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說破青玄的真實身份，他稍顯詫異，隨后坦然一笑，“老師，您想多了，我跟孫清他們雖然有諸多矛盾，但我好歹也是道門中人，分得清蒼生和個人恩怨孰輕孰重。”

    我也笑了笑，“那樣最好，你先下去準備吧，不時就要出發了。”而后轉身對姜尚道，“你先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青玄先離去，這里就只剩下我跟姜尚兩人，等青玄走遠后，我問姜尚，“古往今來數得出名字的軍師，你能排得上前五，這么久了，你就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嗎？”

    姜尚供水笑道，“有想過，因為我知道真正的無量天尊并不是你，你已經有了太昊上帝之徒這個尊貴的身份，為什么還要接受一個跟自己完全無關的頭銜？只能說明不管是無量真人還是太昊上帝之徒，都不是你的真正身份。在軍庠中，你雖然很少講課，但每次傳道我都在場，很多見解和理論都并非沽名譽釣之徒能說得出來的，而酆都城中能滿足這條件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九天玄女，一個是昆侖守將……”

    我也沒打算隱瞞了，聽他說完，我恢復了本來面貌，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孫清，這是我跟九天玄女之間的約定，我幫她培養人才，她的放了我的人，所以才有了你們。我現在只有一句話問你，假如有一天我要帶你們離開酆都城，你愿意跟我去嗎？”

    姜尚猶豫了好一會兒，反問我，“可以建功立業嗎？”

    我說，“為萬世開太平的功業。”

    姜尚道，“那我考慮考慮。”

    我又說，“還有，這次去攻打桃止山，果如你能贏的話，不要傷害神荼郁壘孟婆陳瑩瑩徐曉曉他們。”

    姜尚點頭應道，“好，這點要求還是能答應的。”此后退下準備。

    我化作耄耋老者獨自呆在酆都軍庠中，次日，他們各自領兵離開，離開前紛紛前來道別，在我的屋子外行了跪拜禮，隨后騎馬離去，偌大的酆都軍庠在他們離開后變得空空蕩蕩。

    此前十九在南方擊潰杜子仁的消息傳遍三界，世間一片嘩然，現在酆都軍庠的人傾巢出動，更是引起軒然大波，如猛虎出籠般，所有人都在擔心，這群猛虎會不會撲到他們那里來。

    從酆都軍庠的人離開開始，九天玄女每日早朝，集思廣益，應對各處的戰爭，以前在朝上堂，我會跟他們爭論幾句，但這次我卻一言不發，永遠只是走走過場，走完就了事了。

    這次的攻守戰打的時間很久，足足一個月過去，都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消息傳來，

    一個月過后，抱犢山大捷的消息傳來，抱犢山守將嵇康大敗，被驅趕出抱犢山，正在往枉死城方向撤，抱犢山被神界控制，得知此消息，神界一片歡呼雀躍。

    世人對酆都軍庠再多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九天玄女在朝堂上更是直接說：“酆都軍庠，乃立國之根本，當載史冊供萬世景仰。”

    朝中那些對我有意見的大臣，已經預見到了我的崛起不可阻擋，兩次大勝，三界所傳最多的就是我這個酆都軍庠的老師無量真人，無量真人這個名號，一度被認為是神界崛起的契機。

    我從不正面回應這些問題，越不回應，外界就越是議論，每日早朝過后，我行走在酆都城中，都會受到酆都城中兵將陰魂的頂禮膜拜，從開始的好奇，到之后的尊重，但還不到的信仰的地步。

    此后再過了半個月時間，蟠冢山傳來大捷的消息，王方平大敗，蟠冢山被神界掌控。

    自此，世間再無任何質疑酆都軍庠的聲音，一時間，酆都軍庠成為了人人都想要來朝圣的圣地，空蕩蕩的軍庠外，每日都匯聚了無數從外趕來的人，但凡見我經過，無數人跪地參拜，求著要當我的學生，以此來建功立業，被我拒絕。

    但他們不死心，來的人反而越來越多，酆都城似乎真的成了三界的中心。

    蟠冢山、抱犢山兩地大捷之后，神界派遣出多余的兵力駐扎那里，他們要占據那里，以達到控制周圍的目的。

    我也在那之后多了個無雙將師的稱號，這兩處攻下了，剩下的殷商和桃止山卻久攻不下，這兩地是酆都軍庠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出去攻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

    酆都城有純陽子、帝辛，還有一個高英杰在鎮守，羅酆山有神荼、郁壘、孟婆、陳瑩瑩、謝甜甜高婉兒等人鎮守，這兩處確實是最難拿下的，世間的人這次是真的分成了兩派，一方面認為酆都軍庠會贏，一方面認為陰司會贏，就爭不下。

    接下來數個月時間，發動無數次數攻堅戰，雙方皆傷亡慘重，但這都合情合理，畢竟這可是陰司兩方最重要的地方，他們自然得盡心竭力。

    這兩處還沒攻打下來，九天玄女先到酆都軍庠找到了我，見我后，先拱手行了一禮，說道，“我看得出來，酆都軍庠的人勝利了，酆都城所有人都很開心，唯獨你不開心，因為打的是你曾經的師弟，現在的師父……”

    我笑了笑，“我們兩人手足相殘，很好看，對吧？”

    我笑得很是慘然，九天玄女正色看著我，說道，“你相信我，我也不愿意這樣做。但你能明白整個神界的擔子壓在我肩膀上的痛苦嗎？他們認為我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所以一個個從沒真正想過要怎么去打仗，所有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五千年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累過。但你來了酆都城之后就不同了，這段時間，我很輕松。我有時候常常在想，如果你是真的站在我這邊的，那該多好。”

    “那你就想著吧。”我說。

    九天玄女笑說，“即便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我也很感謝你，這場戰爭，原本你可以大放光彩，是我限制你了，我欠你的，還不清了……”

    “不如以后用命來還？”我滿臉笑意看著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愣了下，說道，“也可以，只要我對神界沒用了，我用命來還你。”

    “還剩下殷商和桃止山，老大和老二久攻不下，如果需要，我去殷商親自指揮。”我說。

    九天玄女想了會兒，搖搖頭說，“你可以在酆都城出謀劃策，但不能離開，你是真正的猛虎，一旦出籠，就沒人能控制得了你。”

    “我在酆都城，你也控制不了我。”我說道。

    九天玄女又說，“殷商和桃止山拿下之后，陰司就徹底沒了反抗的余地，至于陽間，正一道這些小勢力，自然也擋不住神界的鐵騎。你有想過神界勝利之后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沒想過，陰司肯定會反攻的，神界不一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失去了幾大重要地盤的陰司，想要反攻，不太可能。”九天玄女分析道，“我閑暇時倒幫你選了一條不錯的路，神界勝利后，你要不要繼續用無量真人這個身份留在神界？我會給你至高無上的地位，現在神界兵將皆把你當成信仰，不管我給你什么，他們都會覺得這是你該得的，不止如此，我還可以讓你帶著你的朋友們來神界，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條件，你覺得怎么樣？”

    我聽著笑了，“你就這么舍不得我離開？你不會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九天玄女面色微變，隨后千嬌百媚一笑，“是呀，你留下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成為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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