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喬深手臂長,輕而易舉就推開了副座車門。
陸淺站在路邊發(fā)懵,被堵在后面的車子一個接一個的按著喇叭,讓這里很快就成了眾矢之的。眼看江爾易的豪車就要從地下車庫里駛出來了,陸淺不由分說趕緊鉆了進去。
她伸手去拉安全帶,受傷的手臂限制了行動,顯得很費勁的樣子。喬深看過不去,扯了安全帶幫她扣上。
往常喬深的身上有點煙草氣,今天湊近了,陸淺吻到的全是木質(zhì)香。這味道她很熟悉,Gucci的罪愛不羈,上次陪南曲逛街的時候,恰巧聞過。南曲對香很講究,不似陸淺,她陪著南曲聞了好多家店,就記住了這款東方木質(zhì)香調(diào)。前調(diào)是皮革,中調(diào)是黃金木,尾調(diào)是香草根。奢華、不羈、自由這三個關鍵詞,倒是像極了喬深。
這味道還挺濃的,整個車廂都彌漫著。陸淺暗罵了一聲,真他媽勾人!
“剛剛為什么不來洗手間?”陸淺問。
“我又不尿急。”
“……”這答案讓陸淺實在無力反駁,她掐著手指頭,有點糾結到底要不要把話說開。
其實她和喬深現(xiàn)在這個階段,用一個詞來形容概括最合適,那就是曖昧。介乎于友誼之間,又超然于友誼之上。互相都有那么點意思,可是又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沒在一起。
陸淺想干凈利落的和他劃清界限,以她的性格,快刀斬亂麻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可面對喬深,她就是做不到。每回鼓起勇氣翻到喬深的微信,想把話說明白的時候,總下不去手。既清楚自己和他不合適,又不忍心把話說得太死。總結一下就是……舍不得。
陸淺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是既想當婊又想立牌,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掐著掌心,深吸一口氣:“喬……”
“剛剛那小伙子挺不錯的,不考慮一下?”
喬深一句話,把陸淺做了好幾天的心理建設,一擊即潰。她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焉了。‘呵呵’冷笑了兩聲:“喬同志耳朵挺靈嘛!站那么遠都聽得到。”
“本來想坐近一點的……”喬深掄方向盤的時候,不小心掃了陸淺一眼,她一改平日的運動褲風格,今天特地穿了一條九分的黑色高腰牛仔褲,白色的低領緊身短袖t恤。風格還是以舒適為主,但卻把那雙大長腿包裹得更逆天了。盈盈一握的纖腰,喬深摟過,知道什么手感。再握著方向盤的時候,都覺得掌心柔軟了不少。
陸淺猜不到喬深此時的心思,還在傻傻的等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好在喬深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貪婪的看了兩眼,便移開了目光,順便把剛剛的話補充完整:“但看你在相親,我要是坐過去,不是壞你好事兒嗎?我是那種沒眼力見的朋友嗎?”
你難道有眼力見嗎?有眼力見就不會一直給我發(fā)微信……等等,朋友?陸淺抓住這個關鍵詞,又不可置信的問他:“你把我當朋友?”
喬深把陸淺差不多已經(jīng)看透了,要說‘我不把你當朋友,我就是想泡你’,那他敢保證,陸淺下一句就是‘咱倆不合適,以后別聯(lián)系’。
他唇角一扯,扯出一抹勾魂奪魄的笑容來:“我不把你當朋友,該把你當什么?”
陸淺腦子里一條彈幕飛快的劃過去,那上頭寫著清清楚楚的‘炮友’兩個字。她覺得自己惡俗了,忒惡俗。都怪靳長風那貨,一天到晚毫無節(jié)操的給她灌輸諸如此類的詞語,搞得她信手拈來。
陸淺在面紅耳赤中認真反省,人家拿我當朋友,我卻想睡他,簡直是……大逆不道,太大逆不道了!
