嘴上不饒人,實際心地很好。”
鸞歌恩了一聲,望著無落挑眉道:
“知道我不懂醫,先生還愿意收留我?”
“如果你能馬上付我百金的話,我自然沒有理由地放你離開。”無落亦是挑眉。
“先生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鸞歌笑道。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更何況還是規矩不能壞的濟世堂,作為一個奸商,自然要有奸商的修養,不然這天底下的人都上趕著來這里,好好的醫館就要變難民收容處了。”
拿起手邊麥冬遞上來的茶水,無落喝了一口,淡笑道。
濟世堂每月十五義診,而且這一診就是好幾年,仁善之名不言而喻可得。
但是因為義診不分貴賤,按輕重和排隊的順序,稍微有些富貴的人家自然不愿意和身份地位的人站在一處,所以義診的時候大都不會出現。
可是平日里一診百金的高價,卻又不是凡常之人就能拿得出來的,所以這些想找無落看病,卻又看不起病的人群里,時日久了都將無落這個醫者稱作奸商。
這樣的稱呼,無異于是對一個濟世救民的醫者信奉的醫德最大的侮辱,但無落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甚至自我調侃。
“說的也是,看來這活我倒是逃不掉了。”
鸞歌笑道,然后抬手對著無落行禮道:“日后還望先生多多關照。”
“如果你不犯錯的話。”
無落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先生教的好。”
鸞歌眼角彎了彎。
這話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有些時候,你會現,其實能有一個旗鼓相當又心意相通的人說說話,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如此刻,鸞歌心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愉悅。
那種不需多言,便明白你在想什么的感覺,好似好久不曾有過了……
這念頭一出,先時對無落生出的莫名的熟悉感又一次地冒出來。
看著眼前帶著黑金面具的男子背著夕陽,身后有無盡的暖色光芒綻放,盡管看不清這人到底長得什么樣,可是從那淡若煙渺的眼神,和那唇角微微沁出的笑意,都讓人覺得像是無盡的親近。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可是很快便被鸞歌自己打斷。
她猛地深吸一口氣。
這怎么可能,不過是像罷了,怎么可能會是一個人。
也不會是一個人。
看著鸞歌突然變得有些警惕與緊張的神色,無落放下手中的杯子,抬頭看她道:
“怎么了?”
“哦……沒事。”
鸞歌晃了晃神,然后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沖無落行禮告別:
“日頭已晚,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家中有人要擔心了。鸞歌就此辭過,明日定然準時來上工。”
“好。”
無落點點頭,沒有起身相送,而是就那樣坐著看鸞歌帶著宜碧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多問一句話。
沒有問鸞歌為什么會來到安陽,沒有問她為什么能看出小侯爺的馬病在何處,也沒有問為什么她現今落腳何處。
“先生,你就這么放她們走了?若是她們跑了怎么辦?傳出去被人說濟世堂給人騙了的話,這麥冬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從柜臺下爬起來的時候,麥冬正看到鸞歌與宜碧的衣角消失在門口,登時急了,拿著手中的毛尾扇子噔噔跑了出來叫道。
“麥冬啊。”
無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麥冬身上。
“先生怎么了?”
心中生出某種不好的預感,麥冬側著身子小心探問,將扇子擋在胸前。
“我在想,是不是濟世堂的事情太少了,你最近好像有些太閑了……”
無落悠悠道,不等他說完,麥冬登時遠遠地跳開,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哎呀先生,麥冬的耳朵又不好了,可能是穿堂風吹得久了,我去后院看看為什么飯還沒有好,這樣餓著先生難道是想被辭退么!”
看著麥冬逃也似的離開,無落搖頭失笑,這小子最近越來越皮了。
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他站起身來,也不管醫館內并沒有人照看,便負手悠哉地往后堂而去。
反正這么些年了,敢在濟世堂鬧事的還沒幾個。
……
……
今日本是為了來濟世堂探上一探,可是沒想到不僅進了濟世堂,見到了無落,又有理由長期留在濟世堂,鸞歌突然覺得這一次出門真是運氣好到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樣想著,鸞歌的腳步越輕快,連帶著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哼起歌來。
宜碧連忙提裙趕上:
“姑娘慢著點走,婢子要趕不上了。”
“哦對,我差點忘了。”
看著宜碧喘著氣兒的樣子,鸞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習武學術,身子比一般人要輕得多,自然走路也比被人快,這會兒心中歡喜,竟是忘了身后還有宜碧跟著。
這樣想著,她的腳步慢了下來,直到和宜碧的步調一致。
“宜碧還當姑娘在安陽城沒有親友呢,卻沒想到您居然認識濟世堂的無落先生。”
走在路上,宜碧想到方才的事情,還有些不可置信。
這無落先生乃是蘇貴妃娘娘的大弟子,平日里并不與人親厚,除卻替人診病之外,根本不怎么與人打交道。
就算是王公貴族有意拉攏,他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傾向,讓人以為他就是這樣涼薄澹然的性子。
這也是為什么陛下明白蘇貴妃和二皇子出資建起這濟世堂的原因,卻始終并不戳破甚至阻攔,或是對這一對母子心生芥蒂的原因。
因為無落懂規矩,也因為那兩位東家懂規矩。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傳聞中薄情寡欲的無落先生竟然會對鸞歌另眼相看?
