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來了?
林杳站在擂臺之上,看著遠(yuǎn)處一頂明晃晃的車攆,正朝她這邊緩緩駛來。
緊接著,臺下原本圍成堆看好戲的眾人,竟然紛紛在中間讓開一條通道,順勢在道路兩旁跪了下來,臉上的惶惶不安清晰可見。
“哎……你說三王爺不會也想來分一杯羹吧?”
“那可是戰(zhàn)神啊!在天虞誰能打得過,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的希望可就渺茫咯……”
“我看不像,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三王爺,權(quán)勢無雙,一聲令下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像他們那樣位高權(quán)重的人,肯定不止表面那樣簡單,說不定,是沖著尚書府來的……”
“噓,不要命了!小心被他聽見,治你們的罪!”
車攆未近,距離林杳幾步之遙的地方,有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恰好傳到她耳中,那幾人畏縮在一角,明顯望向車攆的眼中帶著懼意。
他來,也是為了云木槿?亦或者……還有別的什么目的?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一來,肯定沒有好事。
林杳捏著扇子的手霎時一緊,轉(zhuǎn)頭想走,卻發(fā)現(xiàn)四周不知何時多了一圈守衛(wèi)。
愣神之際,車攆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诹嗽聘箝T外。
只見車攆上的垂簾被人輕輕拉開,一襲紫色衣衫邊角微露,緊接著,那人頭戴玉冠,滿身清塵的樣子,立時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目之中。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yuǎn)迎,還請王爺恕罪。”云尚書擦了一把冷汗,一手撩開衣服下擺,頭一低,膝一彎,作勢跪在了蕭承越面前。
見狀,云夫人,云棠等人亦跪了下來,就連獨(dú)孤九那老刁牙的人,見到蕭承越本人,也瞬間慫了,跪倒在地。
一時之間,場上場下鴉雀無聲,只剩下林杳一個人孑身自立著,進(jìn)退兩難。
“云大人不必多禮,本王剛剛回京,聽聞云大人家的千金今日在繡樓比武招親,特地過來看看。”
蕭承越抬眸,一眼便從云云人海之中望見了林杳。
他語氣很輕,但自帶著一種威懾力,讓跪在地上的云尚書極不自然地抖了抖。
“是,是,王爺駕臨,讓下官這云府蓬蓽生輝啊,王爺還請府中上座,下官已讓人備好茶點(diǎn),為王爺暖暖身子。”
特地過來看看?蕭承越的到來,讓云尚書有些始料未及。
但他本就是五王爺?shù)娜耍匀徊粫赖阶屪约旱呐畠汉腿鯛斦慈巧鲜裁搓P(guān)系,但蕭承越貴為王爺,他自是得罪不起,當(dāng)下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請蕭承越進(jìn)府上座。
“云大人不必客氣,本王今日,就是來湊湊熱鬧,不談國事。”說著,轉(zhuǎn)過身便踏腳走上擂臺。
云尚書臉色一黑,順從地跟了上去。
“見到本王,還不下跪?”
經(jīng)過林杳身邊,蕭承越突然頓下步子,揚(yáng)頭看著她,臉上威嚴(yán)自露。
他負(fù)手在后,一看她這副冷冰冰還滿臉自信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即語氣也冷了幾分。
“下跪?堂堂男兒有四跪,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四跪祖先牌位……不知王爺想讓我跪的算是哪一出啊?”
林杳抬起頭,此刻,她身高剛及蕭承越的胸口,但滿身的氣場卻絲毫不輸蕭承越,一口一句,句句清晰在理。
敢對三王爺這樣說話的人,只怕林杳是當(dāng)今世上第一個!
