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說的是實話，在她的心底，她不希望這些大勢力在一些事情上不死不休。
她希望的是天下太平。
而王爍，他要的是這世界越亂越好，因為亂可以讓他自保，可以讓他渾水摸魚，可以讓他王爍帶著這些人活下去。
僅此而已，有的時候就是四個字。
僅此而已！
無度輕語道：“要好好的，好嗎？”
王爍點頭，“好，我……我會盡量約束自己。”
無度輕笑，“謝謝。”
王爍又道：“那你會留幾天嗎？”
無度微微搖頭，“不行的，其實現在我師父就在城外等我，佛宗那邊也知道了這些事情，也在注意著，我現在不適合逗留。”
王爍眉頭不由緊皺，“情況好像有些嚴重吧？一個小孩子……”
無度輕語道：“你又皺眉頭了。”
王爍無奈，“行吧，我不問了。”
無度又道：“我需要盡快離開了，現在還不能夠在這里久待。”
王爍遲疑半晌，點頭道：“好。”
話落，王爍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外邊已經沒人了。
“人呢？”
王爍喝道：“又跑哪里去玩了？”
外邊有腳步聲響起，進來的卻是端木榮雪以及一位小僧。
看到無度的那一刻，端木榮雪明顯一怔，笑道：“無度姐姐。”
無度微笑：“端木姑娘，好久不見了。”
“王爍。”
那小僧揚聲叫道：“聽說你回來了，我來度你了。”
王爍這才仔細看了過去，倒是有些熟悉，不妄住持？
哦！
王爍恍然，不妄住持身邊的那個小孩。
端木榮雪道：“他鬧著要來找你，我也沒有辦法，只好帶著來了。”
小僧向前走了幾步，揚聲道：“大惡人王爍，身居高位，當以身作則，不可再為惡了。你的一切罪孽，貧僧來幫你度，否則，你若身死，也會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難以輪回。”
王爍錯愕，這小孩的話說的倒是有模有樣的，像個小大人了。
生氣嗎？
倒是不至于。
一個孩子的幾句話，就讓他生氣，那他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無度卻忽地喝道：“不準胡言亂語！”
小僧后退一步，抬頭看向無度，“前輩，您也是來度化大惡人的嗎？”
“放肆！”
無度怒叱，“誰教的你這么沒規矩？以后不準再這么叫。”
王爍詫異，倒是沒見過無度發過脾氣，笑道：“行了，我還沒那么小家子氣。幾句話而已，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
小僧不滿，“前輩竟然和大惡人站在一起，想來不是為了我佛慈悲，反倒是助紂為虐了。”
“還敢胡言亂語。”
無度快步走了過去，斥道：“我不準你再那么叫！”
那小僧倒也機靈，直接躲在了端木榮雪背后。“大惡人就是大惡人，世人都知。我來度他，若他聽，免受墮入阿鼻地獄之苦。我又有什么不對的呢？”
無度厲聲喝道：“我不準你那么說！”
王爍拉入無度手臂，輕語道：“你這是怎么了？很少見你生氣的。”
無度神色氣惱，卻又透著不忍。
王爍輕語：“怎么了？”
無度伸手，“跟我離開天威城。”
“我不走。”
小僧叫道：“大惡人沒度，我不能夠離開這里。世間少一個惡人，多一個善人，難道這不是最好的事情嗎？”
“閉嘴！”
無度呵斥，佛元沸騰，“你聽到沒有？我不準你那樣叫他。”
小僧嘟嘴，藏在端木榮雪身后，“惡人不度，小僧不走。”
王爍上前幾步，微笑道：“你這么小知道什么是善惡？”
小僧探頭，“住持奶奶被你嚇的不敢睡覺，師兄們也都說你是世間最壞，最惡的人。你這么壞，我要是度了你，就是大功德。”
“世人也會倍感欣慰，不用再擔心受怕。”
王爍蹲下，笑道：“他們說我是惡人，我就是惡人了？”
小僧囁嚅，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了。
王爍笑道：“世人常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有的時候，眼見的也未必是實際的。你又用什么來判斷他們說的話是正確或者是錯誤的呢？”
小僧低頭，“小僧……小僧也不懂。”
王爍笑道：“既然你不懂，你又度的我什么惡呢？”
小僧抓耳撓腮，“我……我好像說不過你。”
王爍笑道：“不是你說不過我，而是這個事情，你沒有自己去看，自己去想。你只是聽信了他們的話，便就這么想了。”
小僧想了想道：“可是……師兄們是不會騙我的啊。”
王爍笑道：“父母為了哄孩子睡覺，會編造一些謊話，為了讓孩子不會擅自跑遠，也會說一下比較嚇人的話。你說，父母會不會騙自己的孩子呢？”
小僧眼圈一紅，低頭道：“小僧父母不管小僧……”
王爍微怔，輕語道：“那這就是我的不對了，我不該說這個話，抱歉。”
小僧看了看王爍，看了看無度，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王爍錯愕當場，這又怎么了？
無度變色，匆忙跑了過來抱住，柔聲道：“不哭，不哭。”
小僧這一哭就止不住了，抱緊無度脖子，哭喊道：“我想住持奶奶了，我想我父母了。”
無度哽噎，“我帶你回去，去見你住持奶奶好不好？”
小僧哭個不停，“嗯。”
無度將其抱起，看向王爍道：“我……我要走了。”
王爍伸手拍了拍小僧后背，忽地變色，觸碰的瞬間，竟然感覺到了很強的佛性力量。
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王爍雙眼光芒奇異，落在小僧背后。
那是一個字符？
佛宗字符——卐！
‘卐’字是由一篇經文組成的，這篇經文精奧難懂，就是他王爍也看不懂。可隨著他力量的探測，竟然被完全彈開了。
“他身上？”
王爍沉聲道：“是什么？”
竟然能夠反抗他王爍的力量？
無度雙眼噙淚，連連搖頭，“你別問了，不關你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王爍喝道：“為什么可以鏈接他的五臟六腑？這可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無度垂淚，抱著小僧往外沖去，“我走了，你……別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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