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倆人返程的速度,很慢。
每當(dāng)遇到什么名勝古跡時,還會逗留個一天半載的,合影留念。
他們一點(diǎn)不著急回京,就好像這次出來,只為了游山玩水。
有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岳美女朝夕相處,換成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盼著這條路最好是一輩子都走不完。
李南方也有這種感覺。
當(dāng)然了,如果耳朵不是總紅通通的,好像被老虎鉗子大力扭過那樣,幸福指數(shù)肯定會更高一些。
“小子,你說咱們直接私奔了,好不好?”
站在泰山的玉皇頂上,遠(yuǎn)眺著金色的夕陽,過了很久,直到西邊只剩下一抹殘紅時,始終都沒有說話的岳梓童,忽然這樣說道:“我們?nèi)ト澜缱铍[蔽的地方,誰都找不到,每天都過這種開心的好日子。”
有人說,一個習(xí)慣的養(yǎng)成,只需二十一天。
李南方覺得那是在胡說八道。
這才過了五六天好不好?
他小姨就從當(dāng)初要?dú)⒘怂兂捎H口說這是開心的好日子了。
這應(yīng)該也是一種成了自然的習(xí)慣吧?
還是個好習(xí)慣。
李南方在心中肯定了下后,才說:“先更正一下,我們即便是去全世界最隱蔽的地方,也不是私奔。而是光明正大的去。別忘了,早在十一年前,你就已經(jīng)被老岳許配給我了。”
岳梓童又問:“你就回答我,想不想去吧。”
“當(dāng)然想了。”
李南方脫口說道:“其實(shí),我早就厭惡了十丈軟紅。該享過的福,基本都享過了。該受過的罪,也受的差不多了。能夠和全世界最漂亮性感,智慧聰明的美女徹底隱居,絕對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岳梓童看著他,問:“你能為了我,舍得你那些姐姐妹妹,阿姨大媽的?”
李南方眉梢跳了下,強(qiáng)笑道:“別胡說,我哪有你說的那樣不堪,連阿姨,大媽級別的女人都招惹。”
“花夜神呢?”
很突兀地,岳梓童提到了她的名字:“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能舍棄她,和我私奔嗎?”
李南方的眉梢,再次跳了下,半晌后才張嘴:“我——”
岳梓童抬手,白生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輕搖頭:“別說了,我明白。你,舍不得她的。她對你那么好。她不但對你好,而且在愛屋及烏的情況下,對我也同樣好。不然,當(dāng)初她也不會舍身救我了。”
她放下了手,轉(zhuǎn)身向臺階那邊走去。
隨著夜色的降臨,山巔上的氣溫,明顯變冷了許多。
走了十幾個臺階,岳梓童忍不住用雙手裹在了胸前,坐在了旁邊的一個長椅上,抬頭遠(yuǎn)眺著南方的星斗。
可能是海拔的原因,從泰山上看星星,明顯比在山下看星星時,看的更清楚。
李南方慢慢地走了過來,反手脫下藍(lán)色襯衫,披在了她身上。
“你不冷么?”
岳梓童立即裹住襯衣后,才假惺惺地問了句。
“還行吧,我身子骨健壯。”
李南方笑著,彎起胳膊,秀了下有力的二頭肌。
“如果,去年你剛找到我時,我就對你這樣好,就好了。”
“緣分,緣分沒到不是?”
“嗯。可那時候,別人的緣分,也沒到啊。”
“咱,能不能聊點(diǎn)別的?”
李南方很不喜歡和岳梓童,總是和他談?wù)撈渌说氖隆?br />
“說什么?”
岳梓童倒是沒強(qiáng)迫他,美眸流轉(zhuǎn):“切磋下在床上的技巧?不對,應(yīng)該說,是你傳授我?guī)渍小!?br />
“那么齷齪的話題,我是不屑說的。”
李南方撇撇嘴,接著岔開話題:“我們在路上耽擱快一周了,你大伯他們也該把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吧?該解甲歸田,遣散家產(chǎn)回老家養(yǎng)老的,也該回去了。”
岳梓童微微冷笑:“如果他們夠聰明的話,就該主動去做這些。”
她之所以在返回途中,好像蝸牛般的慢吞吞,一來是很享受和李南方單獨(dú)在一起的感覺。
最主要的則是,給岳臨城,韓成棟他們幾個能保持尊嚴(yán)撤退的時間。
無論那些人曾經(jīng)有多么想置岳梓童于死地,他們都是她的親大伯,曾經(jīng)為岳家的強(qiáng)大,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老人。
就是看在這份上,岳梓童才沒有在反敗為勝后,立馬快速返京。
做人留一線,以后好相見。
這是李南方告訴她的話,本宮仔細(xì)琢磨過后,對此深以為然。
其實(shí)站在韓成棟等幾個人的立場來看,他們并沒有做錯什么。
錯的,只是運(yùn)氣不佳。
如果他們的運(yùn)氣夠好,岳梓童真葬身金三角,那么追隨岳臨城的這幾個人,將會從中得到天大的好處。
只是運(yùn)氣不佳這種事,可不能埋怨任何人的。
他們既然已經(jīng)賭輸了,那么就該有輸家該有的光棍態(tài)度,放下所有必須放下的東西,回老家做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
可假如他們舍不得享受依舊的權(quán)勢,寧死也不松手——岳梓童,真會讓他們?nèi)ニ赖摹?br />
“竊以為,他們應(yīng)該都是些識時務(wù)的。”
李南方很為能說出竊以為這三個字來,而竊喜。
覺得他可能也是個文化人,只是總被人喊人渣喊慣了,從而忘記了他的本質(zhì)。
“別提他們了,沒多大意思。”
岳梓童不想提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
這已經(jīng)是窩里斗了,無論誰輸誰贏,都將成為其它豪門的笑柄。
“不提這,不提那,那提什么呀?”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后,終于想到了新的話題:“據(jù)我掐指一算,你大姨媽應(yīng)該終于走了吧?”