話剛出口,臺下議論聲便此起彼伏,高漲起來。都說敢得罪三王爺,只怕這小子今日是活著走不出去咯。
“林木……快跪下,這是三王爺!”云棠心驚膽戰(zhàn)地伸手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這人不能得罪。
“林木!滿口胡言亂語,還不快快向王爺?shù)狼福 币姞睿粕袝樕弦灿行⿸觳蛔×耍碜涌焖僮哌^來,將林杳拉到一旁。
然后轉(zhuǎn)身,朝蕭承越拱手致歉,“王爺,這是小兒的朋友,常年行走江湖不懂規(guī)矩,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計(jì)較才是。”
“小小年齡,口氣倒是不小,本王怎么覺得,此人不像江湖人士,倒像個……”他挑眉,故意拉長了聲調(diào),一眼斜掃望過來,眸中星沉似海,“江湖騙子!”
說罷,蕭承越拂袖轉(zhuǎn)身,往正座上走去。
……他一定是故意的!
林杳在心中淬了一口,連著將蕭承越反反復(fù)復(fù)罵了一百遍,這才氣消了些。
這就算完了?居然連責(zé)罰都不曾有?臺下又是一番轟動,望向林杳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
“如此,那便開始吧!”
“是,是,來人,敲鑼擊鼓,比賽繼續(xù)!”
云尚書嘴角發(fā)著顫,心里卻是比誰都慌,他既不知道蕭承越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怕今日之事被五王爺知曉產(chǎn)生誤解。
現(xiàn)下,他坐如針氈,額頭上浸滿了汗水,眼睛時不時地往蕭承越的方向看去,卻從他臉上看不出半分破綻。
擂臺之上,林杳對陣獨(dú)孤九。
方才,林杳一句大不敬的話,已經(jīng)讓人將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她身上。
此刻對面那人,拿著一柄七尺寶刀,而她,手中只捏著一柄玉扇子,一身青衣,白帶束發(fā),文文弱弱的書生打扮,明眼人一看就已在心里分出了個勝負(fù)。
林杳往堂上瞥了一眼,不知蕭承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如果他的目標(biāo)是自己,方才為何不直接戳穿她的身份?難道他來真是為了云木槿?
不管是不是,打贏了再說!
林杳立身站定,古代的武功她自是不懂,但是現(xiàn)代的擒拿手,她可是一套備著一套,好歹也是軍人出身,這點(diǎn)兒小伎倆,還難不住她。
只見,獨(dú)孤九剛一邁開步子,刀還沒提起來,便被林杳搶了先。
一個側(cè)踢引起他的注意,隨即,從他身后兩步繞身而過,舉起扇子,一抖,扇面邊緣霎時出現(xiàn)一排銀針,針針指中要害。
“幾日不見,功夫見長……有意思。”蕭承越在臺上看得津津有味,見狀,嘴角一勾,從袖下取出一枚圓滾滾的銅錢,指尖一擲。
銅錢不偏不倚,正好從林杳的發(fā)上穿插而過,發(fā)帶兀自松散開來。
“天吶,他怎么會是個女的!”
“我說怎么會對三王爺如此無禮,原來是個女子,定是想趁機(jī)引起三王爺?shù)淖⒁狻!?br />
“哎,你們快看,這人……不是洛府的三小姐嗎?前些日子聽說洛丞相擲書千金,還在尋找這位嫡出的三小姐,怎么會在此處?”
“管她為何出現(xiàn)在這兒,既有千金,還不快去洛府討賞!”
林杳披發(fā)站在原地,看著臺下一陣轟鳴,隨著幾人話剛出口,便見人群涌散開來,紛紛朝丞相府的方向跑去。
“林木,你……是女子?”云棠不敢置信地走上來,剛伸出手想拉住她,立馬又縮了回去,“你是女子,那……木槿怎么辦?”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回頭往堂上看,只見云木槿雙目含著淚,一直搖頭,轉(zhuǎn)身哭著往府中跑去。
洛府?丞相?嫡出?三小姐?
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諸如此類的詞匯,越積越多,源源不斷的記憶在此刻一涌而出,頭疼到幾乎炸裂。
林杳愣愣地立在那里,眼眶中不知為何,有淚溢出來。
這不是她的。
她到底是誰?林杳……還是……
“啊……”她大叫一聲,直直地跌了下去,閉眼之前,她好像看到了蕭承越滿目焦急的那張臉,他喚她,“洛白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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