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得正歡,談書潤專注于研究形如被剝皮了的狼尸,越修因為面對著談書潤的緣故,這時候又從滿腦子都是談書潤的心思中退出來,都是談書潤的眼睛里,終于是有了空閑位置,可以容得下其他人了。
越修也就是不經意間的一個抬頭,恰恰好地瞧見了正站在他們兩人身后,正斜倚靠著院門柱子的男人,身軀頎長挺拔,眸光沉沉,看不清情緒。
剛剛他見過他,書潤好像喊他為越越。
越越?很親密的稱呼,所以這個叫做越越的男人,和書潤是什么關系?
眼角余光撇過越越,越修心中敵意漸起,自然界是個很神奇的存在,作為雄性生物的本能,他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叫做越越的男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不過,冷著張死人臉,是給誰看啊!
越修收回視線,往談書潤身邊靠了靠,故意擋住了身后越越投過來的視線,不叫越越有機會看到正和他聊著天,探討該如何設計實驗內容的談書潤。
越修的小動作,自然是沒能逃過越越的視線捕捉,冷硬挺拔的男人,滿含戾氣的劍眉一皺,冷冽硬氣的眸子掃過整個院子,視線沒有對準越修,卻是往西北角的方向略微一停頓,眸中寒光乍起,速度極快,在他人還未察覺時便已經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突然,有道人影從屋里奔了出來,往大門邊蹲下后便開始偷偷地抹眼淚。
恢復漠然的越越看看仍在研究狼尸的談書潤,再看看眼淚嘩嘩掉的戰檬,走向戰檬,在她面前蹲下來,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怎么辦,甄安哥要死了……”
她的眼睛像琥珀,晶瑩剔透,如一汪隨時可以望見底部的清泉,此時哭得慘了,淚水漣漣中,有種別樣的迷人的滋味,水光瀲滟。
“別哭了,哭多了傷眼睛。”
戰檬咬唇,忍著不哭出聲來,“甄安哥,已經開始發燒了,我害怕,越越,我真的很害怕他會變成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嗚嗚,嗚嗚,我真的很害怕!”
越越見她哭的那么傷心,遲鈍的心里竟然也覺得自己很不好受,他想要出聲安慰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小丫頭已經滿臉都是淚,越越伸手想幫她擦掉眼淚,卻惹來戰檬哭的更加可憐。
“別哭,你掉再多眼淚,也不是藥,救不了他。”
越越情不自禁地想,這個小丫頭,她還是應該多多地向談書潤學習才好,談書潤她就從來不會哭成這個稀里嘩啦的樣子,更加不用人小心翼翼地安慰。
戰檬哭聲壓抑,但細碎的嗚咽還是傳到了院中西邊的談書潤和越修耳中,連同出去抽完煙回來的起瀾也被戰檬的哭泣引起了注意。
三人齊齊轉身,見此場景,談書潤心底猛然涌上那么一瞬間的難受,但這個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甚至都沒有給她好好咀嚼回味的機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呦呵,孺子可教也,這才多久啊,都學會安慰心上人了,不錯不錯!
談書潤在心底嘆氣,越越這個男人真的是太不靠譜了,她好心攛掇他護送戰檬回到小木屋休息的時候,這人還一臉的不情愿,跟她要把他給賣了似的。
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啊,也就半天吧,就懂得幫人小姑娘擦眼淚,還安慰的頭頭是道的,果然男人撩妹是天生的技能,不用教導,自學成才!
不過語氣還是有點欠缺,應該更加溫柔才對,談書潤決定,下次就讓越越看看戰寰是怎么安慰戰檬的,那聲音,鐵漢柔情,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談書潤瞧著兩人溫馨和諧的畫面,本是有點不忍心去打擾,但戰檬哭的如此凄涼,該是甄安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了,所以,該問的情況還是得問個清楚。
她走近了戰檬,咳嗽了兩聲提醒,才問道:“那個,屋里頭,甄安的情況怎么樣了?”
