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便如同走入了一處密林,越往深處,泥潭沼澤便拉著她越陷越深。免-費-首-發→【追】【書】【幫】
人心復雜,便有了秘密,秘密是有毒的蛛網,縱橫交錯間,一旦沾上,萬劫不復。
談書潤只覺得心累,但轉念一想,還好她認識了越越,而此時此刻的確是不該節外生枝,惹出更多插曲來,平白給越越添麻煩。
談書潤小心翼翼地向上游去,任憑身后的越越領著她,繞過無數旋轉的水波旋渦后,談書潤猛然從水里冒出頭來,下個動作便是忙轉過身,抬手便欲勾住身后越越的脖頸。
“阿越!……”
陡然頓住的驚喜。
天色仍舊漆黑如墨,沉沉地罩在頭頂之上,密不透風,壓抑得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頻頻作嘔。
眼前的男人眉眼依舊,劍眉星眸,高鼻薄唇,他不笑時,嘴角便輕抿著,如同噙著抹極不屑的嘲諷,不寒而栗;然而,此時,卻偏偏是眉目溫和。
談書潤愣住,盯著面前的男人,怔愣了半晌,卻是連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她還記得那一幕——棧道毀損時,海水瞬間淹沒頭頂,他們幾乎要溺斃于其中,眼前的這個男人卻無比冷漠地看著他們。
那已然不知道是第幾次身陷危險時,親眼看到這個男人站于一旁,袖手旁觀。
“真的是你?!”談書潤被抓住了肩膀,身前的男人力道極大,她便被那么狠狠地揉進了男人的懷中,只聽得男人低音沙啞,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短短幾個字而已,卻帶著顫。
談書潤沒有掙扎,任由男人抱著,腦子里卻是空白一片。
她知道她犯了個極大的錯誤,然而心底卻拒絕承認,是害怕,是擔心,還有不敢。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那么她要找的人呢,他去哪兒了?
“戰……寰?”談書潤聽見了她自己的說話聲,仿佛身體和靈魂分離開來,她飄蕩在半空中,看著另一個與她自己長得相似的女人,緩緩開口道:“為什么,是你!
戰寰怔住,滿腔的心悸,失而復得的狂喜,在聽見懷中談書潤的話后,陡然被冷水澆熄。
驀然間,便回想到了剛剛:生死一線間,危機萬分時刻,是懷中這個女人奮不顧身沖上前,為他擋掉了那些鐵鏈。然而為什么變得如此之快,明明眼前手臂上的血色還未消散,便能夠漠然以對,仿佛剛剛為了救他而以命相搏的女人,不是她那般。
“談書潤,欲擒故縱嗎?”戰寰將人抱得更緊了些,咬牙,蓬勃怒意壓抑在唇齒邊,質問道:“為什么偏偏要如此有心機,對我用點真心,哪怕一點點,都不行嗎……”
談書潤的心猛然顫了顫,大抵是戰寰的語氣透著悲涼,哪怕這個男人仍舊認為她心機深沉,已然到了唇邊的譏諷嘲笑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了。談書潤淺笑開來,時隔多日,再聽‘心機’被戰寰用到她身上,雖有些許波動,但更多的倒是能做到心平氣和了。
戰寰聽談書潤不說話,便以為是默認,只覺得剛剛欣喜的他,像個被談書潤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戰寰怒道:“談書潤,我真恨不能殺了你!
聽見這話,談書潤的心猛地涼了大半,縱然前面是誤打誤撞,然而總歸是救了他一命,卻還是抵不過他認定的‘惡毒心機女人設’,談書潤怕了,她不想死。
思及此,談書潤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悄無聲息之間,反手握劍,軟劍削鐵如泥,抵上男人的后腰處,漠然道:“這把劍,是阿越給我的,削鐵如泥,戰寰,我不想用在你身上。放手……”
“談,書,潤,你在,說什么?”
一字一句,戰寰咬牙切齒,他本覺得忽略了什么,此刻卻是恍然大悟,她回眸后的那聲‘阿越’,顯而易見的失落,無一不是在告訴他一個事實。
冷笑幾聲,戰寰斂眸,所有的平常思緒全部被深埋緊鎖,再不見天日。
“你剛剛,把我當成了誰?”
……
談書潤怔住,思緒翻飛,多熟悉的句式,連帶著語氣都如此的相似。
那晚上的她太過悲哀,滿床如殺人現場的鮮血斑駁,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凌辱,便是在那個時候,她也曾這般問過,無望地抓緊了他的背,矯健緊致的肌肉,紋理分明,望著他汗水從前額臉側滴落,哭著問過。
“戰寰,你把我,當成了誰?”
……
談書潤咬住了唇,眼角濕潤,她突然笑了兩聲,待重新在男人懷中抬眸時,已然只剩下了發紅的眼角和咬破的唇瓣。談書潤默默望著眼前的男人的眸子,極認真道:“戰寰,放手!