岳梓童回頭,看著他驚訝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你真會算命?還是,你和它握手說下個月再會了啊?”
“別侮辱我。”
李南方瞪了下眼睛,接著笑嘻嘻地建議:“如此星辰如此夜,我們?yōu)檎l立中宵?倒不如趕緊回旅館,成就一段實(shí)質(zhì)性的美好姻緣。”
“哦,怪不得你小子上山后,就總是提醒我中午要不要休息會啊。”
岳梓童這才明白:“原來,你是心存如此齷齪的念頭。這是做好準(zhǔn)備,要和我決戰(zhàn)到天明了嗎?”
李南方立即雙手抱拳,接連點(diǎn)了幾下:“慚愧,慚愧。小姨您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看穿小的那點(diǎn)齷齪心思了。”
“再坐會兒,我現(xiàn)在還不想下去。”
岳梓童白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那邊的夜空。
李南方頓時有了種抓耳撓腮的急迫感。
他小姨只說是再坐會兒,并沒說不同意,和他決戰(zhàn)到天亮。
既然她能說出這句話,就證明她也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
天可憐見,三番兩次的半截夫妻之遺憾,終于可以在今晚彌補(bǔ)了。
這次,既沒有誰來打攪他們,她也沒有親戚來串門——屆時,水到渠成,就是唯一了。
“這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能看到,還看不夠嗎?”
就在李南方低聲報怨時,岳梓童說話了:“南方,你說這些星星中,哪幾顆星是南斗星呢?”
“我怎么知道。”
李南方隨口說:“我又不是什么天文愛好者。”
岳梓童沒理睬他的滿腔怨氣,自顧自地說:“以前上大學(xué)時,偶爾在圖書館內(nèi),看到一本專門講述各個星辰的書籍。書上說,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你知道嗎?”
在古人看來,南斗在二十八宿系統(tǒng)中位于東北方。
古人又認(rèn)為,東北方屬于一年的起始,而一元復(fù)始,萬象更新,所以就有了南斗主生的說法。
而北斗呢,因為是與南斗對力的,就被古人想象成了面容兇惡的死神形象。
至于古人耗盡心血才研究出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靈驗,現(xiàn)代科學(xué)是不會給予承認(rèn)的。
盡管有很多事,都是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
李南方實(shí)在搞不懂,如此星辰如此夜的,不去做點(diǎn)有意義的事,為什么非得研究這些玄妙的東西。
不過,既然尊敬的小姨問了,他就得回答。
他認(rèn)真地想了足有一分鐘,才神色嚴(yán)肅的回答:“不知道。”
說完,他就抬起了右手。
根據(jù)他敏銳的判斷,每當(dāng)他裝逼時,岳梓童都會嬌嗔著對他施展老拳。
這次,岳梓童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幽幽地說:“不急。但你早晚會知道的。”
“我早晚會知道?”
李南方愣了下,皺眉問道:“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岳梓童輕笑了下,看似很隨意的說:“那本書上還說,天上的星宿變化,都與地上某個大人物,有著一定的牽扯。最常見的說法呢就是,每當(dāng)有巨型隕落時,就會有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歸天。同樣,當(dāng)有個了不起的人物降生時,對應(yīng)他的星辰,就會忽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小姨。”
現(xiàn)在李南方稱呼她為小姨時,是越來越順嘴了:“我發(fā)現(xiàn)你很有做神棍的潛質(zhì)啊。怎么,你這是決定要該行,以后專門去做神棍了嗎?如果是這樣,那先請你給我看看呢。”
“男左女右,伸你的左手出來。”
岳梓童說著,牽起了李南方的左手,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只要能哄她開心,而且又不出任何的本錢,李南方總是何樂而不為的。
岳梓童秀眉微微皺起,緩緩地說:“小外甥,本宮從你手相里看出,以后你將遭遇一次很大的劫難啊。確切的來說就是,你和一個千古大秘密有關(guān)。”
“少來嚇唬我這個老實(shí)人。”
李南方嗤笑一聲,剛要再說什么,岳梓童忽然又說:“你的身體里,隱藏著一個可怕的魔鬼。”
李南方的雙眼瞳孔,驟然猛縮了下。
但接著就恢復(fù)了正常,又嗤笑了聲。
“你不信?”
岳梓童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李南方搖了搖頭。
岳梓童緩緩地說:“但我信。”
李南方雙眼朝天,打了個哈哈:“哈,你愛信,那是你的事。”
“我也不想去信。”
岳梓童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但我現(xiàn)在必須去信了。我這才隱隱察覺出,為什么在十一年前,爺爺就要把我許配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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