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去名島？”

    顧長卿夾菜的筷子停了下，有點想不通楊衛紅突然要去名島干什么。

    楊衛紅看向兒子，大概是嫌她兒子驚訝過度瞪了他一眼：

    “不是我們，是我。讓你媳婦陪我去吧。磊磊他。小孩子，太鬧騰，還要坐那么長時間的船，我怕他吹風受涼又得生病。我聽說那島上有個廟挺好的，我想去看看�！�

    原來是去禮佛。

    “您也信這個了？”

    楊衛紅倒不是什么無神論者，只不過以前沒發現她迷信這些。

    顧長卿這么一問，又招來楊衛紅一記白眼。

    “什么信不信的？圖個吉利。反正都來了。上柱香也應該�！�

    楊衛紅說著，顧長卿半天沒吭聲，看了看許甜，目光轉回說道：

    “那我”

    “你不用你。你忙你的，我是去玩，哪能耽誤你的事�！�

    他還沒說完就被楊衛紅給堵死了。

    許甜聽出來了，楊衛紅這就是等著她開口的。

    去名島去名島干什么？

    真的燒香禮佛？

    “長卿�！�

    她看了顧長卿一眼：“我去吧。媽說的也對，磊磊正是愛鬧騰的時候，又是車又是船的確實不方便。讓他在家呆著也好。頂多兩天我們就回來了。”

    她的配合讓楊衛紅很滿意，沒說什么。

    見顧長卿還是沒吭聲，許甜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看著他，用眼神告訴他沒事，她能應付。

    楊衛紅的心思顧長卿也猜不到，怕自己態度太強硬，會惹怒楊衛紅，激化她跟許甜之間的矛盾，他便沒說什么。

    沒反駁也沒應聲，只是沉默了，低了頭吃飯去了。

    他的反應在楊衛紅看來是默認。她很滿意，轉臉又交代顧磊在家要聽話，別亂跑。

    顧磊一聽不帶他出去玩，有些不高興，嘟囔了一陣，倒也沒鬧，慢慢的就消停了。

    說去就去，第二天她們就收拾了隨身的物品登上了去名島的船。

    這船早晚兩班，早上的要晚上才能到，為了方便，她們定的是晚上的。晚六點上，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到。

    都是臥鋪，她們選的是最好的，四人間的。除了她們倆之外另外的是一對老夫妻，他們是去名島旅游加禮佛的。

    這對老夫妻都挺健談，跟楊衛紅聊的不錯，許甜作為年輕人則跟他們沒什么共同話題早早就爬上鋪位睡了。

    一覺醒來船也靠岸了。顧長卿已經安排好了，一下船就有人來接她們去了招待所。

    安頓下來，許甜便道：

    “媽，你先歇一會，我有個事我先出去一下。”

    她的包都沒放，楊衛紅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愣了一下，回頭臉色就不好：

    “你上哪去？怎么在這邊還有事？”

    言下之意，你這事也太多了。

    許甜沒理會她這不愉快，說道：“我前陣子不是跟長卿來過嗎，還住了半個月呢，認識了幾個朋友，在我手里買了幾件衣服，我后來回去的時候郵寄給她們的，這次過來，剛好去問問她們穿的怎么樣。雖然不是什么大客戶，但也不能怠慢了，你說是不是？”

    她這個理由其實有點牽強。

    素帛如今的規模和利潤都不錯，她一個當老板的，可沒那個時間去一一回訪客戶。

    可是楊衛紅不懂這些。楊衛紅只知道如今做生意的都挖空了心思賣東西，這么一想許甜這理由也就沒啥不對了。

    剛好，她自己坐了一夜船，雖是躺著，卻也顛簸的渾身酸疼，不想動，便沒阻攔。

    “那你注意著時間，早點回來。咱們明天是一定要回去的。磊磊一個人在家，長卿工作忙，我也不放心�！�

    楊衛紅叮囑，許甜應了一聲就出來了。

    到中午的時候，許甜才回來。手里還提了一些外面買的吃的。算作午飯。

    吃過午飯，楊衛紅這邊休息了一上午精神頭也養足了，就說要去廟里。

    許甜沒反對，兩人又奔那名島寺去了。

    去是，駐地的同志送的。送到山下，兩人沿著山路上去。

    這一次雖然沒有上次趕廟會的時候那么熱鬧，但這路上也還有不少人來來回回。

    陽光也正好，很遠處還有佛音裊裊，山林間一片安寧祥和。

    這種佛教圣地，自有一番能凈化人心，讓人心神寧靜的氛圍，就連這來往的小路上，行人臉上都少了幾分匆忙，多了幾分恬靜淡然。

    而這，并不包括楊衛紅。

    她悶著頭朝前走，也不四下查看，也不吭聲。

    整個人就差臉上沒寫這我有事三個字了。

    走了一陣，許甜先開了腔。

    “你到底有什么事把我拉到這里來？”

    她連媽都沒喊，臉上雖然微微帶笑，但是語氣里卻有幾分譏諷的味道。

    仿佛在告訴對方，她已經將她心里的那點小九九全看穿了。

    她與楊衛紅之間，最初是水火不容，交涉了幾次之后楊衛紅有所收斂，先前對她的態度一度有所緩和還會關心她。

    但是這點緩和很快就又終止了，因為那一箱中藥材，她已經很久沒主動往云城打過電話了。

    楊衛紅自己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快，話里話外的提醒她不說，也表達過不滿。

    這就像一股暗流，在她們婆媳之間流淌，瞞著她們都在乎的那個男人。

    現在，那男人不在當面，她們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楊衛紅一聽許甜這語氣心里那股火就被拱起來了。

    她驀然停下腳步，轉向許甜，眼里似浸了冰似的。

    “你是在怪我耽誤你時間了？”

    “我哪有。我是想說，你有什么話就說什么話，別憋在心里，回頭憋壞了，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么著了�！�

    山里的空氣清新，林間偶有飛鳥閃過，翅膀閃的枝葉沙沙作響，吟唱著輕快的歌聲，就如許甜現在說話著嗓音一般，透著愉快。

    她愉快了，旁邊的人就不愉快了。

    楊衛紅氣的臉都僵了。

    “你長卿不在，你就不拿我當媽了是吧？”

    楊衛紅氣道。許甜覺得這話挺可笑。

    她什么時候拿她當過媽了？

    她倒是想敬她如母呢，可惜眼前這位卻并不拿她當女兒。

    所以，還是互不干涉，各自安好吧。

    這些，許甜不想跟楊衛紅扯。她只想知道，楊衛紅這次千里迢迢的跑來那目的是不是如她心里所想的。

    她看著楊衛紅，停頓了幾秒又將目光轉向前方，信步朝前走去。

    “你說要來的時候，長卿本來是打算安排你們住招待所的。是我攔著他的，我以為我已經夠尊敬你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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