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寺,依舊如常,香火繚繞,舒適宜人。
無度一身月白色僧袍,步入一處佛堂,如今的她,在靜怡之中,又多了幾分紅潤。
她,滿心歡喜,因?yàn)樾挠袪繏臁?br />
她覺的自己找到了一種自己曾不明白的東西,而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
想到了一個(gè)人會笑,思念一個(gè)人會發(fā)呆。
那或許,就是她不懂的愛情。
“師父。”
無度推門而入,向不妄住持施禮。
不妄住持睜開雙眼,目光如水,細(xì)看無度上下,眉頭微蹙,“你竟然……”
無度微笑,在不妄住持面前的蒲團(tuán)坐下。“一切來的太突然,又或者是秉承內(nèi)心的感應(yīng)。”
她是笑著說的,心情暢快,那并非是陰霾。
只是,某個(gè)人太傻了,那么聰明的人,竟然會在這種事情上犯了糊涂。
不妄住持低嘆,口宣佛號,緩緩道:“佛并不講究齋戒以前的無暇、完璧。你若心中有意,便是你的事情。”
無度稽首,“多謝師父海涵。”
不妄住持輕語道:“可還好?”
無度輕語道:“其美,不可言語。”
“這便是得。”
不妄住持輕語:“你已得,無須再去見他。”
無度一愣,詫異的看向不妄住持,“師父,你……”
“明則不可得,不明則可悟。”
不妄住持淡然開口,“你于不明之中得到了這份感情,若是有目的而去,便會一無所獲。”
無度變色,“所以呢?”
“所以,你于懵懂之中得到愛情。”
不妄住持輕語:“你得到了,便可回來了。人生之八苦,一切皆不可少。你,滿了。”
無度起身,悄然后退。
不妄住持嘆息:“情感果然是有利也有弊,佛法之大愛無疆,也是來自小愛為央。舍小而取大,舍己而顧全天下,方是大道。”
“你本是清明之人,為何卻在這一刻陷入了迷茫?”
無度抿嘴,許久眼神透著倔強(qiáng),輕聲道:“師父,弟子不曾受戒。按照戒律,弟子可隨時(shí)離開佛門。不外乎,生死玄關(guān)一闖。”
“你執(zhí)著了。”
不妄住持注視無度,“只為了一個(gè)男人?就忘記了曾經(jīng)宏愿?無度之名,無人不可度,無人可度。度得天下真善美,度得世間無須度。莫不是,你都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的誓言了嗎?”
無度低頭,“弟子愚昧,許久不曾明悟情感。只是他太孤獨(dú),已被傷過一次,弟子不愿做那刺心之刃。如今,弟子便是舍棄自己的一切,也想守護(hù)在他的身邊。聽他說說話,陪他看看日出日落,此生足矣。”
“若有來生,我愿將一切奉獻(xiàn)我佛,不問情感世事。”
不妄住持嘆息,“癡兒,卻是一朝迷了心竅,你需要冷靜。”
無度抬頭看向不妄住持,貝齒輕咬紅唇,道:“師父,你可曾愛過?”
不妄住持神色淡然,微微點(diǎn)頭。
無度抿嘴,輕聲道:“那您當(dāng)明白弟子心中所想。”
不妄住持蹙眉,“你可是心意已決?”
無度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輕放蒲團(tuán)上,“弟子心意已決,除了這條命,弟子的一切,師父都可以收回。”
不妄住持目光落在那竄白玉佛珠上,神色透著惋惜,茫然。
無度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轉(zhuǎn)身欲要出門。
“古佛,已點(diǎn)你名。”
不妄住持目光落在了無度的背后,“追尋大道心,得證菩提身。這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幸事,為我佛所眷顧。”
無度嬌軀一顫,僵硬的站在門口。
許久,無度輕語道:“師父,現(xiàn)在的我只想做世俗一婦人。”
不妄住持搖頭道:“此事已不由不得你,你雖叫我?guī)煾福蓚髂惴鸱ㄖ说降资钦l,你不會不清楚。桎梏解除,十年內(nèi)成就菩薩金身。你莫要真的迷了心竅,這可是你人生最大的轉(zhuǎn)機(jī)。”
無度抬頭看天,態(tài)度依舊堅(jiān)決,“我愿舍棄我的一切,陪他度過一生。”
不妄住持緩緩站了起來,沉聲道:“古佛點(diǎn)名,你真當(dāng)是兒戲嗎?莫說是那王爍,就算是道主親臨,也擋不住古佛之威。”
“我也完全可以告訴你,經(jīng)佛主傳訊,道中很有可能無圣。因?yàn)椋欧鹨呀?jīng)感受不到那位圣人的氣息。若你執(zhí)迷不悟,那王爍……只能夠死!”
