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皆以為,完顏丞相背上謀逆之名是因為老皇帝要傳位與白景梁,是擔憂丞相權力過大新皇難以駕馭,西周歷朝朝代更替之時,此類事件并不少見,等到新皇即位,自然會為完顏丞相鳴冤昭雪,這樣新皇便會因此大得民心。
這是帝王心術,眾臣心中都明白,所以對完顏丞相一事,無人上奏求情。
但是如果設計這一切的不是老皇帝,而是白景梁,那所有的一切味道便全都變了,這樣的代價,白景梁絕對承受不起。
白景梁并未預料到白晟睿這一步,他輕嘲道:“白晟睿,原來你什么都知道,當初救走太妃的那些人也是你派去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太妃是假的,表面上不動聲色故意落入本宮的陷阱交出兵權,其實卻早已做好萬全準備。既然如此,你也應該早就知道本宮會陷害完顏丞相謀逆,可你卻沒有阻止,冷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當初他用假太妃換去真太妃,并給真太妃喂下了毒藥,但等他的人再次回去的時候,卻沒有見到真太妃的尸體,現在想來,帶走真太妃的人,定然就是白晟睿的人了。
不過白晟睿幾乎預料到了所有的事,但他卻未料到,白景梁所有的用意,白景梁所要的,除了這萬里江山,還有一個美人,完顏凌月。
所以,他故意設計讓完顏凌月一次次誤會白晟睿的戲碼,讓他們的感情一步步走向破裂。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再大的誤會,也比不過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白晟睿,若是讓完顏凌月知道會如何?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但卻不動聲色隔岸觀火,讓完顏凌月家破人亡。”
“你有空關心本王與王妃,不如看看你自己的處境。”白晟睿淡淡道:“你很聰明,拿到兵權之后便已準備逼宮事宜,不過你怕是忘了,那些兵是誰練出來的,他們聽本王的話,還是聽你的話?”
兵權交出去,軍心卻還在,四王府麾下的幾十萬兵馬跟隨白晟睿的父親十年,又在白晟睿麾下近六年,早已成了四王府的私軍,白晟睿的話亦早已抵得過那一塊冰冷的虎符。
白景梁從未帶過兵,會忽略此事亦屬正常,而這,卻偏偏是白晟睿,最大的籌碼。
“你想要讓本王麾下的兵馬真心聽命與你,除非將西周四路大軍打亂重新編制,但這需要的時間,至少也要一兩年。”白晟睿好心地給了白景梁一個建議。
不過,數年之后,白景梁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建議,而是白晟睿的預謀。幾十萬兵馬被重新編制,幾乎滲透到了西周軍隊所有的角落里,吞噬掉了西周的所有兵權。
但現在的白景梁,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從未帶過兵的他,甚至覺得白晟睿說的很有道理。
“說說你的條件。”白景梁沒得選擇,只能答應白晟睿口中的交易。
“第一,本王要江南封地的一切權利。”西周諸侯可享封地之中的部分征稅權和部分征兵權,但政權卻依舊還在各地官員手中,目的自然是監察各方諸侯,以免諸侯作亂。“第二,本王只聽調,不聽宣,不朝貢。”白晟睿又道:“第三,為完顏家平反,追封完顏明日,留完顏丞相和長公主一條生路。”
白景梁看著白晟睿,他說一句,他的臉色便陰沉一分。第一條第二條自不必說,若是答應,白晟睿回到江南,江南必成國中之國。
“第一條和第二條,本宮可以答應你。本宮登基之后,自會為完顏家平反,追封完顏明日也并無不可,只是,放過完顏承夫婦絕不可能。”
白晟睿要權利?好,他給。可是這世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白晟睿既然要了權利,那他也要在這個權利里放上一粒沙子,終日硌著他。
“白景梁,你設計這一切,無非是為了手掌大權贏得民心,做到現在已經夠了。本王會帶完顏丞相離開京城,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他們還活著。”白晟睿皺眉,不明白白景梁為何要執拗于第三條。
白景梁呵呵一笑,“白晟睿,你很聰明,可又一點兒也不聰明。”
比心計,他終究是輸了白晟睿一籌,可是在感情上,他卻將白晟睿玩弄于鼓掌之間,看著這樣的白晟睿,讓他備受挫敗的心總算好受了些。
“好,本宮答應你,你可以依計行事,找死囚將完顏丞相換出去。”白景梁突然答應了下來。
交易完成,白景梁明明處于弱勢,但他卻一點兒惱怒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面帶笑容走出了四王府。白晟睿所說的第一條和第二條,他答應了又如何,可他又沒有答應,讓白晟睿活著離開京城。
至于放過完顏承……
白景梁招來身后的侍衛,冷聲道:“天牢之中,依計劃行事。”
正如那個假太妃一般,他也同樣準備了假的完顏承和白瑟,白晟睿用假的換去的,也只會是假的。而他準備好的兩個替代品縱然是長久地代替完顏凌月的父母都不在話下,更何況,他只需要三天。
三日之后,一切便會成為定局,他會是最后的贏家。
待白景梁走后,白晟睿看了看天色,距離午時還早,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轉身將密室打開,正要走進去,突然看到了蹲坐在密室門口的完顏凌月。
“你在做什么?”他垂眸無奈道。
完顏凌月并未回答他的話,幾天沒有吃飯,讓她全身沒有力氣,她悠悠看了一眼窗外,“今天是幾號,什么時辰了?”
“十號,辰時一刻。”白晟睿并未隱瞞她。
“十號,那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行刑日嗎?你怎么還沒走,監斬官。”完顏凌月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著,小臉發白,冷冷道。
辰時一刻,距離午時三刻,只有兩個時辰了。
白晟睿溫聲道:“我會把你父親母親平安帶回來的。”
“哥哥已經死了。”完顏凌月突然痛得冷吸了一口氣,將腦袋埋在了腿彎里。她當初答應過父親,會把哥哥救出去,可是,哥哥已經死了,她要怎么面對父親。
“那只是個意外,完顏凌月,一切由我向你父親解釋,他若是怪罪,也由我一人承擔。”白晟睿伸出手,想揉一揉完顏凌月的腦袋給她些安慰,可落到半空中一僵,又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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