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sep 06 22:59:57 cst 2016
流年的飛逝,情無聲息地帶走了時光,卻讓心心相印的兩個人彼此更加的珍惜和依偎。
臺灣作家羅蘭曾說過:當你真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是會忘記自己的苦樂得失,而只是關心對方的苦樂得失。
那些不經意的一個小細節,都會在對方的心里烙上深深的朱砂印,并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的深刻。
“若欣,你想過以后畢業了要做什么嗎?”背靠著背的靜坐在春暖花開的草坪上,湯駿抬頭望著天,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的憂傷。
若欣也抬頭望了望天,天,格外的清澈、蔚藍,微風一徐緩緩吹過發梢,把若欣額頭的齊劉海吹了開來,露出一記光禿禿的膚色來:“我不知道,感覺對未來有點迷茫。你呢?”
“可能會回去經營我爸的煤氣廠吧!”湯駿說罷,眼里迷茫的神情在空氣中四處飄蕩,似若心事重重。
“不眷念這個城市嗎?”
“可能吧,”湯駿突然屏住了呼吸,“我發現我開始無情了。”
“那,還有這個城市的人呢?”
湯駿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其實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去向,因為他從來沒向別人提過他的家事,那是一個讓他想離開卻又不能離去的家庭:
依稀記得小時候,成長的環境中總免不了摻雜著爭吵和家暴。記不清多少次了,父親在酒醉之后總會對母親拳打腳踢,久而久之,終于有一天,母親的雙腳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起立,可悲的是她的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年少的湯駿不止一次想離家出走,可母親的挽留和忍氣吞聲,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放棄了逃離的念想。其實父親對他很不錯,從不缺自己吃和穿,唯獨缺的只有父愛。
當時間把他漸漸的拉扯大了之后,他發現自己的內心不再那么的憎恨自己的父親了,母親的笑容也比以前更加的燦爛了。父親再也不隨意的毆打母親,每次一回家,都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或許,這是表象,或許,子女的長大改變了父母親間的關系。
可,這是他最愿看到的結局。只是,他們都將慢慢的老去。
五月,花海依舊,五月,鳳凰花開。
“阿俊,你說我們能永遠這樣在一起不畢業嗎?”
“如果時間靜止的話……”
“我突然害怕離分,”還是在當初的那片草地上,若欣雙腿盤坐在草坪上,“我能永遠跟你在一起嗎?”
話音剛落,湯駿突然從后面輕輕地抱住了若欣:“我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
記不清多少個日夜,單純的戀人關系,讓他們彼此都恪守封建禮儀,牽手,擁抱,僅此而已,可能真的就是互相間的取暖和包容,促進和關愛,沒有太多的不規矩。
六月一日,國際兒童節。
“阿俊,你爸走了。”電話那頭,母親低聲地啜泣,讓湯駿的心情更加的紛繁復雜。
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時間問題。
操場上,蒙蒙細雨飄飄灑灑地敲打在他身上的每一處關節,突然讓他格外的感覺疼痛,只是,他沒有哭。
父親三年前就檢查出了腸胃癌,當時沒敢告訴他,怕自己受不了打擊,只是在最近的幾個月里,癌細胞擴散,父親已經挺不住了,住院了多次,母親才把實情告訴了他。而父親此生最大的夙愿,就是希望他有出息,能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即使忍受病痛折磨,也不讓母親告訴他,為的就是能讓自己不放棄學業,能順利完成學業。
湯駿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每次回家,父親和母親的關系越發的和睦了。他心里清楚,這是父親最后的懺悔,而作為子女,此生并沒有權利去怨,那個老人在他的心里,永遠都是最愛自己的人。
父親的驟然離世,讓母親越發的悲傷,一夜之間,母親的黑發竟然都白了一半。不能行走的母親,呆呆的倚靠在床沿邊上,眼里依舊有止不住的淚水。
“媽,不哭,以后我來照顧你。”說完,湯駿緊緊地擁住了母親,即使母親已經哭成了淚人,但湯駿越始終一滴眼淚也沒掉。
“孩子,想哭就哭吧!”母親擦拭了眼角的淚水,語氣柔和地說道。
“媽,我沒事,我挺得住。”
“恩,媽相信你,你會長大的。”
三天后,湯駿一通電話打到了系里,毫不猶豫的為自己辦理了退學手續。沒人知道為什么,因為,堅強的男孩總是不會輕易向別人吐露自己的心聲,就連若欣都無法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是隱隱覺得他有事。
邵斌幫湯駿把行李整理了下,郵寄回了老家。
沒有原因,也沒人敢問原因。
當天半夜,班里每個有手機的同學都收到一條相同的訊息: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一起畢業了。
第二天清晨,電話回撥,卻發現電話傳出的聲音是:此號是空號,請查詢后再撥。
沒有為什么,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夜里,又下起了大雨。操場上,依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任憑風雨澆灌,卻紋絲不動。
她哭了,撕心裂肺的大哭著。
“若欣,你干嘛?趕緊跟我回去。”遠處,到處找尋的邵斌撐著一把雨傘,見到站立雨中的若欣,急忙將手中的雨傘丟棄,飛速地跑了過去。
“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他要不辭而別?”
“你冷靜點,他有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說的嗎?我可以跟他一起面對呀。”
“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還不了解他嗎?”邵斌突然用雙手牢牢地抓住若欣的雙肩,“你能成熟點嗎?”
“我不,我不,”若欣突然掙脫開了邵斌的雙手,“我只想知道為什么?邵斌,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沒有為什么。”
“啊……”
突然,若欣像失控的野馬一樣,在空曠的校園草坪上,不住地哭泣和吶喊,那響聲似若竇娥般凄涼。
“啪”
一記耳光狠狠地篩打在若欣的臉上,若欣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了個踉蹌,隨即倒立在地。
這是此生她受過的第二個耳光,或許已經習慣,或許還不習慣。
雨,已經慢慢地停住了,天空漸漸的泛了灰。那片烏云底下,那些曾在此哭泣的人,此生,已經匯成了一個故事,一個悲傷凄涼的故事。
2014年7月,北京的天空,艷陽高照。
拽著開往山東的火車票,在人來人往的車水馬龍中,只為那句不曾給過的解釋:“為什么?”
山東臨沂,一個小縣城。
“大姐,請問你知道湯駿家住哪嗎?”若欣走在街上,看到一個中年女子,趕忙上去詢問。
中年女子看了看若欣,說:“湯駿家啊,往前直走500米,然后右拐,再左拐就可以找到了。”
“好的,謝謝啊!”
“不客氣。”
順著路人的指引,若欣很快的就找到了湯駿家的住所:這是一棟半成新的三層樓房,門口種著兩顆槐樹,門前一個大鐵門鎖住了去向。若欣趕緊上前去敲了敲鐵門,半晌,卻不見里面有人應答。
好一會,見有路人經過,若欣趕緊跑了去問個究竟:“阿姨,請問這戶人家的人去哪了呢?”
“哦,你說湯駿家啊,半個月前搬走了,廠子也賣了,去哪倒不知道呀!”
“那有人知道嗎?”
“那我就不曉得了。”
無緣由的離別,一場消身匿跡的蹤影,在夏至未至的七月,徹底擊潰了若欣最后的心底防線。心若不甘,那又何用?她使勁地搖晃著湯駿家的鐵門,最終也只能聽到“咔咔”的回應聲。
那個人,真的徹底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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