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孫解釋道:“募兵大致分為明暗兩種,善于明戰的募兵與普通士兵只有戰斗技能和經驗上的區別,而擅長暗斗的募兵,則是以暗殺破壞為主,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與敵人正面作戰。”
雄黃接著道:“我們夜叉一向明戰,而夜梟卻擅長暗戰,無法比較誰實力更強,不過夜叉和夜梟合作的話,沒有什么任務是完成不了的。”
乾元柏在旁邊皺眉聽著,他雖然不是太明白,不過也知道另外一支塹壕小隊對甬城的威脅不亞于傳尸風,當然,他的注意力其實依然在薄荷身上,期盼著這幾個“夜叉”趕緊離開他和薄荷的二人世界。
鹽孫又道:“不過,明暗募兵之下還有區別,一種是人,一種是兇獸。我們夜叉雖然殺人無數,畜生不如,但遠遠達不到兇獸的級別。”
薄荷遲疑了下,問:“大哥的意思是,夜梟如兇獸?”
鹽孫點頭:“夜梟為完成任務不擇手段,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眼下,我們在明,夜梟在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在眼中,而我們對他們的行動和目的卻一無所知。”
“最重要的是,甬城孤立無援。”雄黃看向城內,“現在這里就是一座孤城,出不去,也進不來。”
乾元柏聽到這插嘴道:“我聽說,傅大帥已經致電孫總司令,讓他派援軍來,孫總司令也答復了,不日就會派兵協防甬城!”
鹽孫看著乾元柏,冷冷問:“這個消息,是你從裘捕探那里聽來的吧?”
乾元柏點頭:“對呀,所以消息是準確的。”
鹽孫又問:“裘捕探是不是叮囑你,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那是肯定,這是軍事機密。”乾元柏挺直腰桿,“我雖然不懂軍事,但也知道機要保密之事。”
鹽孫笑了:“看來你是真不懂呀,我相信傅國棟的確是致電孫總司令了,我也相信孫總司令也在回復的電文中告知他,會派兵協防,可是,這種鼓舞士氣的消息,為什么傅國棟不放出消息來?”
乾元柏立即道:“那是擔心陳伯忠方面知道呀。”
“眼下陳伯忠還未兵臨城下,如果孫總司令真的派兵協防,消息放出,不僅會鼓舞士氣,還可以震懾陳伯忠。”鹽孫直視著乾元柏冷冷道,“之所以傅國棟只告訴了裘捕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乾元柏一臉疑惑,不明所以。
雄黃解釋道:“孫總司令是不會派援兵來的,傅國棟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沒敢放出消息,因為他若要是放出消息,陳伯忠兵臨城下的時間勢必會加快,畢竟胡深也知眼下的全國形勢,所以,等陳伯忠的奉化新軍一到,援軍未至,甬城內士氣必定一落千丈。”
較為單純的乾元柏依然不相信:“五省聯軍司令一言九鼎,這軍機大事怎會兒戲?!”
“幼稚。”鹽孫搖頭斥道,“如今全國上下瘋傳廣州革命軍要揮師北上,他孫總司令除了要顧及南方之外,還得兼顧北方的張作霖,這種時候,分兵協防甬城,就是犯了兵家大忌,甬城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這里充其量就是一個港口而已,不管是他,還是張作霖,亦或者是廣州革命軍,就將自己的重點放在上海。”
乾元柏道:“上海?”
鹽孫抬手把住箭跺:“是呀,上海,江浙財團的所在地,中國錢袋子,而且那里還旅居著大批時下可以左右中國局勢的洋人,別看現在革命軍仰仗的是俄國人,等上海一旦被他們打下來,姓蔣的恐怕就要換靠山了。”
雄黃拍了拍乾元柏的肩頭:“小子,天下不是用嘴吹出來的,是打下來的,而打仗需要的是錢。”
乾元柏沉默著,等鹽孫和雄黃兩人轉身離開時,他才忽然道:“戰亂受苦的是百姓,而打仗仰仗的還是百姓,錢財來自于民,如果離開民眾的支持,又談什么打天下?”
鹽孫和雄黃一愣,對視一眼,并未說什么,只是抬腳離開。
薄荷站在那看著乾元柏。
誰說他幼稚了?
●
“三天?”沈青夢很是驚訝。
裘谷波坐在桂花屋中,就著米飯吃著沈青夢親手做的幾樣小菜,旁邊那壺溫好的黃酒動也沒動。
“對,蔡千青說他只用三天就可以拿下海神教。”裘谷波咽下那口飯菜后說,“他給了我一張單子,讓我照單子上面所寫的去準備。”
裘谷波說著從口袋中拿出那張紙來,沈青夢接過細細看著。
許久,沈青夢放下單子,反而更加疑惑:“他讓你準備的這些都是什么法壇、幡旗、法器什么的,難道他想和海神教斗法?”
