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廠來找我了,讓我放過李吉安。還說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頭上。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為我平時待你刻薄,你怨恨在心,想誣陷我。所以做了一份假賬,然后李吉安因為想著公司利益,這才跟你一起上告。也就是說,你是主謀,他是受你的蒙蔽才會做了錯事。”
她娓娓道來,卻無異于一聲驚雷在徐正琴腦袋上炸響。
“你說什么?這是誰特么的說的鬼話?”
氣急,徐正琴爆了粗口。
許甜很平靜,垂眸還笑了笑。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吳廠找的我,這些話當然是吳廠說的。你該知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對,確實,眼前這個人沒有騙她的必要。
而這個人所說的事也太可能了。
李吉安是云城總部的。她不過是分公司這邊的一個會計,連吳廠的面都沒見過。
那李吉安呢,他自己就說過,跟了吳廠好幾年了。這交情自然不是她這個普通員工能比的。
徐正琴這么想著,根本沒有懷疑許甜的話。
只是,她也還沒有完全被氣昏。她的腦子還在運轉。
“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徐正琴冷靜下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許甜。
許甜看看她,唇角依舊勾著淡淡的微笑:
“我來告訴你,希望你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你也知道,吳廠是大老板,對我也有栽培之恩。他既然這么說了,我不好不給他這個面子。所以,我已經答應他了。”
“”
徐正琴臉色驀然冷白,僵了好一會才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嘶吼道:
“那你來告訴我干什么?看我笑話?”
她的手和手銬在桌上弄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音。
門很快就開了,獄警伸頭不高興的吼了一嗓子:
“干嘛?”
徐正琴現在最畏懼穿警服的人,被這么一吼立即慫了,腿都軟了,一屁股又跌坐回了椅子上,咬著牙死瞪著許甜:
“你既然都決定了的事情,你來找我干什么?許甜,我知道,我陷害了你是我不對?墒鞘聦嵲趺礃幽阈睦锴宄暮。真正想害你的是李吉安不是我!
“我知道!
許甜隨口就把話接了過來,沒有否認。
“我知道是李吉安要害我。我和你無冤無仇,我自認平時待你也還可以。你不會想著來害我。你是受了李吉安的挑唆和蒙蔽,這我都知道。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來見你一面!
“干什么?”
徐正琴心里一跳,總覺得許甜這話還有后續。
她這么一問,許甜反倒笑出了聲。
“徐會計?你怎么了?之前那么精明,現在怎么突然犯糊涂了?”
“我聽不懂你什么意思!
徐正琴皺著眉,心里著急,有些不耐煩。
許甜唇邊笑容收了收,沉默幾秒才道:
“很簡單。我是可以撤銷對李吉安的控訴。只追究你這造假賬的罪。但是在這件事里,其實受害者不光是我啊,還有你,你也是受害者,難道你不打算替自己說點什么?”
“”
徐正琴愣住了,有些不明白許甜的意思。
許甜也不著急,就等著她自己想。
過了好一會,徐正琴才試探的開口: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口咬定是李吉安慫恿我害你的?你自己不打算告李吉安了,讓我死咬著他不放?”
“聰明!
許甜微笑,沒有多說。
徐正琴那雙眉毛擰的更緊了。
“這話我本來就跟警察是這么說的。管用嗎?你都不告他了,警察還能聽我的?”
“警察聽不聽你的不要緊,要緊的是法院聽不聽你的。法院你知道吧?那是個講究證據的地方。如果你能拿出李吉安哄騙你冤枉我的證據,當著法官,陪審員,甚至還有觀眾的面,誰敢就那么放了他呢?”
許甜的話讓徐正琴愣住了。
好像有點道理。
不過
徐正琴的臉色并沒有輕松,想了想,又問道:
“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他們相信我?”
“很簡單,找出證據來。你仔細想一想,你們交往接觸的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錯過。抓到他的證據就行了。你在這里不方便行事沒關系,如果想到什么,告訴我,我幫你。”
徐正琴:“”
緊盯著許甜看了一會,她這才算明白了許甜的真實意圖。
“你自己不想放過李吉安,又怕得罪吳廠。所以叫我來?”
“徐會計真是聰慧!
許甜抿唇淺笑。
“我聰慧?我哪有你聰慧?借刀殺人的招數用的真好!
“借刀殺人?”
許甜修長溫婉的眉挑了挑,眼中溢出一點冷光。
“你敢說你這把刀本來不想殺他?”
她一問,徐正琴啞巴了。
那個混蛋李吉安,真的恨不能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才好。
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會落到這步田地的。
不然的話,好好的當著會計,拿著還算可以的薪水,她的日子也過的不錯。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死男人。
徐正琴沒說話,許甜也沒,只等徐正琴眼中的恨意達到頂峰的時候才開口。
“如果我聽了吳廠的話,撤了訴,說都沒跟你說一聲,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頭上,你會怎樣?你能怎樣?不錯,我是有私心,但是你也不用把自己說的那么無辜。你就真的愿意看到他在外面逍遙法外而你自己擔下所有的罪名,坐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牢?”
“不。”
徐正琴想都沒想就低吼了一聲。
隨即,她臉上閃過恐懼的情緒。
坐牢這種事,幾天就受夠了。
幾年?十幾年,還不如直接判她死刑。
“如果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一口咬死李吉安,你會幫我減刑嗎?”
她提了條件,許甜冷笑了一聲:
“不愧是當會計的,算盤打的真精。能幫你減刑的不是我,是法院。而且,我也不會主動幫你說情的。你要是不愿意,那隨你,你就自己扛下這罪名,讓他逍遙法外好了。我頂多再找別的機會。就怕你以后這無數個日夜在這高墻里會悔不當初!
徐正琴:“”
“好了,我該說的說完了。你自己想吧。愿意的話,叫他們再通知我一聲。我會再來。不過你盡快。這案子一旦定性,就沒有翻盤的余地了!
許甜起身就準備走。
剛轉過身,還沒動步就聽后面的人急急的說了聲。
“我愿意。我有一盒磁帶。里面可能有能用上的!
“什么磁帶?”
許甜吃驚,回頭看向徐正琴。
徐正琴臉上很有些難為情。
“他說叫我離婚會娶我。我不信他,想留個證明,有一次是在我家見面的,那天我男人上夜班,孩子也去姥姥家了。我就錄了個音,也提到了做賬的事。”
“那你之前怎么沒說?”
這是重要線索?梢源_定誰是主謀誰是從犯。
這么問出后,許甜自己也明白了。
這個女人,她還是要點臉的,不想把偷情的錄音公諸于世。
想明白這個,她就沒追著臉都僵成了豬肝色的徐正琴問,說了句:
“那行。這個很有用。到時候你記得跟法官說。不要到時候意氣用事,該說的沒說,錯過庭審,一切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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