無度渾身一顫,低頭不言。
不妄住持嘆息,走到無度身畔,“這不是威脅,而是大家都在試探。神宗人才輩出,他們雖然用小神仙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神童已經(jīng)進(jìn)入虛無禁地,一旦他成功,將會在年輕一輩中徹底碾壓佛、道。”
“就是那道宗,也有絕世天才藏于暗處進(jìn)行潛修。本以為他們會全力培養(yǎng)無憂那個(gè)劍術(shù)天才,可偏偏如今又出現(xiàn)了一個(gè)王爍。這一點(diǎn),已經(jīng)被佛宗中的高人所注意到。”
“那王爍天賦驚人,性格雖然灑脫,但是卻又透著一股子桀驁不馴。況且,驚風(fēng)門本就與我佛有仇怨,而他的背后更是有大裂天在暗中關(guān)照。一旦王爍大成,將對我佛造成很大的威脅。甚至有可能,他會興道滅佛。”
頓了一頓,不妄住持歉疚道:“此事已經(jīng)超出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掌控,非是我佛心狠,只是這王爍太出眾。他那么聰明的人,本就該明白,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可他卻偏偏不懂得收斂,他的行為,注定他要走上他師父的老路。”
那條路……是死路!
無度閉目垂淚,低聲道:“他只是一個(gè)小小修士,僅僅是宗師,為何一定要這么對他?”
不妄住持嘆息,“楓林寺一夜之間被屠殺的干干凈凈,只能夠從痕跡上分辨出,兇手與王爍的攻擊方式幾乎同出一轍。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這件事情的確未必是王爍做的,但是卻與他脫不了干系,最起碼,他和兇手有一定的聯(lián)系。”
無度扭頭,雙眼通紅,“師父,這就是我信仰的佛嗎?”
不妄住持心顫,不敢看無度,只是扭頭道:“非是我佛,只是這天下容不得他。他若是我佛的一份子,自然不會有這種事情。”
無度深吸一口氣,“我若執(zhí)意如此呢?”
不妄住持語氣微冷,“那你只能夠被廢,而他只能夠是死。上位者的手段,你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你不會不懂,殺人于無形,彈指間一切便成定局。”
無度不言,只是沉默的看向前方。
“你若走,我不會強(qiáng)留。”
不妄住持嘆息,“可你若是留,事情還有一線生機(jī)。最起碼,他不會死。”
不會死嗎?
無度強(qiáng)笑,看來是真容不得他啊。
不妄住持柔聲道:“無度,佛宗需要你。再過十年,百年,佛宗必然需要你的庇護(hù)。因?yàn)槟菚r(shí),人才凋零,老一輩的強(qiáng)者也將隕落。就是只為了佛門無數(shù)信徒,你也明白該怎么做。”
“況且這世間依舊是爭斗、廝殺不斷,世人皆苦,你就是真的能夠與那王爍雙宿雙飛,又如何能夠心安?”
見無度不說話,不妄住持又勸道:“退一萬步來說,人死了便如燈滅一般。他就算是什么也做不了,可只要余生過的安穩(wěn),不就足夠了嗎?也許,脫離了這世間的爭斗,他王爍才可以過的更好。”
佛意已決,絕不允許王爍繼續(xù)成長下去!
不妄住持繼續(xù)道:“你問我可曾愛過,我現(xiàn)在也可以好好回答你這個(gè)問題。愛未必就是陪伴,就是全部。有的時(shí)候,只是犧牲,犧牲自己成全對方,只要對方過的好,就勝過一切。”
“現(xiàn)在,一切的選擇在你的手中。古佛已點(diǎn)名,你需要在規(guī)定的時(shí)間內(nèi)趕往佛宗。”
無度呢喃道:“我還有多少時(shí)間?”
聞言,不妄住持不由松了口氣,“本來早就談過你的事情了,但是我推脫說你正在外邊磨礪,故此因?yàn)槟慊貋淼谋容^晚,所以現(xiàn)在大概還有一年半的時(shí)間。”
無度邁步向外走去,不妄住持叫道:“你去哪里?”
“我想等他回來。”
無度停下腳步,“他從封魔之地出來后,一定會有很多話想找人說。”
“我想,再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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