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了一輛車去墓園,將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時,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悲傷的是沒有眼淚這句話。
我爸跳樓的那一瞬,我媽撲過來護著我的那一刻,在墓碑上兩張帶著慈愛笑容的照片映入眼睛時都涌了出來,與這些相比,佳佳給我的沖擊便淡薄了些。
至始至終,我都不知道傅夜擎為什么要那樣對待初家,就連我媽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恐怕就是我爸,可我當(dāng)初沒來得及問,他就沒了。
起風(fēng)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墓前站了多久,腦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好似什么都想了,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雨一滴一點的打在我的額頭上,肩膀上,慢慢地,也就十幾秒的功夫,大雨傾盆,我連躲都來不及,找到避雨處,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
這蓉城的天氣還真跟女人的臉一樣,說變就變。
看這雨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停,我正想著叫一輛滴滴車回去,思慕的電話就打來了:“安安,蓉城下雨了,你在哪里?”
我訝異:“你怎么知道下雨了?”
“這世上有一種情報叫天氣預(yù)報!彼p笑著說。
對啊,我怎么忘了。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法國那邊應(yīng)該是晚上。
對于思慕的這種無微不至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著傾盆雨勢,我皺眉說:“在墓園,看我爸媽來了,看這雨一時半刻不會停,正打算叫車回去!
“我讓老周去接你!彼f:“酒店你住不習(xí)慣,房子已經(jīng)讓人打掃好了,我待會讓劉嫂給你煮一碗姜湯,晚上你還是回家里住!
思慕的縝密安排讓我心里一陣暖意,勾唇道:“思慕,這隔著萬里你都能把我照顧得這么好,要是沒了你,我想自己一定成廢人,上輩子我一定拯救了整個銀河系,才能遇到你這樣的人!
思慕爽朗大笑:“我想或許是上輩子我欠了你太多,今生來還債。”
跟思慕說話,總是這么輕松,他從不逼我,不要求我做什么,習(xí)慣了背后寵著,慣著,縱容著,就算我給他闖下天大的禍,他也只會笑著說:“沒關(guān)系,有我在。”
仿佛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
“那你上輩子一定欠我很多很多錢!蔽倚χf,想到之前見到傅夜擎跟佳佳的一幕,我悵然地說:“思慕,我見著他了,還有佳佳!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問:“還好嗎?”
他是問我情緒。
“還好,雖然不比我想象中那么霸氣逼人,淡定從容,倒也還算滿意,只是思慕……”我頓了頓說:“如果我的血債還了,佳佳怎么辦……”
對啊,佳佳怎么辦,他還只是一個孩子,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嘗到了被我拋棄的滋味,再親眼看著父母不斷的爭斗著,或者是兩敗俱傷,心里又該如何承受?
我心里矛盾極了,思慕也給不了我答案,只說:“一切隨心,安安,若是放不下,就回來吧。”
從思慕的語氣中,我聽得出他也覺得我下不了手。
畢竟他是我兒子的父親,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人。
思慕派來接的人很快就到了,辦事效率挺高,老周將車子停在我面前,臉上是驚喜的笑:“初小姐,你終于回來了,雨太大了,先上車吧,劉嫂已經(jīng)煮好了姜湯!
“辛苦了,周叔!蔽椅⑽⒁恍ι狭塑,老周跟劉嫂都是思慕安排在蓉城看守房子的人。
先去酒店拿了行李再回了別墅,思慕的這一棟獨棟別墅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老周幫忙提行李,劉嫂聽到車子聲音撐著傘趕緊出來迎接。
劉嫂臉上堆著笑:“初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雨下這么大,你看這衣服都濕透了,還好先生早就囑咐煮好了姜湯,這病了可怎么是好啊。”
“劉嫂,好久不見!
我跟思慕訂婚的事這兩人是不知道,在他們眼里,我是思慕很好的朋友,女朋友。
喝了劉嫂煮的姜湯,上樓放了滿滿一缸水,將自己都躺進去。
第二天我又去了醫(yī)院,這次外婆醒著,見我回來了,臉上的欣喜都快溢出來了,顫巍著雙手朝我伸著,我走過去抱了抱她,外婆情緒有些激動:“安安,真的是安安回來了,來,讓外婆好好看看,這些年在國外還好嗎?”
我坐在床邊任由外婆打量,說道:“外婆,有思慕照顧著,怎么能不好,倒是外婆,你要好好休息,聽醫(yī)生的話,這病才能好得快,回來的時候思慕還說要接外婆去法國玩,等身子好了,我們就一起過去。”
“好好好,外婆一定好好養(yǎng)著,到時跟著安安去享福。”外婆拉著我的手,渾濁的眸子里含著一層薄霧:“有思慕這孩子照顧著你,外婆很放心,就算現(xiàn)在閉上眼睛,外婆也能走得安心了!
因為我的回來,外婆看起來精神比平日里好些,可到底還是歲數(shù)大了,人一老,這什么病痛都找上門來了。
“外婆,安安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外婆會長命百歲,還要看著安安跟思慕結(jié)婚,還要給我們做主婚人!蔽揖o握著外婆瘦如枯柴的手,眼眶溫?zé)帷?br />
我跟思慕訂婚的事就只通知了外婆,誰也沒告訴,而我也沒有值得告訴的人。
跟外婆聊了一會兒,說著說著她就睡著了,聽鄭國榮說,最近外婆一天也就醒來五六個小時,其余的時間都是在昏睡,醫(yī)生也說這時日無多了。
我已經(jīng)失去了父母,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生命的逝去,可老天要收了這人命,我又能怎么辦?
守了外婆一會兒,見鄭國榮來了,我也就走了,對于鄭國榮這個舅舅,我知道他疼我,但我不想連累他,傅夜擎的手段我見識過,他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我從電梯出來,本想朝醫(yī)院大門走,一抹熟悉的身影卻竄入視線,心中不由得冷笑,這傅夜擎出現(xiàn)的猝不及防,就連這沈映蓉也是如此。
對于沈映蓉,記憶停留在她送我上車時嘴角露出勝利的弧度,我走了,傅夜擎就是她的,而她也成功了。
她坐在較為偏的位置,手里拿著一張單子,低著頭,沒有看見我。
也不知道她手里拿著的是什么單子,看她秀眉微微蹙著,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事。
雙腳不受控制的往沈映蓉走過去。
沈映蓉看見我時的表情很是意外與錯愕,隱隱著還有一絲心虛,眼眸深處還隱藏著一抹恐懼。
隨著她抬頭時,她手里單子上的內(nèi)容也晃進了我眼睛里。
“你懷孕了?”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語氣跟表情來問出的這句話,只知道我的聲音似乎在發(fā)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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