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臉色發(fā)沉:“是,婚期在半月后。”
秦瑤驚呼:“皇上這是瘋了嗎,半個月怎么可能來得及。”
秦夫人嗔瞪了秦瑤一眼,看了看四周,確定沒外人聽見,道:“你這張嘴啊,這可是大不逆的話,要被有心人傳到皇上的耳朵里,誰都保不住我們右相府。”
秦瑤神色悻悻的點頭,她這不是替大哥憤憤不平嗎,而且她說的也沒錯啊。
半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把婚事準備好。
“皇上不愧是皇上。”秦廣開口,語氣卻有些譏諷。
在今天之前,秦廣都是尊敬宣帝的。他是一個很好的臣子,愿意為天合付出一切,他入獄后沒有埋怨宣帝一句。甚至在知道宣帝利用他們換了半個國庫后,秦廣也沒有怪宣帝。
以一個帝王的角度,宣帝這么做秦廣能理解。
可這道圣旨,徹底涼了秦廣的心。他自問對天合忠心耿耿,宣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他去對付白子衿。
秦廣可以接受宣帝不查水毒的事對他治罪,但是宣帝千不該,萬不該再利用他們牽扯白子衿。
盡忠,但不盡愚忠,這是秦廣做人的原則。
秦廣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秦澤:“秦澤,你怎么看?”
秦澤冷冷搖頭:“我不會娶清樂的,要殺要剮隨皇上。”
秦瑤在旁邊低著頭,嬌俏的臉上有些冷怒。她和沉姣的計劃,因水毒一事入獄耽擱了,卻沒想到剛出來就被賜婚了。
該死的清樂,就像惡鬼一樣,纏著他們秦家不放。
“圣旨以下,你怎么不娶?”秦廣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想讓秦澤娶清樂啊。
秦澤神色復雜,最后,他似下了什么決定一般,對秦夫人道:“娘,您先帶瑤瑤她們出去吧。”
“好。”秦夫人點頭,目光擔憂卻有些擔憂的落在秦廣身上。
秦夫人將悶悶不樂的秦瑤帶出去,她拍了拍女兒的手,笑道:“好了,別不開心了,你爹爹和大哥會想出辦法的。”
秦瑤笑:“我知道了,娘,我先回房了。”
秦夫人輕嘆一口氣,自己的女兒她最了解不過,雖然秦瑤笑著,那不悅和憤怒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秦夫人苦笑,他們這右相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丫鬟道。
秦夫人問:“母親的身體沒事了吧?”
沉姣雖然打點了,但秦老夫人年齡畢竟大了,牢里陰濕,這一趟走下來,老夫人的身體有些抱恙。
“老夫人說沒事了。”
丫鬟是這么說,秦夫人到的時候,秦老夫人卻在一個勁兒的咳嗽。
秦夫人連忙上前,替老夫人拍背順氣,讓人倒了一杯暖茶,等秦老夫人咳嗽停下來后讓她喝:“母親,先喝點水。”
秦老夫人接過茶杯,神色稍緩,她對秦夫人道:“容蘭,我沒事,人老了總會有個災病的。”
秦夫人卻自責搖頭,愧疚道:“若不是我們處事不謹慎,您也不會一大把年紀,還被牽連入獄。”
秦老夫人把臉一板:“一家人哪里來的牽連,好了,別自責了。今日我找你來是說正事的。”
秦老夫人給了嬤嬤一個眼神,老嬤嬤立刻把丫鬟都驅(qū)散并且把門帶上,留下婆媳兩人在房里。
秦老夫人憂心:“母親,你這是?”
秦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臉色嚴肅:“容蘭,我知道皇上來傳圣旨了。其他人還好,但瑤瑤和清樂決不能和平相處,我打算把瑤瑤送走。”
秦夫人先是一驚,然后苦笑。
清樂郡主代表的是皇家,皇上又刻意讓皇后添妝,給足了面子。屆時就算起了矛盾,受委屈的一定是秦瑤。
而且,清樂三番兩次想要瑤瑤的命,秦夫人也是怕了。
秦夫人知道秦老夫人的苦心,可內(nèi)心還是抱著點希望:“母親,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容蘭,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又何嘗舍得。但是舍不得與瑤瑤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秦老夫人搖頭,婚期這么緊,哪里有其他辦法。
“可把瑤瑤送到哪里去,她長這么大遠門都沒出過一次,別說送走了。”
秦老夫人神色嚴肅,她看著秦夫人,內(nèi)心決定已下。
……
“你說我娘出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的?”秦瑤看著柳柳。
柳柳點頭:“是,夫人明顯哭過。她和老夫人將所有下人都遣走,不知道談了什么。”
秦瑤抿唇,看了沉姣一眼,隨后有些煩悶的開口:“我知道了,柳柳,你先下去吧。”
柳柳退出去了,心里卻很疑惑,怎么小姐也和夫人老夫人一樣了。
秦瑤內(nèi)心異常煩悶,她不停的在房里走來走去,看得沉姣眼睛都花了:“好了,你別走了,看得我頭疼。”
秦瑤嬌俏的小臉緊繃,她盯著沉姣:“姣姣,你說我娘到底和祖母說了什么,是不是打算把我送走?”