不過細想來,喬深的行為還是前后矛盾的,要是真把她當朋友,那么那天晚上在醫(yī)院,他為什么要親她?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喬深之前確實對她存了點男女之間的心思,但在試探過以后,遭到了她無聲的拒絕。所以他及時發(fā)現(xiàn)彼此不合適,懸崖勒馬,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繼續(xù)和她當朋友。
但陸淺知道,見第一眼就心動的人,是沒辦法當朋友的。不過現(xiàn)在不用再想那些蹩腳的借口去拒絕喬深,陸淺還是松了一口氣。
“去哪兒?”喬深打開導航輸?shù)刂贰?br />
“望京區(qū)。”
望京區(qū)雖然比不上喬深住的裕陳北路,但也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段。那日和她的母親打了個照面,從對方穿著氣質(zhì)也能看出,陸淺的家庭條件應該不錯。
陸淺接收到喬深眼底透露出來的信號,笑:“我也是有人包養(yǎng)的。”
喬深笑笑,以陸淺的家庭條件,隨隨便便找份辦公室的工作,都比在消防隊日曬雨淋要好。他像朋友之間閑聊似的問了一句:“當初怎么想到去消防隊?”
陸淺眼前閃過幾幀畫面,三十來歲的男人穿著黑色的消防服,取下頭盔抱在懷里,臟兮兮的臉上,揚起一個憨厚的笑。那畫面快得像是放幻燈片,轉(zhuǎn)瞬即逝。時間太久了,距離父親過世已經(jīng)整整21年了,她已經(jīng)記不清父親的長相了,卻依然記得那個憨厚老實的笑容。
她突然想起江爾易剛?cè)胩厍谥嘘牭臅r候,羅中隊也問過他這個問題,當時他是怎么回答的?
“進消防隊,當然是為了當英雄。”陸淺借用了這句話,原封不動的說與喬深。
這答案出乎意料,喬深一愣,側(cè)頭望她:“當英雄?”
羅中隊當時回了江爾易一句話‘在消防隊當英雄,是要用命去填的’,陸淺一直記著,記了很多年。她爸確實是用命去填的,可到頭來,卻連國旗都沒資格披。
陸淺胸口一滯:“我進消防隊是為了當英雄,后來才知道,盡好本分已經(jīng)不容易。”
她扯了個故作輕松的笑,問喬深:“那你呢,當初為什么想在天上飛?”
喬深說了個標準答案:“向往藍天白云,自由自在。”
雖然這個答案十分官方,可陸淺卻愿意相信這是真的。因為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淺仿佛看到了展翅高飛的雄鷹,用一雙矯健的翅膀,搏擊著廣闊的天空。盡管只是個空乘人員,但陸淺就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這樣的魄力。果然,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輕輕松松聊了一路,不知不覺車子就停在了望京區(qū)門口。
“謝了啊。”陸淺開玩笑,“一會兒給你轉(zhuǎn)車費?”
喬深倚在車門上,審視著她說:“錢就算了,飯可以多欠一頓。”
“說起約飯,你什么時候有空?”陸淺說,“這個月我估計忙得很,怕是沒時間。”
喬深也不急:“那就下個月。”
“成。”陸淺轉(zhuǎn)身走了兩步,沒聽到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又回過頭來看他。他靠在車門邊上,掏出打火機來,點了一支煙。繚繞的白霧和朦朧的車燈光芒融為一體,把夜色里的這個男人妖魔化了幾分。
陸淺斟酌半天,最后還是小聲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
“陸淺。”
“嗯?”陸淺幾乎迫不及待的又一次轉(zhuǎn)身,顯得很是期待的樣子,這沒辦法控制的面部表情,把她出賣得徹底。要不是天色太暗,喬深應該能看到,她臉似滴血的紅。
喬深盯著她,也不說話。這感覺就像把她放在案板上,一寸一寸剮她的皮,陸淺這暴脾氣,忍不了了,張嘴:“你……”
“早點睡。”喬深循著陸淺身后那個垃圾桶,走了兩步過去掐滅手頭的煙,回來時與她擦肩而過,順手揉揉她細軟的短發(fā),“晚安。”
陸淺像是一只炸毛的貓,奶兇奶兇的推開喬深的手:“你為什么總摸我的毛?”
“瞎說什么,哪有總摸。”喬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她肚臍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也就摸過一次,還是被你強迫的。”
陸淺:……想罵人。
不,想打人……
算了,殺人可以嗎?!
趁陸淺徹底炸毛前,喬深開著車走了。
陸淺又羞又氣,覺得自己培養(yǎng)了二十來年的厚臉皮,全被喬深搓沒了。她憋著一肚子火,雄赳赳氣昂昂的刷卡開門。
流年不利,一進門就被林女士逮個正著。
“媽媽在二樓可都看到了,剛剛那小伙子,是不是上次在商場被你扇了一巴掌那個?”
陸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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