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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的確將他打入了懸崖,我們以為他死了,但是上個月,我的人發現了他的行蹤。”
說到這里,戰驚天長嘆一口氣,接著說:“當年將你帶去山洞的人,是他,給你下藥的人也是他,我中了他的計追到山洞,才……”
話沒說完,戰驚天停了下來,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暮凝香聽著她的話,徹底懵了,怔愣的瞪大眼睛,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是眼淚不斷的往下流。
“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暮凝香難以置信的搖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猙獰了。
戰驚天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皺了皺眉頭,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
“這是當年我在山洞里撿到的,原本我以為是你的東西,可是這些年,我發現你帶的荷包,都是跟這個荷包配對的……”
這個荷包是白色的蠶絲,紅色的邊,上面繡著一只喜鵲,喜鵲的頭是往下看的,而之前暮凝香的荷包,雖然顏色不一樣,可是上面也有一只喜鵲,喜鵲的額頭是向上看著的,就好像一對情侶在互動。
這時候,暮云兮突然有些心疼戰驚天,這樣一個女人,根本不配他的守護。
暮凝香拿過那荷包,突然間,淚眼恒流,這荷包是她送給那個人的,她怎么會不認識?
“不,不會……你在騙我,你……噗!”
暮凝香激動掙扎之余,一口血噴了出來!
“凝香!”戰驚天趕緊摟住她。
暮云兮神情一凜,緊忙上前,只是,這一次,銀針沒入穴位,卻止不住傷口的血。
“云兮,你快救救她!”戰驚天看到暮云兮擰起眉頭,神情更加緊張了。
“沒用了,她沒有任何生存的意志,我救不了她!”暮云兮的聲音有些低沉。
一個人若是連生存意志都沒有了,那就是放棄了自己,別人怎么都拽不回來。
“這……”戰驚天的臉一片灰暗。
原本以為她知道了事實會有所改變,可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暮凝香深深的喘一口氣,扭頭看向暮云兮,臉上的表情沉了沉:“我知道,這些年,一直在怨恨我……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下輩子,你找個好人家,不要再碰上我的這樣的娘……”
“這么多年,你就一句對不起嗎?”
暮云兮突然一陣心酸,冷漠的眼神落在暮凝香臉上:“我爹明明沒有對不起你,卻被你怨恨了十幾年,我又做錯了什么,要遭受十幾年你這視若仇敵的對待?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我要你補償!”
說著話,她上前一步,手中的銀針再次朝著暮凝香的穴位插過去,然而,卻被她攔住了手。
“沒用了,這一刀,就在心口上,我自己是大夫,清楚的很,沒有用的……我很累了……”
說著話,暮凝香的手死死拽住暮云兮,幾乎是用最后的聲音,說道:“天資,你能……再叫我一聲娘嗎?”
暮云兮一怔,看著暮凝香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看暮天資的眼神,心中一陣苦笑。
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將自己認成了暮天資,真是可笑,到了這個時候,她心心念念的還是暮天資!
暮云兮收回自己的手,而就在這個時候,暮凝香的手突然間垂落下去。
“凝香!”戰驚天驚呼一聲,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暮云兮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暮凝香已經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臉,神情冷漠。
人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是怎么都沒想到,暮凝香到死都沒有讓人想為她掉一滴眼淚。
心中一片陰涼,此刻,修捷廷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我沒事!”
暮云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此刻段雪見扶著二長老走近,看到暮凝香已經沒了氣息,重重的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都是藥王城的事情,暮云兮無意干涉,直到第二天,段雪見過來,這才知道,原來大長老才是火祭族的人,至于暮天資和當年古月村的事情,本身就是大長老一手安排的。
大長老是火祭族唯一的幸存者,這么多年他潛伏在藥王城,就是等自己的羽翼豐滿,讓暮天資和唐印在藥王城獨當一面的時候,城主斷了后,這藥王城就是他們的了。
所以,從小暮天資就在排擠暮云兮,當然,很多時候都是大長老教的。
只是,暮天資還算是好控制,可是唐印卻是個耿直的人,并不是大長老能控制得了的。
聽著段雪見的話,暮云兮深深的嘆一口氣,隨后問道:“大哥怎么樣了?”
“大哥這兩日都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只有爹才能進去!”
