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又想去砸機器?”
趙科長虎著臉。
許甜卻冷笑了一聲,鄙夷道:“你那么慌干什么?做賊心虛啊?”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刻薄?”
趙科長尷尬。
許甜沒再說什么,直接走了出來指著廠房里幾臺機子問道:“我的貨是在哪臺機子里染的?”
趙科長不知道她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隨手指了兩臺。
“那兩臺。”
“好。請把那兩臺這個月的生產計劃單拿來我看一下。”
許甜緊接著就說,趙科長眉毛一皺:“那是我們廠的機密,你看什么?”
“因為我的貨出問題了。我現在要求索賠,你肯定有意見,我當然要查一查。你不讓查那我只好找你們廠長了。看他給不給查。”
一句話噎的,趙科長啞口無言。
這女人,太難纏。
臉色難看了好一會,他才對小王道:“去把生產計劃拿來。”
小王應了一聲,瞅了許甜一眼就去拿來。沒一會就拿了兩個手寫的本子來。
許甜一句話沒說,接過本子,一個一個的翻了起來。
沒一會,她就啪的一聲將本子一合說道。
“趙科長,你的意思是,我的布料有色差是因為之前機器上有別的顏色的殘留,所以不可避免的改變了一點顏色。
好,我看了你這兩個生產計劃單。可這里面根本就沒有玫紅色系的生產計劃,你告訴我,我的貨里,怎么加入了玫紅色系的染料的?
你這個兩臺機子,在我的貨之前做的都是藏青藍顏色,你給我解釋一下,藏青藍怎么能跟粉紅混搭出玫紅來。”
許甜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很快,鏗鏘有利,神態又有幾分犀利甚至是咄咄逼人。
被她那兩道刀子似的目光一刺,這趙科長的腦門上都冒冷汗了。
他哪想到這些了?
染廠里,換顏色的時候會清洗染缸,但有時候,清洗的不干凈也是有的。
這種情況多半不會色差的太嚴重。甚至說,有時候不同批次的燃料本身就存在色差。
所以這也算是個行業里公認的現象,國內的客戶多半不會太計較。
所以他扯這個借口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太多。
可這個女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來從哪下手戳穿他了。
“怎么?不說話了?”
許甜冷聲問道。
趙科長這一時間還真找不好話回她,臉就這么尷尬著。
雖然許甜沒解釋,但是周晨聽到這里也算是聽明白了,氣的說道:
“你們也過分了。是不是李科長跟你串通好的,在染料里加了一點玫紅?趙科長,你是不是琢磨著有一點點色差沒事?我告訴你,你想錯了。這批單子要求嚴格,一點色差都不能有。你就等著賠錢吧。”
一聽賠錢兩個字,趙科長臉上有了點慌亂的反應。
“什么賠錢?多大點事?你們跟客戶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嗎?”
這種事,放在國內的客戶上,確實不算大事。
染出來那個顏色跟原色很接近不說,本身也非常好看,并不會影響交單。
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許甜。
“趙科長,我覺得你有必要學習一下什么叫契約。我們的貨都是簽了合同的,合同上,每個顏色都是規定好的。出錯會索賠。這是規矩。你覺得沒什么,那可能是因為以前出了這樣的事,別人不追究。但現在不行。
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只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貨全部重做。要么,接受索賠要求,比例,等我跟客人確定好,告訴你。”
重做,那么多。也是一大筆損失。
索賠,同樣也不知道是多少錢。
“不行,這絕對不行。多大點事,你就上綱上線的。再說了,這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按照你們宇成的人說的辦的。你跟我較真也沒用。”
怕擔責,他就把李吉安扯出來了。
這也的友誼真是叫人覺得諷刺。
“趙科長,我不知道你拿了李科長多少好處,做了這么一點你覺得既能幫助朋友又無傷大雅的事。
我只告訴你這件事真的非常嚴重,不是你說的多大點事。
你說是聽宇成的人說的,那你就去跟李科長對峙。反正在我這里,損失一定要彌補的。
我知道你做不了決定,沒關系。明早我跟你們廠長談。好了,你可以回去繼續睡覺了,這貨我帶回來了,還給你們。我也走了。再見。”
語畢,她叫上周晨就走了。
趙科長一想到自己沒當回事的事突然成了這么大的窟窿腦袋都大了,等許甜走出去好一截,他才想起來轉身來追。
但是許甜帶著周晨直接上了車,根本沒理他就讓司機開走了。
出了廠門,周晨才回頭看了一眼追出來的趙科長,問道:
“許科長,你怎么不跟他談了?我看他都認了,也有點害怕,繼續談他肯定能同意。”
“他同意不了。他沒這個權利。這個事就是要跟廠長說。今天太晚了,不想跟他浪費口舌了。找個地方住一下,明早再來。”
許甜往車后座一靠,不想再說什么,閉上了眼睛。
后面找招待所的事就是周晨安排的。周晨見她累了,也沒問她的意見就自己找了自己定了。
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們又來了。
再見到趙科長,他顯然是一晚上都沒睡的樣子,樣子憔悴的很。
許甜沒跟他對話,直接找了廠長。換了人,她的態度也不像昨晚那樣強硬了。
她只是當著趙科長的面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告訴廠長,以后還想合作的話,客戶索賠的損失他們必須承擔。
如果不想再做宇成的生意,那他們就別承擔。
跟后面的源源不斷的訂單相比,眼前的損失當然是少數。
所以,幾乎沒費什么勁廠長就松口了,倒沒有承諾會賠,只讓許甜盡力跟客人解釋,看看能不能接受。最后又說真索賠的話,再商量。
談到這個地步,許甜覺得夠了,便沒再往下說什么,這天中午跟周晨返回了。
而那批貨就放在了染廠里。
回來,她把情況報告給了吳國民。吳國民一聽,立即找了李吉安來,李吉安當然不承認。
周晨在旁做了證明,直說那邊趙科長都已經認了。吳國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
話說到這里,吳國民怎么還能不信?當場就把李吉安狠批了一頓,扣發了兩個月的工資。
這李吉安在許甜沒來的這么多年都是廠里的業務支柱,吳國民暫時還舍不得開除他,所以這事到也就算了。
接下來,就是怎么跟客戶溝通的事了。
“哎,好,行。那我準備一下,后天跟你一起。”
安好進來的時候,許甜剛剛把打給輕工業進出口公司的電話給掛了。
這個電話打了半個小時,打的許甜累的腰酸背痛,一掛上就她就癱在了椅子上。
安好進來就笑她:“甜姐,你這是怎么了?看你這如釋重負的樣子,事解決了?”
“你想多了。”
許甜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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