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批送過來的就是這個顏色。這是客供色卡的顏色。這兩個色不一樣。”
周晨說的就是那批外貿單,他左手拿著一片客供色卡,右手拿著一片從現在收到的大貨布料上剪下來的布料對許甜說。
他現在比以前對工作上心多了,許甜也放心把一些事交給他去做了。
他這是剛剛從倉庫接收了染廠送來的貨,然后就發現了問題。
許甜拿過兩塊布,仔細看了看。
這兩個都是粉紅,只不過客供的是純粉紅,印出來的卻有那么一點點玫紅的感覺。
乍一看,這兩個顏色差不多。但是拿色卡一對,染廠印出來的就是錯的。
這不是國內單,可以溝通。這是外貿單,一點點的察覺都非常的嚴格。
“今天送來多少布?”
許甜皺眉問道。
“全送來了。這個單不是這月底就要交貨嗎?再不送就來不及了。”
汪東城那天拿來的幾個單子其實都是這一個客戶,是分批交付的。
這是第一批。
第一批就出了問題,后面的就別想了。
許甜沒再說話,沉默了一會,隨手抽出了文件架上關于這批訂單的資料。
她確定下給染廠的單上,資料都是正確了。上面還貼了一小塊客供色卡。
所以,這一定是染廠的責任。
現在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把貨退回去要求染廠重新做。
第二,跟客人商量接受現在的顏色,給一定的折扣。
但是這個折扣,她不能出,得染廠負責。
所以,在跟客人溝通之前,她得先去一趟染廠。
“周晨,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染廠。”
周晨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先看了看外面。
染廠在鄰市,現在都快下班了。到了也是夜里了。
“別墨跡了。快點。”
許甜催促。周晨想了想,說道:“他們下了一部分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叫他們停了,送貨車還在廠里,要不要跟他們一起?”
“不用。你去告訴他們,把下下來的也裝車,我去找廠里的車。”
許甜吩咐道。周晨點點頭跑出去了。
二十分鐘后,許甜和周晨一起搭乘廠里的車跟著染廠的車一起返回染廠了。
在出發之前,她已經給染廠的人打電話了,她說的很明確,貨出了重大問題,要他們一定要留人在廠里等他們。
對方會不會等他們,許甜心里也沒底。連夜過去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許科長。”
路上,周晨問她:“這事該怎么辦啊?那外國的客戶沒那么好說話吧?上回李科長那邊有個單也是顏色錯了一點點,就國內的,還賠了錢呢。”
“嗯。國外的客戶,對這些更講究。所以難辦。”
許甜沒否認,突然臉又一沉:“所以等會到了染廠你也要打起12分的精神,態度要堅決。這次,對客戶的折扣是跑不掉的了。這個損失誰出是個問題。”
“折扣?”
周晨立即就皺起了眉:“那不是也要賠錢?”
“這很正常。出口的生意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碰到要打折的情況。質量,航運,付款方式等等。”
許甜鎮定的樣子給了周晨很大的信心,同時也讓他好奇。
“許科長,我聽說你之前是那邊的打版師啊。怎么好像對跟外國做生意也很懂嘛。”
“”
許甜愣了一下,笑笑:“聽來的。”
前世,她后來主要就是從事國際貿易。這些事當然爛熟于心。
她隨口帶過,周晨聽著覺得差不多,又覺得還是有些匪夷所思。總覺得她這老練的口氣不像道聽途說那般的青澀。
但是,他當然也不好追問,就沒再說什么。
到了染廠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跟許甜想的差不多,廠里最主要的人都不在,只有值班的。是個小年輕,跟周晨差不多大的年紀,剩下就是上夜班的工人了。
許甜到值班室就把問題直接說明了,然后直言:
“這件事,你解決不了。叫你們廠長來,起碼,要叫趙科長來。”
趙科長是當初跟她對接這個事的科長。算是個領導。
這值班的是他的下屬,姓王。
一聽許甜這話,這小王就說道:“他們都下班了。這都幾點了?人家還不睡嗎?”
“我來之前已經電話通知了。現在是你們廠的貨出了問題。他們不應該在嗎?”
許甜質問。小王卻笑了:“那我可不知道這些,我只知道他們也什么也沒說啊。這樣吧,你等著,到明天再說。”
“你什么態度啊?大老遠的來了,就算他們回家了,你不能去叫一聲?”
周晨受不了這小王這種完全不當回事的態度,上前一步就嚷嚷道。
誰知道,那小王卻火了。
“你誰啊?你這人怎么說話的?啊?”
小王本來坐在位子上,一聽周晨那話,跟點著的炮仗一樣,騰的就站了起來。
“我怎么說話的?是你們有錯在先,你干嘛,你還想打架?”
周晨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這個時候都不用許甜交代要硬氣他就忍不住了,齜眉瞪眼的,當即把拳頭都攥起來了。
“喲,還來個硬茬子。”
小王冷笑一聲,臉一陰:“來,來,這里打不行,場子太小,打不出手,外面地方大,外面來。”
說著,他就朝外面躥,一轉眼的功夫就閃到外面去了。
許甜一看他這樣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在這個大概十平米左右的小辦公室里動手,他不一定是周晨的對手,說不定會吃虧。
但是這值班室就在工廠廠房里,這一出來,外面就是他們廠的工人。
有工人在,他哪還能吃虧,吃虧的只會是自己這方。
心念一閃,她按住了準備沖出去的周晨,然后對小王說道。
“你不想去找也行。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我,我自己去。”
“那不成。”
小王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我只是個工人,我怎么能把領導家的地址隨便跟你們說?再說我也不知道啊。”
他語氣輕蔑不以為然,根本不像是真不知道,而是不想說。
周晨見他這樣油鹽不進,更氣,忍不住又想教訓他。卻被許甜用眼神壓住了。
許甜看了看這小王,臉色緊繃,沒再說什么,突然就朝那些真忙著熱火朝天的機器走過去。
“喂,你干嘛?”
小王見她氣勢洶洶,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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