段雪見擰了擰眉頭,似乎又想到什么,接著說:“其實,大長老并不是大哥的親生父親。”
“你說什么?”暮云兮驚詫的看向段雪見。
段雪見擰了擰眉頭,說道:“二十年前,聽說城中有一戶人家失了火,一家四口全都燒死了,但是其實那是一家五口,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也就是那一天,大娘生產之后就去世了,我偷偷聽到我爹問大長老這件事,大長老承認了那張大火其實就是為了將大哥偷回來。”
聽著段雪見的話,暮云兮徹底驚詫了,怎么都沒想到,大長老竟然殘忍到這個地步,為了一個孩子,燒死了人家全家,還殺了自己的結發妻子!
驚詫片刻,暮云兮無奈的嘆一口氣,閉上眼睛,腦子里不斷浮現出小時候大長老看自己的眼神,如今才想明白,那不是嚴厲,而是殺意。
接下來,就是暮凝香的葬禮,戰驚天的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出現在藥王城城民眼前。
而暮云兮,對于這個母親早就心涼透了,別說披麻戴孝,就連葬禮也只是去鞠了一個躬,她沒有作為母親的一點關愛,暮云兮也沒有給她送葬的義務。
戰驚天本來還想勸她兩句,可是看著暮云兮那雙眼睛,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說不出來了。
送葬的那天,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聲音,暮云兮就窩在修捷廷的書房里看書,不管看進去沒看見去,總之在眾人面前極力保持平靜的模樣。
殯出完了,眾人也要離開了。
清晨,就在眾人收拾好東西再次準備離開的時候,二長老和三長老便找上門來,難得的是,還有唐印。
眾人來的目的很明確,城主死了,藥王后人的血脈便只剩下暮云兮一個人,這藥王城城主的位置,自然是要暮云兮來撐起來。
只是,暮云兮對這個位置實在沒有什么興趣,一再推辭,實在沒有辦法,二長老和三長老都要給她跪下了!
暮云兮從小跟在二長老身邊長大,自然不可能接受他這一跪,最終是接了城主令。
不過,她也只是空接一個頭銜而已,城中的事務交給兩位長老,同時,唐印也提上來,擔任長老的位置,除非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讓幾位長老商量著來解決。
這也算是最大的讓步了,她對藥王城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跟不可能因為藥王城,打亂自己的生活。
二長老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再次從藥王城出來,眾人便直接朝著荒州的方向走去,這一次,戰驚天和戰云并沒有跟著一起走,而是在藥王城周邊多停留兩日,也算是最后陪伴。
說起來,戰驚天也算是個情深義厚的人,暮云兮不想勸,也勸不了。
藥王城和荒州的距離不算遠,一路上平靜無波,幾日之后便到了荒州的地界。
龍千夜依舊率領軍隊到城門口迎接,不知道為什么,再次回到這里,暮云兮竟然感覺到很親切。
或許,之前經過了皇都的險惡和藥王城的寒涼,如今荒州就好像自己的家一樣。
一路上龍千夜的隊伍開路,浩浩蕩蕩,街道兩旁百姓出來迎接,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表情,仿佛修捷廷回來了,他們也就踏實了。
暮云兮坐在馬車里,掀開車簾朝著外面看去,瞧著百姓臉上的欣喜,心情也跟著莫名好了很多。
馬車一路到了昭陽王府的大門口才停下來,這時候,玄凰和花錦月換了最好的衣服在門口等著,看到修捷廷從馬車上下來的瞬間,兩人的眼睛都紅了。
“玄凰,參見主子!”玄凰上前,單膝跪在地上。
“起來!”
修捷廷應一聲,下了馬車,就在玄凰過來接他手里的東西時,他卻轉身朝車里伸手,就見暮云兮扶著他的手走了下來。
“王……”
花錦月一臉激動的出來,一眼就看到修捷廷攔著暮云兮的手,頓時臉上的表情僵住,那樣子都快哭了。
玄凰這邊臉色也僵住,眼中燒著一團火般看向暮云兮。
這么多年,主子還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這樣溫柔過!暮云兮憑什么!
最讓人可氣的是,這段時間勞累奔波,這個女人非但沒有憔悴,反而比以前更滋潤了許多,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這么看來,她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坯子。
心中憤恨,玄凰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王爺,您終于回來了!”
花錦月將蠻強的酸澀壓下去,強顏歡笑的看向修捷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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