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離君走后,我又在后院轉了一圈,終是沒有再看到那面具男子。
破空而去?傳聞唯有上古時期的大神才有如斯法力,我師父雖說也能這般,但我曾聽他說過,這破空之術極其耗費心神,若非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使用這門法術的。
上古之神就那么幾個,我實在不記得哪一位會戴著這么一張銀色面具。
想到天界那幾個同我師父一般不修邊幅的上古神,我下意識的搖頭。
那日深夜城外山中,那面具男子曾讓我想到青衣叔叔,可今日,再次相見,他只讓我覺得遙遠、不可捉摸,與記憶中平易近人的青衣叔叔完全不同。
是了,不會是他。
那他又是誰呢?
輾轉反側一夜,我還是決定去封禹府上一趟。
面具下那雙眼睛似有魔力一般,一直印刻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莫非那人是我的心魔?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的心魔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人。
余杭城長街,人來人往。
街頭人頭聳動,熱鬧非常,鼓聲鑼聲談笑聲叫賣聲嘈雜。兩側商戶張燈結彩,便是街邊擺攤的小販也擺出了一些平時沒有見過的貨品。
連著幾日心神恍惚,我這才反應過來,后日便是人界的中秋了。
民間無處不佳節,雖說如今四方都不怎么太平,時常傳出哪個人莫名失蹤哪一方遭了妖禍的傳聞,但百姓們依舊相信,佳節之際向眾神祈求,生活遲早會回歸原樣。
可惜,神也有自保尚難之時。
我手中崆峒印乃上古人皇至寶,人族的守護神器,按理說這守護人族亦是我分內之事。但那老頭兒傳崆峒印與我時曾說過,若非滅頂之災,我都不可干涉人族之事。
城南狀元府,青灰色高墻將院子和長街隔斷,院里草木蔭蔭,透過高墻,依稀可見園中假山瀑布。
見我上門封禹自然高興,吩咐著丫鬟傭人給我準備吃食。
但我心中有事,興致自然不高。
“前幾日左相送來一箱青綠色的葡萄,和天界”
“封禹。”我打斷他。
“你怎么了?”封禹一邊詢問一邊吩咐一邊的丫頭,“翠竹,去將那葡萄拿上來。”
喚作翠竹的丫頭生的機靈,一雙烏黑的眼睛溜溜的轉,與那看守蟠桃園的靈猴有幾分神似。得家主吩咐,那翠竹立即答了個“是”便匆匆退了出去。
翠竹出了門,封禹又問:“你怎么了,自你進門我便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搖頭,“倒是不曾。”我默了默,又道:“你可知天界有哪位上古大神是作年輕男子打扮的?”
封禹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便是那云游去了的陸壓道人也是中年男子的模樣。老神仙們走過的歲月漫長無際,又親歷上古末那場大劫,早已不看重皮囊這等身外之物。”
我點頭稱是,心中仍舊疑惑。
封禹又問,“你遇到了什么人嗎?”
我遲疑著搖頭,“不曾,”又轉移話題,“那皇宮中當真潛入了九尾妖狐?”
“嗯,她如今已是三品女官,統管宮中所有宮女,似乎是皇后的親信。”
我不解,“那皇帝雖說功績平平,但也不至于昏庸無能,況且先皇早已肅清疆外,便是外族也心甘情愿與本朝交好,既無外患亦無內憂,怎會有末世之兆,那妖族入宮興許有別的目的也說不定?”
封禹點頭,“你說的對,末代王朝的衰朽之氣雖利于妖族修煉,但那九尾妖狐早已是近乎神的存在,確實沒有必要為了這點好處大費周章。上古妲己迷惑人皇使得人族內部自相殘殺,隨后天界介入又引發神魔大戰,若非眾神合力將魔物封印,六界怕是早已覆滅。莫非”封禹沒有說下去。
“可顛覆六界于妖族又有什么好處呢?如今各界實力與上古之時懸殊太大,便是妖族有心放出魔物,恐怕也無法撼動眾神設的禁制吧?更何況妖界如今有青云坐鎮,近些年來與天界隱隱有平起平坐之勢,遠不如從前那般,是幾族之中最弱的一族,我還是想不明白。”
封禹抬眸,“但若那青云墮魔了呢?”
我雙眼猛然一睜,很早以前我便聽過這個傳聞,時間久了倒只當是謠傳了。傳說父神盤古開天辟地,身體化作萬物,其中血液化為水,而這世間第一株草便是由其精血化作的水滋養而生的青筮草。據六界通史鴻蒙篇記載,這青筮草之心能除魔性、蕩戾氣。
魔物修行速度快,但卻要食血食,越是厲害的魔物作孽愈多,魔性愈深,日后加之于身的天劫也愈重。入魔是一條不歸路,即便某日后悔,魔性也會自發強大,無法除去。沒有限制的強大力量帶來的只能是毀滅。
六界之中,能克制魔性的法器神物寥寥可數,便是魔物有機會得到這種法器神物也不會用,魔性被壓制意味著法力盡失。
那青筮草能除魔性,卻不會反噬魔力,相反,服下青筮草之心反而能滋養被魔性侵蝕的魂體,日后修煉起來只會一日千里。
可見,那青筮草于魔族意義多么重大。
“上古神界覆滅,青筮草早已不知所終,更何況那傳言也不可盡信,妖族何故冒這么大的險?”我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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