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nèi),無下人。
道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奉上茶水,廳內(nèi)安靜異常。他在偷偷打量,打量著這個突然到來的人,連來自道宗的師尊道凌,都有些坐立難安。
這個人很瘦,也很矮小,而且還斷了一條手臂,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普通。
“你下去吧。”
道凌言語。
道風拱手,不帶起一絲聲響的退出了大廳。
他很奇怪,為什么兩個人要三盞茶?
“看過了?”
道凌輕語詢問。
小老頭頷首,端起茶杯聞了一下,又隨意的放下。
“若是喝不慣,我去換一杯……”
道凌起身,再度言語。
“不用了。”
小老頭搖頭,“是非對錯就不論了,他是道宗驚風門的弟子,既然違背了規(guī)則,就該按照規(guī)則辦事。”
道凌遲疑,“如此說來,他的確是驚風門弟子?那為何……”
為何莫延昌會說他是雜役?
“我說是就是了,有什么疑問嗎?”
小老頭蹙眉,“難道別人說不是就不是了嗎?”
道凌訕訕坐下,猶豫道:“那這樣的話,我是該處決還是?”
“你可以不處決?”
小老頭冷笑一聲,“還是說,你想讓我求你?”
道凌忙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的。”
頓了一頓,又忙道:“王爍雖然不錯,可終歸也就是一個大氣師而已。若是您愿意,我打算讓道風入驚風門。如此以來,驚風門必然可繼續(xù)存在下去。”
“嘿!”
小老頭低笑,“你還是曾經(jīng)那種想法。”
道凌抿嘴,勸道:“我不希望你出事,而且道風天賦超越許多人,有他在,興許……”
“夠了!”
小老頭大喝:“百年前,這話你就已經(jīng)說過了,我可曾同意過?”
道凌嘆息,“我知你性格執(zhí)拗,卻不愿意相信,到了現(xiàn)在,你還是那么固執(zhí),甚至比以前更加固執(zhí)。”
“驚風門……不是乞丐。”
小老頭冷語,“驚風門是先祖所留,君子以自強不息,何來要你外援?”
“吱嘎。”
大門被推開,一名中年男子緩步落入場中,目光一掃兩人,面色驟然一變,厲聲喝道:“老大,你的手臂呢?”
“看的不順眼,自己砍了。”
小老頭淡然回應,“來的可真齊啊。”
“三天,事情如何?”
道凌起身,岔開話題道:“那邊怎么說?”
劉三天搖頭,走到小老頭身前,“其他人都好說,唯有被殺之人的爺爺宋德才不愿意罷休。”
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已經(jīng)留下了話,給他們時間考慮。距離處決還有三天吧?我想,只要他們不傻,就該知道怎么做出選擇。人命這東西,本來就不值錢。”
話落,又挑眉道:“你的手臂是何人所傷?就算是前十的門派,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道凌嘆了口氣,“老大不愿意說,就別問了。”
小老頭淡然道:“不用叫我老大,名字便可。我與你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關系。”
劉三天面色驟變,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錯我也認了,難道我就想讓老四死嗎?我又是為了誰?那五十年,我年年去送你金錢,丹藥,那一次你不是把我趕走?”
小老頭冷笑一聲,“錢?你的眼中現(xiàn)在只剩下錢了是嗎?”
劉三天臉色發(fā)白,厲聲喝道:“可我有錯嗎?難道等等就不行嗎?我劉三天如果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又如何會在之后趕過去?”
“再看看你自己,還有人樣嗎?你還敢照鏡子嗎?!”
劉三天大吼,“想想曾經(jīng)的你,那是何等的威風?連道主都可以為了你踏足佛宗圣地。可你現(xiàn)在呢?為了清除你體內(nèi)的佛元,道主親自為你斷骨續(xù)命,可終歸你肢體不全,再也難以修煉!”
“你若忍上一忍,同代中人,何人是你對手?這天下,又有幾人敢在你面前放肆?莫說小小的烈火門,就算是所謂的第一門派,又有誰敢在你面前說上一句渾話?”
“難道,非要鬧到這個地步,你就滿意了?”
道凌喝道:“三天,別說了!”
“百年歲月……真是彈指而過。”
“我心不變,你們也同樣沒變。”
小老頭淡然開口,“殺我兄弟者,便是死,我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那仇、那恨,我如何能忍?你問我滿意了?我今天還是那句話,我心無憾。”
劉三天咬牙,猛地一拳將茶幾打的粉碎,“你只要一句話,我立即滅了烈火門,賭上我這條命。當年沒做的事情,我還給你!”