“書潤姐姐,甄安哥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可是我怎么這么沒有用,現在一點兒能幫到他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呢?甄安哥已經開始發燒了,是不是,很快就會變成喪尸了……”
戰檬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任誰看了都會動惻隱之心。
眾人沉默,圍在戰檬身邊的一圈人中,縱然平常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但此時卻均是心有戚戚焉,喪尸兇猛,席卷而來,連政.府都沒有絕對安全的措施出.臺保證民眾的安全,誰又能說,他們一定能活下去。
說不定,下一個淪為嗜血怪物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被咬之后,一般會經歷三個過程,先是高燒不退神志不清,接著是渾身開始出現尸斑,腐爛,然后是徹底的變為喪尸。
因為每個人體質的不同,這三個過程持續的時間長短因人而異,但是大多數,不會超過18個小時。
甄安從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八個小時,也就是因為受過軍事訓練,身體素質高于常人,這才到現在剛剛開始發高燒,然而,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談書潤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落葉枯枝,道:“先準備晚餐吧,木屋旁邊有條小溪,水是干凈的,越修,你和我一起去把魚給清洗了吧,晚上烤魚。吃得飽一點,接下來還要趕路。”
越修點頭,默默地跟著談書潤走到了放著網兜的地方。
走到一半,談書潤卻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越越,越越還蹲在戰檬面前,陪著戰檬抹眼淚,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個畫面看著,還真的是不如不看。
“怎么了?”
“沒事,走吧。等會兒記得提醒我,留兩條魚下來。”
越修奇怪道:“為什么啊?一起都烤了唄,還挺省時省力的,不是挺好的嚒!”
“就突然,想做個糖醋魚。”
“哈哈哈!!”越修原本心情還抑郁著,聽了談書潤的話,卻是沒忍住打趣道:“咱現在還有這條件?要不清蒸的也來一條?”
“別鬧,這是答應好的。”
談書潤隨口一說,至于答應了誰,沒有明說,越修有疑惑,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談書潤一走,其他人也就都散了,他們個個心里跟明鏡兒似的,被喪尸稍微撓個紅印子,都有可能染上喪尸病毒,更何況是整條手臂被抓得粉碎性骨折。
晚飯時,談書潤召集大家一起進屋吃飯。
他們還是很幸運的,因為木屋的米缸里還剩下了大半缸,這頓晚餐,談書潤直接蒸了米飯,還有烤魚,至于湯,沒有材料就是直接燒的白開水。
一行八人,聚在小木屋里面,吃上了這么多天以來,心驚膽顫,不斷與死亡共舞后的第一頓熱乎乎的飽飯。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激動,如果甄安沒有受傷的話,氣氛應該會更加熱鬧些。
越修緊盯著餐桌,一分鐘前,談書潤將兩條糖醋魚放到了戰寰和越越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放在他倆面前的,如果是特意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給誰的。
她說過,糖醋魚是答應過的,答應了戰寰還是越越?
越修的心情有些復雜,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件事情很不簡單,但是用余光偷摸觀察坐在他身邊的談書潤眼神時,卻看見她在認真地啃著烤魚,貌似和平時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越修又去看戰寰和越越兩個,眼睜睜地看著戰寰和越越兩個將糖醋魚給解決了大半,心里又是痛的不行,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起瀾夾了一筷子,越修便也跟著夾了一筷子,入口即化,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糖醋魚。
飯桌上面的沉悶有目共睹,距離飯桌不過一點五米的地方,甄安躺在床上,身上被布條和鎖鏈給捆得嚴嚴實實的,而原本,這間以前曾屬于獵戶的木屋,鐵鏈和繩索都是用來束縛畜生野獸的。
那些畜生野獸的下場,無一例外是被開膛破肚,死相凄慘。
越修跟著談書潤身后進屋,前一秒還安安靜靜的甄安卻驟然發出了聲極為痛苦的尖叫,嚇得越修差點將手里的碗筷都掉了,他看了眼甄安,胸前大片的鮮血,黑血還不斷地從嘴角嘔出來,甄安時不時地便會抽搐,有點像他曾經見過的羊癲瘋病人。
緊接著,是噼里啪啦的一陣混亂,唐雪夕尖叫著要甄安保持冷靜,高演奮力制住甄安的手腳不讓他亂動,而戰檬站一邊,被這一幕嚇得又開始哭了起來。
但整個屋子里面,更多的是連續不斷的撞擊聲,這是甄安在試圖掙脫所有強加到他身上的外力禁錮,想要去抓放在戰寰身上的槍,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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