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別過臉看宮外風景,不再搭理。
珊瑚做的長窗微微開著,我索性走過去將它完全推開。
臨華宮外綠樹環繞,遍地都是奇花異草。晨露未干,樹與樹之間依稀還有幾分薄霧,清雅如水墨畫。
我又看向那幅畫,彩繪清潤,渲染得體,筆墨隨意,自帶一股從容。
常言道,字如其人,畫亦可反映出畫者心境。
一個狼妖竟也有這般平和的心境嗎?
我心底忽生出一個想法。
我走到他身前,“喂,有沒有既可以救你,又不用讓我死的辦法?”
非墨嘴角露出一絲弧度,“往后退兩步!
我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往后退了兩步。
我又道:“你這妖物雖說面目可憎,時常戲弄我,但心地卻不壞,稍稍教化應該可以走上正途。你若答應日后伴我左右,當個坐騎什么的,我便救你,你覺得如何?”
非墨手中的筆一頓,面不改色道:“你怎知我面目可憎?”
我揚頭,“你若生的俊美,又怎會戴著面具!
若秋風掃落葉般,面具下狹長的鳳眼掃了我一眼!澳阏f的也有幾分道理。”頓了頓,又道:“可過于俊美,也是一種麻煩。”
他這句話說的十分正經,聽不出一絲戲謔,我不由的信了幾分,但嘴上卻道:“原來你這狼妖這般自戀,不過你那身順滑的皮毛倒當真不錯,只是這化形后的模樣嘛,我就不知曉了!
他也不生氣,兀自在那畫布上涂涂抹抹。
“你畫的什么?”我湊上前去。
畫中女子白衣潔凈,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昆侖美玉,落于東南一隅,散發著淡淡華彩。
我不由得一呆,“你怎么知曉我長這樣?”
非墨抬眸看向我,目無波瀾,卻讓我的心一緊。
嘴角笑意蕩開,“原來你也這般自戀!
我方才想起,我如今的相貌與原來有些不同。我撇了撇嘴,理直氣壯道:“可這分明就是你以我為模子畫的,不是我又是誰?”
非墨點頭,“你說的對!
正欲回嘴,外面傳來了那公公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那皇帝風風火火的進了門,腳底生風一般朝我們這方走來。
仿若沒有看到我一般,他徑直從我身前走過。
“可是畫好了?讓朕瞧瞧。”那皇帝似乎早已迫不及待。
“甚妙!”他垂首看向桌上的美人圖。
看了半晌面上又升起一絲失落,這才抬頭看向我,“可惜!
那非墨亦附和道:“確實可惜。”
我暗自腹誹,碧落仙子的真容又豈是你們這一人一妖可以窺見的。可惜也只是你二人的可惜而已。
心中雖這般想,我卻道:“碧兒面目平庸,比之畫中美人十一都不及,讓陛下失望了!
那皇帝點了點頭,“雖相貌平庸,卻有這份自知之明,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我心中已翻了無數個白眼,“既如此,陛下便放民女回去吧,醫館事務繁多,望陛下諒解!
那皇帝擺了擺手,目光又落回那畫上去了,“不急,待非墨多作幾幅圖再回去!
我心道,再過幾日那瘟疫蔓延的消息傳到余杭城,彼時看你還有沒有心思欣賞美人圖。
只是,我還是猜錯了。過了五日,那挨著北冥十萬山的州府派人馬不停蹄的送來加急信件時,那皇帝正欣賞另一幅成畫,口中仍忍不住贊嘆:“甚妙!”
性情耿介的右相看不下去,徑直跪倒在地,“北州疫情告急,尸堆成山,還望陛下體恤民情,救百姓于水火!
那皇帝方才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畫軸,道:“右相以為如何是好?”
右相戰戰兢兢道:“派各方醫者上北州治病救人,再命太醫院四處籌集藥材運往疫區!
我心中暗罵,那瘟疫乃不治之癥,派再多醫者過去也是送死,忙跪下道:“瘟疫乃不治之癥,當務之急還是設置隔離區,火燒尸山,以防疫情蔓延。”
那皇帝仍拿不定主意,看向右相。
那右相倒是個明事理的人,點頭道:“這位姑娘說的有道理,只是此時醫者若不上前線,又該何人上?臣以為控制疫情是一方面,治病救人則是另一方面,二者缺一不可。”
皇帝點頭,“來人!”,想來是要命人送上紙筆,準備擬詔。
罷了,我心一橫,“我手中有一藥方興許有些作用,民女請愿隨各方醫者上北州治病救人。”
那右相有些驚訝,從上往下打量了我兩眼,“姑娘可是當真!
我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自然當真!
那右相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姑娘手中既有有用的方子,那便是有救了!
我眉頭微微一皺,“可別高興的太早,這方子有幾味藥材極其難找,便是找到了也不一定很有效用!
那右相又苦了一張臉,“那該如何是好?”
我垂眸,“盡人事聽天命吧!
那皇帝不過對那畫中美人極其迷戀,對我卻沒什么興趣,如今我自動請纓去那疫區,他自然沒什么好挽留。當即便應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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