“是非對錯本就難論,我的弟子我明白,若非被人逼到一定程度,他絕對不會隨意下手,此事錯不在他,也不在烈火門。”
小老頭微微搖頭,探手入懷拿出了一塊八卦玉佩,緩緩放在了自己左側(cè)的茶幾上。
見狀,道凌,劉三天面色大變。
“我不同意!”
道凌大吼:“老大,我不同意!”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小老頭收手,“我按規(guī)則辦事,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不同意?”
“我、不、同、意!”
道凌面色鐵青,“你想在我的面前做這種事情,便是死,我也不會同意。”
劉三天身軀顫栗,哀求道:“老大……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一百萬不夠,我給他們兩百萬,三百萬,哪怕傾家蕩產(chǎn),我也要把這個事情解決掉。你……你把驚風上人令收回吧,那種事情做不得,做不得啊!”
“嘭!”
廳門被撞開,道風面色難看。
道凌喝道:“做什么?”
道風抿嘴,慌忙沖道凌施禮,“師尊,外邊鬧起來了。”
道凌挑眉,“什么?”
道風深吸一口氣,“烈火門宋德才率眾鬧起來了,說……說……說您不公,還說華天門……”
話落看了劉三天一眼,“說華天門劉前輩仗勢欺人,還打算要鬧到道宗,讓上邊的人主持公道。”
“王八蛋!”
劉三天怒不可遏,浩瀚的道元沸騰,直接向外沖去。
道凌如閃電一般擋在劉三天前方,喝道:“你干什么去?”
“我宰了這群不識抬舉的狗東西。”
劉三天怒喝,“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道凌叱道:“殺了他們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嗎?如果真的可以,我早就可以動手了,又何須你去做?”
小老頭慢條斯理站起,收了驚風上人令,淡然道:“我先走了,處決的那天,就要麻煩你按規(guī)則辦事了。”
話落,徑直繞過兩人向外走去。
道凌扭頭看向小老頭的背影,怒道:“上人令我不會同意你用!在這里,我就是所有事情的掌權(quán)者,我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小老頭不答,徑直離開。
天威城再一次沸騰了,之前是因為王爍殺人,而如今是烈火門的人鬧起來了,大肆喧嘩。
“天道不公,身為這一屆的掌權(quán)者,道凌不公。”
“殺人兇手,必須嚴懲。”
“血債血償,殺人償命!”
一道道高呼聲響徹每一個角落,許多修士紛紛觀看。
他們鬧起來了,不僅要在天威城鬧,更是要鬧到道宗去。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街道中,有人穿過,全力大吼。
旁側(cè),穆紅、牛柏以及冉森葉一行人,面色慘白。
事情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可怕,還要難辦的多。穆紅搖搖欲墜,便是連戰(zhàn)也是站不住的。
相比于外邊的喧鬧,王爍這邊依舊安靜異常。
門扉打開,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中年男子,對方手中只有一壺酒。
王爍笑道:“看來是時間到了?在這里果然有時間差。”
中年男子將酒壺放下,盤腿而坐,“你不認識我,但是我已經(jīng)認識你了。”
王爍笑道:“不會是仰慕我的吧?”
“我叫劉三天,華天門的人。”
劉三天冷語,“這酒一萬兩黃金一壺,是世間最珍貴的九玄籠草酒。”
“嘖嘖,姓劉的人都這么有錢嗎?”
王爍嘿嘿笑道:“我聞聞看。”
酒香撲鼻,沁人心脾,便是一聞,就讓人陶醉其中。
“如果你不想連累任何人,喝了這酒,我送你走。”
劉三天淡然開口,“不要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帶走了別人的命。”
王爍低笑,“你是不是認識我們家掌門?”
劉三天淡然道:“不喝也可以,選擇權(quán)在你的手中。”
“哎,我發(fā)現(xiàn)來到天威城還是挺好的,吃到了最貴的飯菜,還可以喝最貴的酒,人這輩子到這份上,其實挺可以的了。”
王爍嘿嘿一笑,話落,仰頭便灌,清爽入口,卻是火辣入喉,五臟六腑剎那間如火燒一般。
“嘿,夠味。”
王爍抹了一把嘴,鼻血剎那間長流,不由劇烈咳嗽一聲,“真是好酒。”
話落,再度喝了一大口。
“噗……”
王爍放下酒壺,大口噴血,血液發(fā)黑,污濁不堪。
劉三天神色冷漠,靜靜的看著王爍。
“酒是好酒,就是沒有好菜。”
王爍勉強爬過地面,靠在墻壁上,虛弱道:“這就說明,你這種人雖然有錢,但是不會享受。”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王爍哈哈大笑,口鼻噴血,“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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