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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分為三大區域,生活區,勞作區,://m./
這三個區域,呈圓環形分部,ABCDEF六個大區域,又分別分為醫療A區和B區、生活C區和D區、勞作E區和F區;占地面積大致是整個南京監獄地面部分的兩倍,其中各種設施設備都很是齊全。
甚至圓環中心部分,還有一處小花園,花園中心有棵大榕樹,周遭專門種植不需要陽光便可生長的植物,小花園里還養了兩條魚,養得白白胖胖,還會吐泡泡,很是惹人喜歡。
談書潤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染蘇柳親自制定的等級秩序的話,這座地宮,說不定在末世,可為上千人,提供一處足以依賴生活五十年以上時間的地方。
談書潤一路上,滿心滿眼都是對越越的敬佩和膜拜,所謂建筑設計大神,大抵便是這般。
而且如此龐大的南京監獄地宮,竟然還只是二十年前,越越的設計作品。
另外,他甚至對北城越家的隱私秘密了如指掌,那可是和戰家并駕齊驅的北城政治軍事經濟三個圈子中的定海神針,戰家的藏書閣里,關于越家也都只是只言片語。
所以,越越究竟是什么人?
是越家人嗎?若真是如她所猜想的那般,她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越家有過這般人物?
思緒紛亂間,談書潤已然站在戰寰房門前,守衛早得了染蘇柳的命令,對談書潤的到來畢恭畢敬,不僅殷勤地開了門,還問需不需要茶水飲料。
談書潤擺擺手,示意守衛先出去。
戰寰和戰檬,是從另外的地宮入口,陰差陽錯闖入監獄地宮,那時正好遇上巡邏員,手無寸鐵之下,便直接被巡邏員給帶到了染蘇柳面前。
議會廳里,戰寰讓染蘇柳好一頓羞辱之后,與戰檬被分別軟禁在了生活C區和D區。
談書潤把手放在了門把上,猶豫著等會兒要以何種表情與戰寰見面才好。
在來之前,她便得了染蘇柳的警告——染蘇柳當著戰寰的面,幫談書潤教訓了戰檬這個勾搭別人男朋友的小姑娘幾下,怕是因此,戰寰的心情不會太過美麗。
教訓?
染蘇柳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是戲謔,談書潤心中警鈴大作,怕是這個‘教訓’,并不簡單。
染蘇柳不知戰寰與戰檬的身份,搞了個大烏龍出來,談書潤面上卻還得感激染蘇柳替她主持正義,實際上內心叫苦不迭,她目前還沒有和戰寰撕破臉的打算,如今染蘇柳打著她的名義虐待戰檬,怕是這口鍋,她背定了。
而且,他們現在,是老友相見的熱淚盈眶,還是敵人想逢的狹路互砍?
心下一橫,談書潤推門而入。
此時明明為正午,一天之中太陽光最盛的時候,地道的生活,屋里沒有開燈,便是剩下黑漆漆的一片,談書潤穿著不薄的病號服,竟覺得有點涼。
隨手剛合上門,還未轉身,暗色中閃過一道黑影。
談書潤連驚呼都來不及,便被人抓住手腕,那人將她翻身抵在身后的門板之上,大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嚨,男人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耳畔,陰沉沙啞的嗓音響起,怒道:“染蘇柳,再敢動小檬一下,我特么殺了你!”
男人力道之大,幾乎是下了死手,談書潤只覺得呼吸困難,艱難地仰起頭,從黑暗中,找到了戰寰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的眸子,凄凄地盯著他,嘶啞道:“是我。”
話音落下,喉嚨處的桎梏瞬間消失,談書潤手撐著墻壁,連連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戰寰伸手開了燈,剎那間,房間驟亮如白晝,星眸般明亮的眸子緊鎖住談書潤的身影,深不見底的幽潭中,閃過一絲連他本人都把握不住的欣喜。
“…談書潤,你還活著?”
“……咳咳,托越越的福,咳,我沒死在巨蟒手里……”談書潤揉著喉嚨,“咳咳,但是差點就涼你手里了……”
戰寰愣住,冷峻的臉上浮上些許微郝,但談書潤彎腰低頭,難受得直咳嗽,正好錯過正難得的一面,她只聽頭頂上傳來戰寰的問話。
“你怎么會在這里?染蘇柳綁的你?”
戰寰的力氣是真的大,談書潤緩和了許久,才從呼吸窒息的澀疼中緩過神來,沙啞著說:“準確點兒來說,是染蘇柳撿了我,后來還請了醫生,治了我的傷。”
房內空氣流轉,四目相對時,寂靜到呼吸聲清晰可聞,原本離她極近的戰寰,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質問道:“你,是染蘇柳派來的說客?”
談書潤微怔,染蘇柳跟她提起過一句,說是她曾經試過招安戰寰,戰寰的軍事才能不凡,若是能為她——或者說是為她身后的老人家所用,那么,絕對是利大于弊。
但是戰寰拒絕了。
此次她得了染蘇柳額同意來探視戰寰,其實還有件事,就如同戰寰瞬間便猜測到的那般,便是幫染蘇柳說服戰寰,投誠染蘇柳。
她那時候的回答是什么來著?
