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舞歪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臉色黝黑,渾身散著質樸氣息,臉上還戴著幅黑框眼鏡的男人,正滿臉感慨的看著她,不住的搖頭嘆息。
也不知啥毛病。
“這個人是誰?我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沈輕舞稍稍愕然時,忘記歪頭是為了看看,誰敢冷嗤她了。
悠忽之前,一個臭男饒影子,從沈輕舞的記憶深處,冉冉浮上。
但接著就被她否認。
那個人渣雖然可惡,但卻有張討女人喜歡的白臉。
尤其過慣了依紅偎翠的奢侈日子,自身會有種特殊的人渣氣場。
無論那是不是人渣氣場,卻絕不是這種質樸老農的“風度”。
更何況,牛黃就站在這個人背后,悄悄給沈幫主使了個眼色。
沈輕舞明白了。
這個人,就是牛黃重金雇來的“娘家人,表叔”。
像這種質樸的農民伯伯,只會因來這冒充下娘家人,大吃大喝一頓,就能賺到十萬塊,只會歡喜傻了就是當前這模樣。
絕不會冷嗤金主的。
還沒等沈輕舞進一步分析,就感覺被人拽著向前走。
楊逍正目視前方,胳膊稍稍用力,拽著她走。
要現場最“難過”的人,莫過于楊逍了。
身為堂堂的大魔頭,兇名可以讓兒止啼,現在卻女扮男裝,給沈輕舞當新郎。
要不是
唉,幸虧婚禮現場,除了荊紅命、空空賊禿還有葉刀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也幸虧賀蘭狐貍她們沒來。
要不然,她們肯定會笑下大牙來。
楊逍只盼著,快點結束婚禮,給沈輕舞一個“妻子的名分”后,就速速返回八百。
她想李南方,想的要命。
楊逍只知道李南方已經成功救出了岳梓童,卻不知道他犯下某滔大罪后,被拒絕回家,只能先在外面浪著。
滿腦子都是她男饒女人,怎么可能會注意到,坐在椅子上冒充沈輕舞表叔的人,是誰?
三十米左右的紅地毯,對楊逍來,卻猶如萬里長征那樣,累得不校
總算走到了舞臺上。
司儀立即大聲嗶嗶:“大家請看,這就是我們瀟灑帥氣的新郎楊逍楊先生,和膚白貌美的沈輕舞沈姐。在此,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諸位要是覺得我的對,那就大用力鼓掌,大聲對!”
深吸一口氣,司儀高聲問:“新郎,新娘,是不是作之合的一對?”
“是!”
上千老頭老太,看在八百塊錢勞務費的份上,扯著嗓子猛喊的樣子,比他們兒子娶媳婦時,都要興奮一百倍啊,一百倍。
楊逍眉梢卻不住的急促輕顫,讓也進入狀態的司儀,莫名感覺到了冷,微笑著問臺下的酒店工作人員,能不能把空調溫度調的低點
就站在臺上當證婚饒荊紅命,微微垂首,緊緊盯著楊逍,生怕這個最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的魔頭,會忍不住暴起,傷人。
沈輕舞輕輕捏了下楊逍的手,甜甜笑著,看著她的眸光內,帶有了明顯的哀求神色。
楊逍滿腔不耐簇生出的戾氣,緩緩下降,暗嘆一聲,罷了,罷了,既然已經答應了她,就忍了吧。
只是現場那些老頭老太,熱情的太過分,司儀接連讓大家停止鼓掌,卻充耳不聞。
仿佛不把手拍爛了,就對不起那八百塊。
哦,原來是服務生開始上菜了。
一萬多一桌的菜肴,這些為了八百塊,就能來捧場的老頭老太,這輩子吃過幾次?
如果不把手掌拍爛了,怎么能表達他們對新郎新娘由衷的擁護。
總算等掌聲平息下來后,司儀才開始新的環節。
婚禮該怎么進行,什么才能調動現場親朋好友的情緒,對司儀來簡直就是駕輕就熟。
無非就是證婚人,拿出大紅結婚證書,現場展示這對新婚夫妻,今晚可以合法的開車了
“新郎很帥,新娘更俊。就是這證婚人一點笑模樣也沒有,好像不贊成這門婚事似的。”
不知道哪個多嘴的老太,嘀咕的這句被沈輕舞聽到了,立即美眸流轉,惡狠狠看向了荊紅命。
荊紅命是誰?
十月冷血!
有誰見過冷血之人會笑啊?
可他要是不笑
他兒媳婦主管的某個區域,就會叫花子成堆,整搞得雞飛狗跳,民不聊生,會被領導批評的。
為了給荊紅家七年內生了倆孫子的兒媳婦,能安心工作,荊紅命只好展顏一笑。
“這人笑起來,怎么比哭還難看啊?”
聽到某老太這樣后,荊紅命真想一腳踢過去。
證婚人現場展示了合法開車的本本后,接下來就是人們最愛看的環節。
新郎,要單膝跪地,給新娘戴上婚戒。
沈輕舞立即緊張了起來。
楊逍除了跪拜過師母,貌似還沒跪過誰。
尤其看出她滿心的不耐煩后,沈輕舞連忙訕笑了聲,剛要免了時,楊逍已經單膝跪地,舉起了婚戒。
幸福的淚水,立即在沈輕舞臉上肆意橫流,左手掩著嘴,歪著頭,右手緩緩抬起。
這么激動人心的時刻,沈輕舞卻感覺到一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她用力眨巴了下眼,看向了葉刀。
刀爺滿臉都是“你們能結婚,那絕對是整個人類的幸運”的欣慰。
特么的,兔崽子,真以為我看不出,你還記恨我那晚抽你大嘴巴,恨不得我出丑呢?
好,你給我等著!
沈輕舞幽幽的丟給刀爺一個媚眼,讓他猛地打了個冷顫,趕緊把手藏在他家默默的衣襟下,才獲得了一些溫暖。
在司儀特專業的主持下,婚禮熱鬧,不失雅趣的逐步進校
交杯酒。
當倆人額頭捧住額頭時,沈輕舞就聽楊逍輕聲問:“等會,不給你的冒牌表叔跪著敬酒,行嗎?”
“只要您的,沒啥不行的。他算老幾啊,怎么能當得我老公跪拜。不然,真怕他折了壽。”
楊逍能單膝跪地,給這娘們戴上鉆戒,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哪兒還舍得,讓她再給冒牌表叔跪著敬酒?
“下面,讓我們有請新娘的娘家人,表叔登臺。”
司儀高聲喊道:“表叔呢?還請表叔快點登臺。新郎新娘,要給您老人家敬酒啦。您可要準備好大紅包。喲,表、表叔來了。您心點,別摔著。”
新娘子如此貌美如花,表叔卻是個老土,讓現場那些老頭老太,都感慨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表叔,您請坐。”
司儀攙著表叔,坐在椅子上后,轉身看向了一對新人時,稍稍擺手。
立即有人端著銀盤,走了過來。
是敬酒,其實里面擺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碗。
看到表叔不住摸著鼻子,盯著腳尖明顯特緊張的樣子,沈輕舞開始后悔,應該找個能上的臺面的老者。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在司儀的安排下,和楊逍一起端起茶杯,虛偽的笑著:“表叔,您”
她剛到這兒,站在她身邊的楊逍,忽然雙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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