秦瑤只是單純,并不是蠢笨。圣旨下來,能讓她娘黯然傷魂的事,只有她了。
皇權(quán)在上,右相府能做的,就是把她送走以此保全。
沉姣凝視著秦瑤三秒,正欲開口,卻見秦瑤坐下垂首,聲音低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是這樣。”
沉姣將手里的茶杯放下,英氣的臉上出現(xiàn)無奈。
右相府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于情于理。
秦瑤情緒低落的坐著,只聽她道:“姣姣,我是不是很沒用,從來只會讓別人保護。”
沉姣道:“你怎么會想這么想。”
秦瑤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她大哥是震懾一方的將軍,姣姣創(chuàng)辦了萬宣商行,烈歌能在爾虞我詐的后宮生存下來,子衿則能將左相府乃至天合攪得天翻地覆,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所有人都能自保,只有她,需要別人庇護。
秦瑤嬌俏的小臉浮上痛苦的神色,她為何這么像一個廢物。
“瑤瑤!”見她神色如此痛苦,沉姣忙呼,“你別亂想!”
試想一下,白子衿幾人若有秦瑤一般的家人,她們又怎會奮力拼搏出一番天地來自保。
這天下,要么你強大,要么有強大的人庇護你。
“姣姣。”忽然,沉默很久的秦瑤抬頭,她清澈的眼神帶著堅定,以及一些從未出現(xiàn)過的東西,“你說,如果清樂死了,皇上拿什么嫁給我哥。”
沉姣一怔,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秦瑤。
“瑤瑤,你想干什么?”沉姣心情復雜,她欲言又止,最后所有的心情化作了這句話。
瑤瑤,你打算……怎么做。
秦瑤低笑一聲,眉眼有些涼意:“清樂欠我兩條命,她怎么對我的,我自然怎么對她。還有皇上,這皇家怎么對我秦家的,我自然也怎么對他們。”
沉姣心一驚,一向冷靜的她有些驚了:“瑤瑤,你……”
“姣姣!”秦瑤的聲音突然變大,“你先回去吧。”
沉姣本不愿走,她很怕秦瑤發(fā)生什么事,可秦瑤那倔強的樣子,她只得嘆一口氣:“好,我走,但你有什么決定,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秦瑤沒點頭,也沒答應,這看得沉姣心一沉。
沉姣離開后,秦瑤打開窗,站在窗外任由風吹著自己。清澈的單純眸子看著外面,怔怔的找不到焦點。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飄起了雨,秦瑤呆滯的伸出手,雨點打在她手上,順著她的手指流淌,濕了她的衣袖。
忽然,秦瑤猛的縮手,像是碰到了什么危險東西一般,她露出恐懼的神色:“不,不行。”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扣扣。”
秦瑤心里一驚,她慌忙把手擦干,縮到袖子里:“進來。”
柳柳推開門:“小姐,夫人叫你……小姐,你怎么了?”
柳柳疑惑的看著秦瑤,剛才安敏郡主突然離開了,現(xiàn)在小姐又這樣子,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我沒事。”秦瑤搖頭,“你說娘叫我嗎,我現(xiàn)在就過去。”
秦夫人剛和秦老夫人交流完,現(xiàn)在突然叫她,是為了什么一清二楚。
踏出門口,秦瑤忽然開口:“柳柳,你去給七皇子送封信,說下午我約他品茗。”
柳柳驚訝的睜大眼睛:“柳柳知道了。”
大公主府
清樂把玩著圣旨,嬌容陰冷,眼神不時閃過狠辣之色。
旁邊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開口:“郡主不高興嗎?”
郡主終于要和秦澤將軍成婚了,這不是郡主一直期待的事情嗎。怎么如今圣旨下來,郡主卻未展露出一點欣喜之色。
難不成,郡主已經(jīng)移情別戀了?
“高興什么?”清樂冷笑,“本郡主與秦澤哥哥成婚是必然的事,嫁過去后我就要叫秦瑤那個小賤人小姑子,你覺得她配?”
三年前秦瑤是清樂的心病,三年后依舊是!
丫鬟不敢開口,其實她根本不理解郡主為什么會那么針對秦小姐,那可是秦澤將軍的親妹妹,親兄妹之間自然比常人親密些。
不過,這話丫鬟可不敢說出來。
“蓮姬還沒回信嗎?”清樂忽然話峰一轉(zhuǎn)。
丫鬟忙道:“還沒有。”
清樂不悅的皺眉,她本想借蓮姬的手除了秦瑤,現(xiàn)在看來是得她自己出手了。
清樂可從未打算,留秦瑤這個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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