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污蔑本掌門?”
周興禹冷語,“我與此人有私仇,這便是屬于我的事情。”
王爍沉聲道:“這難道不是周掌門的片面之言嗎?受傷的是我們,周掌門屢次三番的說你與她有私仇,敢問,到底是什么樣的私仇,可以讓周掌門不遠數千里趕到這個地方?”
周興禹冷笑道:“真是伶牙俐齒,明明是本掌門幫助你,反倒是落了個陰謀算計嗎?”
王爍拱手道:“周掌門想多了,在下不才,但是做事情終歸要分個是非對錯。若是我錯了,她殺了我,我也是自認倒霉。絕無怨言,可此事難道不奇怪嗎?此人出現在我道宗倉木門內,又對我下殺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掌門也來了。莫說是在下,就是這世人又怎么看待這個事情?難道不是太巧合了嗎?”
周興禹冷喝道:“休要賣弄口舌,倉木門的事情是你們道宗的人先查明的。否則我又如何會在這個時間趕來?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一肚子陰謀論。”
王爍沉聲道:“我殺之人,必須明明白白。你的話,始終是片面之言。而且,此事對倉木門損害極大,不想出個正確的做法,只是這么讓你殺了,難道我道宗就沒人了嗎?”
周興禹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這些人他都可以殺。
隨便殺掉就行。
可偏偏這王爍就是搞出了個挑戰神佛兩宗的事情來,這個時候想殺王爍,那就在挑戰中把他直接殺了,挫道宗顏面。可要是這個時候殺了,這個事情就不是他周興禹可以承擔的后果了。
那需要神宗來面對這件事情。
周興禹后退一步,淡然道:“陰謀陽謀,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本掌門今天就賣你們道宗一個面子,對于此人,我只有一句話,別婦人之仁。她的內心,陰毒著,而且還屬于無的一份子。”
話落轉身而去,“不要讓我知道她還活著,到那時,后果自負。”
王爍雙手緩緩舒展開,早已滿是汗水。
他感覺的到,周興禹有那么一瞬間是打算把所有人都殺了的。至于他和柔噬心的私仇,他又怎么會說出來?
他可是堂堂神道派掌門,是神宗第一掌門。
牛柏爬起,慌亂的跑了過去,將柔噬心從血泥坑里挖了出來。后者早已昏死過去,傷勢太重,再加上心緒混亂。
無憂蹙眉,低聲問王爍,“這是搞什么?”
王爍苦澀,他無法拒絕牛柏的請求,根本就無法拒絕啊。
這是他認可的朋友,兄弟,多次出生入死。
“我啊,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王爍嘆息,從本來的心思來說,他的確是想殺了柔噬心。可因為柔噬心的經歷,他有些同情。
一個人經歷了背叛,再經歷各種追殺。
更可怕的是,被曾經所愛之人追殺。
王爍悵然,他不覺的救下柔噬心是福,這只能夠是禍,大禍。
倉木門那邊,早已被夷為平地,一切罪惡都埋葬其中。
虛假的繁華……
王爍暗暗搖頭,根基不實,突然竄起的倉木門,注定是這個下場。看起來繁華昌盛,實則是聚沙成塔,不堪大用。
無度輕語:“種如是因,收如是果。凡所行之事,便都有對應之說。你做了,便是做了。不管是為了其他人,還是為了自己。一切,就交給時間來判斷對錯吧。”
王爍點頭,現在也只能夠是這樣。
牛柏小心翼翼的給柔噬心喂了丹藥,王爍帶回來的丹藥,他還有很多。
王爍走到牛柏身邊,平靜道:“隨我去驚風門吧,林笑也在。”
“林笑在你那嗎?”
