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也終于讓他變了臉色,不高興了,倏地從椅子上起來,手里的煙頭擲在腳下,重重地踩滅,扯了我一把,怒道:“初安,你再給我說一次?”
迎著他冷怒的眸子,我一字一頓的說:“我說有想過殺掉你的兒子,怎么?又要罵我不是人了?傅夜擎,你也不配為人,你沒資格說我,佳佳就是個錯誤,你每次將那孩子放在我眼前,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你又知不知道,我要費多大力氣去控制自己,才能不去傷害他,傅夜擎,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別把佳佳扯進來,不然到時大家一起痛苦。”
我撒謊了,可面對這樣的傅夜擎,我又只能這樣說,如果這樣能讓傅夜擎有所忌憚,不再把佳佳放我眼前,我無所謂。
恨就恨吧,也不差這一點了。
他的眉毛攢到一塊兒了,隱忍著怒氣,又仿佛一瞬間全泄了氣,他勾了勾唇角:“安安,你要是敢傷害了佳佳,那我們這輩子就真完了。”
聽著他這句話,心里頭亂極了,莫名其妙的,腦子里跳出了點什么東西,又抓不住。
佳佳是我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我就算再狠的心也不會傷害了佳佳,可他這句話竟然讓我冒出了一個念頭,將佳佳搶回來的念頭。
我不冷不淡的說:“傅夜擎,你如此寵愛佳佳,不知道有天他長大了,知道你害死了他的外公會怎么想,知道我們之間那些糟糕事,又會如何,所以最開始,你就不該告訴他有我這個母親,你將痛苦的種子散在佳佳的心里,你比我更加殘忍,你想用佳佳讓我心軟,這一招用錯了,佳佳是我的兒子,可他有你這個父親,我就不會認(rèn)他,除非佳佳不認(rèn)你這個父親,他只能在其中選一個,這局面是你造成的,他本該有和睦的家庭,有疼他愛他的父母,現(xiàn)在就因為你的冷血,只能痛苦著,大家一起痛苦著。”
我真想問問傅夜擎,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忘不了我爸跳樓的畫面,也改變不了佳佳是我們共同孩子的事實。
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這問題,問遍所有人,也不會有一個答案。
見傅夜擎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我,我倍感疲憊,疲于任何語言:“你走吧。”
他的錢我沒要,那是沾了我爸血的錢,又怎會要?
推開了門,一只腳踏進去,看見病床上醒來的外婆,我錯愕不已,傅夜擎幸好是隱在門外面,正好是盲區(qū),外婆也看不見,可奈何傅夜擎卻在身后又說了句:“安安,自從你離開后,那家已經(jīng)沒了家的感覺,希望你看在佳佳的面上,考慮一下吧。”
他是故意的,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迅速將門關(guān)上,外婆伸出枯瘦的手朝我招手,聲音有氣無力:“……安安。”
我奔過去,蹲在病床邊上,握著外婆顫巍的手:“外婆,我去給你叫醫(yī)生。”
外婆搖了搖頭,慢慢地說:“不用了,外婆活到這個歲數(shù)也夠了,外婆放不下的是安安你啊,我可憐的外孫女啊。”
“外婆。”我緊捏著外婆的手,這手仿佛只剩下骨頭了,上面布滿褐色斑點,聲音漸漸哽咽:“安安有思慕在,外婆不用擔(dān)心。”
現(xiàn)在估計也就思慕能讓外婆安心點了。
外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剛才是傅夜擎那小子來找你了吧,那小子心毒著呢,安安,外婆怎么能放得了心啊,你是佳佳的母親,佳佳在傅夜擎身邊,這以后的日子,哎……”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傅夜擎的心毒是大家都見識過的。
外婆眼里的擔(dān)憂一點沒有減少,人到暮年,我卻還要病床上的外婆替我操心,眼淚不自覺的掉落,外婆說著話慢慢地又睡了過去,昏睡前,她說想見一面佳佳。
佳佳從出生到現(xiàn)在,外婆一次都沒見過。
第二天我將佳佳帶去了醫(yī)院,只是在醫(yī)院一天,外婆也沒醒過,深夜了才醒來半個小時,還是昏昏沉沉的。
我在醫(yī)院里連守了幾天,外婆醒來的日子越來越少了,佳佳始終沒法跟她見上一面,醫(yī)生見多了生老病死已經(jīng)麻木了,可作為親人,我們的心麻木不了。
這天我又帶著佳佳去了醫(yī)院,準(zhǔn)備乘電梯去住院部,意外的看見了嘉音跟汪東駿。
算來應(yīng)該也不算是意外,因為嘉音那嗓音太大了,我是被她的聲音給吸引的。
這醫(yī)院大廳來來往往不少人,嘉音拽著汪東駿拉拉扯扯,吵吵囔囔,而汪東駿懷里半擁著一個臉色發(fā)白的虛弱女人。
我牽著佳佳走過去,被嘉音拉扯著的汪東駿已經(jīng)不高興了,甩開了嘉音,暴怒道:“楊嘉音,你要是再鬧,我就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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