談書潤斂眸,她那時候回答染蘇柳,戰寰絕不可能,成為任何人實現私欲的武器。
……
只是沒想到,戰寰竟然會認為,她是來說服他的?
呵呵……
戰寰眸中的探究懷疑如同利劍,隨著他的那句厲聲質問,心底的失落和失望逐漸逐漸地擴大,直到最后硬生生地卷起半尺高的浪花,沒頂而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如此脆弱不堪,甚至連讓戰寰遲疑一秒懷疑她的資格,都夠不上。
談書潤不愿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抬眸,漠然看了戰寰一眼,反問:“說服你和染蘇柳聯盟,我有什么好處?如果沒有好處,我又為什么吃力不討好?”
戰寰仍舊懷疑,染蘇柳隔絕了所有人與他的聯系,連飯菜都是從門縫遞進來,竟然會讓談書潤來見她,這件事本身便透著怪異。
只是,談書潤嘴角嘲諷的弧度,令戰寰心底很不舒服,他似乎對繼續懷疑談書潤此行探視是否別有用心,有種極其詭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像,就像希望,是他想錯了。
戰寰最后收斂了敵視,問道:“那么你來,僅僅是為了探視?”
說是,怕是兩人誰都不信。
談書潤直白:“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大家都能安全地離開這里。我相信,你必然也想過,染蘇柳能在南京監獄隱姓埋名十年,北城那邊肯定有人幫他,而這個幕后人選,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必定在艾家、越加、秦家,這與戰家敵對和中立的北城三世家中的一位。”
戰寰不由得多看了談書潤一眼,分析得頭頭是道,倒有點動搖他原先對談書潤廢物一個的看法,戰寰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談書潤,道:“繼續說……”
談書潤淡然,眸光一挑,道:“然而不管是哪一家,總歸不是與戰家在同一陣營,這也就等于,南京監獄地下隱秘建筑,以及掌控這個龐大地下建筑物的染蘇柳,不會輕易地放過你。”
嘴角勾起冷笑,談書潤挑挑揀揀,大致將她手上掌握的信息說了下,至于越越告訴她有關染蘇柳身世秘密,她不會再與戰寰分享高等級情報。
談書潤心里的小人兒瞪著戰寰,氣呼呼地想,絕不。
“我猜,你那邊,應該有應對策略了?”
“當然是……”
話音未落,守衛敲門進來,認真道:“談小姐,阿柳姐請您等會兒去花園喝下午茶,她今天吩咐了廚房做了紅絲絨蛋糕,還有您喜歡的英式紅茶。”
談書潤嘴角抽搐著,揮揮手,恨不能守衛立刻消失。
守衛畢恭畢敬地關房門,談書潤轉身,氣氛中有些許的尷尬。
戰寰面色不渝,眉宇間逐漸有向冷若冰霜靠近的趨勢,談書潤正欲解釋,戰寰卻已然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隱忍著怒氣:“所以,這就是你的方法,明哲保身,靠向了染蘇柳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地選擇和染蘇柳站在同一陣線?”
“我不會靠向染蘇柳。”談書潤直視戰寰,與他隱含怒氣的眸子對峙,氣道:“就算我靠向了染蘇柳,那又如何?我本來也沒有給過你承諾說,我會永遠站在你的這一邊,站在戰家的這一邊,你告訴我,我的命我自己不看顧著,難道你會幫我保命嗎?”
話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談書潤竟覺得,戰寰冒寒氣的面容似乎有些許松動。
還未等她深思,啪地一聲響,天花板上的燈,突然眨了兩下后,便滅了。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談書潤被驚住,想到地道里的血河尸體,下意識便抱頭躲在了墻角邊,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
戰寰萬萬沒想到談書潤的反應會如此大,縮在那里就像只被人遺棄在外的小貓,稍大點兒聲音都能把她嚇出心臟病來,戰寰抽手,半蹲下身來,將手搭在談書潤肩膀。
談書潤說得不錯,站在她的角度,她選擇更強有力的一方投靠,也無法多加苛責。
然而若是手下,早殺了了事,現在是談書潤,他首先想到的,竟是憤怒?
……
“談書潤,看著我……”
戰寰鉗住談書潤的肩膀,語氣不容置疑:“聽我說!這可能只是停電,地宮一定會有備用電源,很快,一切就都會恢復正常!”
除了心慌,談書潤感知不到任何東西,有人伸手,將她扶向了一道強有力的臂彎,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她的背。
“只是停電而已,沒什么好怕的……”
她差一點點,便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控制不住的下意識反應……
談書潤深呼吸了好幾次,半晌后才終于緩緩地回過神來,卻發現戰寰正以半摟的姿勢,將她護在懷里。
理智差點又被她丟到九天之外,談書潤頓時有些堂皇。
從未在戰寰手中得到過如此高級別的待遇,她忙往后退到墻邊更角落,抖抖索索地盯著戰寰,警惕地看。
兩人均是半晌沒有說話……
一時間,無言的沉默中,圍繞在兩人中間的氛圍,陡然變得尷尬又有些詭異。
談書潤默默地看著戰寰,突然發現,他們好像總是在相互試探和質疑。
只要有其中一方稍微往對方靠近,便會有無數的事情發生,大小不一,宗旨只有一個,將他們的距離拉長。
……
書潤不禁想:從不信對方,會為自己著想,大抵是癥結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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