牛柏抬頭,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老是找不到他,又經常忘記了去找他。”
有些事情,他想不通。
甚至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王爍看向柔噬心,后者受創極其嚴重,已經瀕臨生死的邊緣。不過有續命丹在,問題應該不大。
牛柏小心翼翼的將柔噬心放下,輕聲道:“你們等我一下。”
話落,他奔回倉木門所在地。
入眼處,整個人也不由一愣,可隨即神色暗淡的跑到一旁開始用手挖了起來。
王爍等人在原地等待著,因為已經看不到牛柏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諸戈踟躇不安,“哎,這都什么事啊。此人那么可恨,要真是救了再對付我們,可怎么辦啊。”
無度言道:“生而為人,皆有一絲感激之心不滅。我們不殺她,即便成不了朋友,也自然不會對我們動手的。”
無憂冷哼一聲,“你們這慈悲論,我可聽不來。”
無度微微一笑,也不再言。
過了小半個時辰,牛柏再度奔來,身上抗了一個箱子。
王爍不解,“你這是?”
牛柏打開箱子,里邊有一半都是金票,還有許多丹藥擱置其中。
王爍掃了一眼,到了現在還沒有忘記錢嗎?
自身受創嚴重,也不愿意再說,便道:“回去吧。”
眾人盡皆負傷,如果神道派掌門沒來,他們的后果的確難料。
牛柏默默的背上木箱,又小心翼翼的抱起柔噬心,顧慮到眾人行動不便,王爍先是到了附近小鎮買了兩輛馬車,這才往回趕。
諸戈、無憂陪著牛柏。
其實,他們是怕柔噬心突然醒來對眾人不利。
王爍、皓月天狼、無度在一個馬車上。
王爍與無度都服用了丹藥,傷勢不會有問題。
“無度。”
王爍輕語,“你說到底什么是善惡呢?”
有時候總覺的兩者就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來。
無度柔聲道:“這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你們道宗有言,上善若水。如果非要說真正的善,那這便是善的究極形態。可這種善,也往往不被人理解。”
“若說一人為惡,那此人天生就是惡人嗎?無從得出結論。”
王爍輕舒一口氣,“道理我都懂,可處于這人世間,總是會迷茫。莫說要別人理解自己的行為,便是自己,有的時候也是無法理解的。”
無度輕笑道:“我知道的,人心復雜,世道也因人心而變的不再單純。每一個人所做的事情,更大的程度是取決于自己的內心。柔噬心壞嗎?她是壞的,可以說作惡多端都不為過。但是,可又有多少人想過,她殺掉的那些人又做了什么呢?”
“就說現在,為什么牛柏……還能夠活著?只是因為有利用價值嗎?”
聞言,王爍不由一愣,是啊,為什么牛柏還可以活到現在?
僅僅只是因為牛柏現在有錢了?可他那點實力,想保住那么多錢,是斷然沒可能的。
“好像,我也搞不懂了。”
王爍茫然看向前方,人心最是難懂,也根本猜測不得。
“順其自然吧。”
無度輕語安慰,“想的太多,是會影響自己的心神的。”
王爍點頭,“我明白。”
兩天后,眾人趕回了驚風門。
對于胖子的到來,林笑明顯透著畏懼,躲在小軒的身后。
“林笑。”
牛柏胖臉上有驚喜之色涌動,“你真的在這里啊,我可嚇壞了。”
那神色很純粹,并非是惺惺作態。
王爍沉默,林笑囁嚅,只能夠比劃了個手勢。
“我是你師父啊。”
牛柏叫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王爍上前一步,輕語道:“林笑來我這里的時候,誤食了毒草,現在說不了話了。”
牛柏面色驟然大變,一把抱過林笑,捏開林笑的嘴進行查看,雙眼發紅不由發紅滴淚,“怎么會這樣,都讓你不要亂跑了,你……你怎么就不聽話。”
林笑低頭,緊咬嘴唇。
“沒事,沒事的。”
牛柏又忙收手,慌亂的打開木箱,“師父有丹藥,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可翻著翻著,牛柏停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牛柏大喝,抱起木箱狠狠的摔在地上,隨后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王爍心底嘆了口氣,拍了拍牛柏肩膀,“以后會有辦法的,你別多想了。”
牛柏抬頭,雙眼通紅,“老王,告訴我,這肯定是夢。我肯定又睡著了是不是?”
王爍抿嘴,好一會才道:“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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