裘谷波夾起一塊肉:“看樣子是,他說過,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沈青夢搖頭:“不懂這些地相都在想什么,傅大帥怎么說?”
裘谷波抬眼看著沈青夢,許久嘆了口氣道:“大帥說,三天之后,如若蔡千青沒有達成誓言,就鋌而走險,就是所謂的罰不遷列。”
沈青夢微微搖頭表示不懂。
裘谷波解釋道:“就是用蔡千青來祭旗,將他當做是迷信借口,說他是狐妖轉世,禍亂甬城,殺他平息民憤。”
沈青夢吃驚道:“可那樣做也無濟于事呀。”
裘谷波放下碗筷:“大帥聽完我復述的蔡千青所說的分析推測后,就想到了這一步,這是蔡千青如果失敗的后招,其做法和海神教、蔡千青所想一樣,如果蔡千青與他們斗法失敗,大帥便以雙方都是邪魔外道為由,師出有名,先殺蔡千青,再滅海神教。”
沈青夢捏著自己的手絹:“那你準備怎么做?”
裘谷波想了想道:“我和唐安蜀有言在先,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蔡千青周全,所以,我已經想好退路,讓蟹幫的人從以前走私的暗道送他出城。”
沈青夢忙問:“往哪兒送?”
裘谷波看著她:“南面,廣州,我想過,廣州短時間內應該是安全的。”
沈青夢聞言默默點頭。
裘谷波又問:“你為何不走?”
沈青夢忽然笑了:“我舍不得你。”
裘谷波臉色一紅:“雖然知道是戲言,但心里也高興。”
沈青夢正色問:“裘捕探,我問你,你真的喜歡我?”
裘谷波點頭。
沈青夢又問:“你和其他男人一樣,開始喜歡我,也是因為我這模樣生得好看,所以,我和你一樣,雖然知道是戲言,但因為你救過我,心里也很高興。”
裘谷波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的確,沈青夢生得好看,做事謹慎,但可貴的是,這個女人頭腦聰明,這是他最看中的地方,可是天下間,少有美女會喜歡男人夸自己聰明。
因為被夸作聰明的女人,又有幾個是有姿色的?
裘谷波繞過話題,看向門外,問:“我想知道,上次說要保護你的那個男人,為何會葬在桂花樹下?他是誰?”
沈青夢沉默許久,道:“是埋在樹下,不是葬。”
裘谷波疑惑:“為何?”
沈青夢慘然笑道:“他是曾經明媒正娶我的男人,也是我的丈夫,而我命中克夫。”
“哦。”裘谷波點頭,重新端起碗,不再作聲。
沈青夢的慘然笑容和裘谷波的那聲“哦”成為了那日兩人對話的結束。
那天,兩人再沒說什么,只是一人讀書,一人刺繡。
而院內的桂花樹卻在本應該綻放的時節,依然維持著含苞待放。
●
蛇心島磔獄下方的狹窄海洞中,走在最前方的古風舉拳示意隊伍停下,看著前方那個洞內的陡坡道:“前面就是了。”
古風說完,眾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從隊列中偏頭昂首向前看著,想知道陡坡后方的九死一生之地是個什么模樣。
“靜!熄滅火把!”古風沉聲道,指了指唐安蜀,隨后俯身朝著前方慢慢行去。
唐安蜀安靜地跟在古風身后,爬上前方那座陡坡后,隨古風慢慢趴下。
古風看著漆黑的前方:“就在下面,是個日月洞。”
“日月洞?”唐安蜀努力看著黑暗中,可什么都看不到。
古風壓低聲音道:“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古風話音剛落,唐安蜀眼前突然一亮。
與此同時,陡坡下方的其他人也看到陡坡另外一面泛起的藍色亮光,都無比驚訝地站在那看著。
安息香不由自主上前一步:“那是什么?”
唐安蜀所看到的那個洞穴很長,一直扭曲綿延向百米之外目視無法看清楚的地方,最神奇的是洞穴地面上還有無數個向外涌出藍光的地洞。
是的,那些光并不是泛出,也不是射出,而是朝著四周像是氣體一樣涌出,層層重疊,直至洞穴頂端,又被洞穴頂端那些光滑的壁石折射下來,將整個洞穴照得透亮。
唐安蜀不由得要起身看個究竟:“這是什么地方?”
“趴下!”古風猛地將唐安蜀一把拽下去,拽下的瞬間,洞內地洞的光線突然消失,大洞也瞬時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同時唐安蜀明顯感覺到頭頂有一陣破風聲。
有什么東西從頭頂飛過去了?
同時,陡坡下方的劉顧治和湯化龍也渾身一抖,緊接著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記住我的話,要活命,就得聽我的。”古風抓住唐安蜀的衣領道,“我之所以給這個地方起名叫日月洞,就因為這里十秒一亮,十秒一暗,但就是這短短十秒的黑暗,就會讓人葬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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