話音未落,掌心用力,手中的劍刃再往男人的背部靠近了幾分,談書潤盯著戰寰幾欲吃人的眸子,望著這雙極黑極亮眸子里的怒火滔天,明晃晃地威脅道:“刀劍不長眼,我還不想‘不小心’便傷了誰!
“談書潤,你威脅我?”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痹捗摽诙,不僅是戰寰,連帶著談書潤都被嚇住,雙眸相對,一人眸中暴怒的殺意如此刻冬海海面般洶涌,一人卻似寒冬中的北疆,冰封萬里。
無聲的對峙中,便是在談書潤以為兩人間焦灼的局面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的時候,腰間緊攬著她的手,倏忽間松開,只見男人雙手舉高,星眸深處哪兒還有半分怒意的存在。
談書潤亦不想與戰寰多做糾纏,收了軟劍,轉身便要往來時的方向游去。
然而,剛轉身,脖頸處卻傳來劇痛,隨即,渾身軟綿綿地便往后栽倒,而身后,有人伸手,及時接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聲道:“想找他是嗎?”
談書潤登時驚恐萬分,死死地瞪著戰寰,然而卻不知道戰寰擊中的究竟是哪兒,她沒有暈倒昏睡的感覺,除開渾身軟綿無力外,竟是一切都感受得清清楚楚,便是如此無能為力,下一秒,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戰寰眼角間漸漸染上殘忍的笑意,報復得逞般,笑道:“可惜,你晚了一步。他死了!
……
傾盆大雨毫無預兆,豆大的雨滴砸下冬海,噼噼啪啪地落了整個茫茫然海面。
不多時,熱浪很快便被大雨澆熄,海水水溫亦是在慢慢的退卻成正常的溫度,而海面上那無數的漩渦,雖然還是存在,但比起原先一兩分鐘前,卻已然是溫和乖順了許多倍。
談書潤仍舊呆愣著,水里卻突然竄出來兩個男人,相互掣肘著,互看不順眼地恨不能再以‘置對方于死地’地打上一架。
“咦?談書潤!你竟然會在這里?!”高遙遠不經意間一瞥,看見的卻是靠在戰寰懷中的談書潤,女人依偎在男人懷中,動作親昵的很。
高遙遠頓時便有些無法理解了,這世界是特么的玄幻了嗎?
為什么這才過了多久,原先還追著越越身后不離不棄的談書潤,一轉眼間便重新投入了戰寰的懷抱?!水性楊花也不過如此了吧!關鍵是戰寰他竟然還接受了?他難道忘記了一個多小時前,便是這個叫做談書潤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朝他開槍嗎?!
“戰寰,這……”
高遙遠頓住,掃了眼身旁仍舊防備著他,虎視眈眈的男人,懊惱不已:他差點便忘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此時還有個不知名的陌生男人在此處,且看著來者不善,他差點便當著外人的面,拂了戰寰的面子!
思及此,高遙遠硬生生地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而后換了個話題,道:“也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變化,戰寰,自從三個月多前石湖鎮的那場強光后,整個建康城便變得詭異奇怪,我看咱們還是得先回基地,再派專業人士過來勘察下!
提出建議,末了,高遙遠莫名其妙回想起貯藏區及主控制室內的戰寰,后脊梁不由得一冷,再次詢問道:“或者,你有其他打算?”
話音未落,戰寰還未開口,高遙遠卻聽與他剛茬完架的男人,自我介紹道:“在下安刑,上粵城人士,不知道這位,如何稱呼?”
高遙遠看著安刑,安刑看向的卻是戰寰,戰寰拿過談書潤手中的軟劍,丟給高遙遠,繼而吩咐道:“回基地!
“好嘞!走!”
高遙遠見戰寰沒有搭理安刑,心里頭立刻美滋滋,雖說戰寰這人總是冷冰冰且偶而會犯神經質,然而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維護自己人面子的。
這般想著,高遙遠忙不迭地抱著戰寰丟給他的軟劍,緊跟著戰寰的腳步,上了岸。
……
安刑留在原地,看著三人愈走愈遠,心底不由得暗自思量:能讓南.京高家的人事事商量,馬首是瞻,那個男人的背景來頭絕對不小,且他剛剛也算是和那個男人短短交過手,格斗術武力之強悍,亦是絕非普通人可比。
看來,他這趟也不是全無收獲,至于那個男人越是神秘,倒是越勾起他的興趣,想要一探究竟。
安刑的視線順著戰寰的肩膀往旁邊移,正好落到了枕在戰寰肩膀上的談書潤,從他所在的角度看過去,安刑暗躇,他說不定認識她,因為眉眼之間,似乎在哪兒見過,熟悉感油然而生。
而兩人那般親密,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又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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