而且瞧著剛開始的樣子,好似二人還是相識甚久的舊友一般。
當然,除了后面無落執意要讓鸞歌做工抵資,不肯網開一面之外。
但是一想到他連自己少東家的面子都不給,宜碧卻又覺得這樣的決定已經能說得清了,甚至還很是寬厚。
“是啊,認識。”
鸞歌點了點頭。
“那您和無落先生是如何認識的?婢子瞧著你們的好像還很熟的樣子。”沒有多想,宜碧直接出口問道。
鸞歌登時愣了愣。
看到鸞歌的神色,宜碧暗叫不好,后悔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
于是連忙又道:“姑娘別誤會,婢子就只是好奇,若是不方便的話,您也可以不說的。”
無落是二皇子和蘇貴妃那邊的人,而二皇子和自家主子向來不和,自己這樣要是被鸞歌誤會成有意打探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鸞歌顯然并沒有想這么多。
既然華宸請了舒陽來幫自己,那么必須要給夠足夠的信任。
這份信任,不管是對舒陽,還是對于自己。
同樣的,公平起見,他們也必須給予華宸足夠信任的理由。
而自己和無落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舒陽也知道,因此完全沒有必要隱瞞。
“沒有不方便,我是在想如何說。”鸞歌淡淡開口。
她糾結的,是如何說清自己與無落相識的始末。
難道要說是因為他從浮生手底下救了自己?
這樣牽扯的東西就太多了。
想到這里,鸞歌補充道:“這么說吧,他曾經救過我的命,就這樣認識了。”
“原來是救命之恩啊!”
宜碧恍然大悟,“我就說呢,無落先生身為醫者,自然是治病救人了。”
因為鸞歌出乎意料地沒有介懷,而是這樣坦然相告,所以宜碧并沒有深思。
比如為什么從不出診的無落會與從來沒來過安陽的鸞歌相識,還替她治病;比如為什么無落救過鸞歌,她卻并不知道一診百金的規矩。
鸞歌見她這樣理解,也并沒有說破,有些事情,說得越多,牽扯就越多,麻煩也就越多。
“怪不得姑娘執意要留在濟世堂。您既然與無落先生舊識,那么他肯定會交給您很多關于醫道的東西,圓了您的心愿了!”
抱著懷中那一本從小攤上淘來的醫書,宜碧替鸞歌高興道。
“或許吧。”
聽宜碧言此,鸞歌隨意地點了點頭。
方才在濟世堂,宜碧死活不讓她留在那里。
可是那么好的可以接近無落,接近蘇月翎身邊人的機會,她如何會放過?
因此只好騙宜碧說自己因為喜歡學醫,正好可以借此在濟世堂學到些東西,不能讓這么好的機會流失,這才說動了宜碧。
好在先前自己在小攤上剛好看到那本醫書,想著要不要買回去送給舒陽讓他好好提升下治病的技術,卻正好被宜碧以為自己喜歡,不然也不會這么順利。
所以對于這件事情,她實是虛于多言。
見鸞歌似是不愿對此多談,只當她在擔心像無落這樣的人不肯將一身本領傳授,所以也不好多說。
可是方才的場景實在太過難忘,宜碧突地想起什么事,出聲道:
“咦?姑娘方才明明知道小侯爺的馬為什么生病,又怎么告訴無落先生說自己不懂醫道呢?”
難道是怕無落先生會對獸醫的身份排斥?可是無落先生明明是知道后才要留下姑娘的啊……
“因為我是的確不知道啊。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想到這里,鸞歌聳了聳肩,無奈地望著宜碧,正要說自己五官敏于常人,直接就看出那馬的眼睛紅,又有線蟲游走,只怕是馬受不了這樣的疼痛,又阻擋了視線,才會狂。
可是話到嘴邊,又變了變:“先前遇到過這樣情形,看了看很像罷了,是他自己誤會的。”
“原來是這樣啊……”
宜碧點了點頭,恍然大悟。(未完待續。)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