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倒三計(jì)劃（下）
“這么急就趕回來了，所為何事啊？”九阿哥調(diào)侃著，滿不在乎的扣上上衣的最后一個紐扣——一看就知道他剛才正想干什么好事，結(jié)果被我給打擾了。
“你在忙啊？”我干咳了一下，忘了這是妓院了，幸好九阿哥的耳目眾多，否則像我這樣冒冒然闖進(jìn)去，我能看到什么情景答案是肯定的。
“你說呢？”九阿哥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別告訴我你這表情叫害羞，這種美德估計(jì)福晉您根本就沒有從娘胎里帶出來！”
哪有，有必要說的那么毒嗎？我張小穎當(dāng)年可也有純潔的時候啊——這句話怎么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汗顏啊？“當(dāng)然——當(dāng)然沒！只是爺你也不要太沉迷酒色，耽誤了大事不好。”
“耽誤大事？”九阿哥上下打量一下我：“這不是福晉您一直的期望嗎？再說，這話，福晉您應(yīng)該去和老十七去說吧？”
“十七才不會這樣呢！十七他不知道有多戀家！”對哦，好像自己每次回家十七都會在家里等門的，而且不論自己多晚回來都會等著和她一起吃飯——為什么自己直到今天才會想起這件事呢？
“福晉說的好，那么福晉您戀家嗎？”
問得好，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答案，諷刺我干嘛？你就愛天天呆在家里對著你家福晉了？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說，你又跑回來干什么？”九阿哥今天轉(zhuǎn)性了，居然沒有落井下石的繼續(xù)諷刺下去，而是主動移開了話題——這大概是因?yàn)槲覀儍筛揪褪峭瑯拥那闆r，所謂大哥不講二哥，我們都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我想到對付三阿哥的方法了！”言歸正傳，我不相信你不想知道。
“哦？”九阿哥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怎么，你終于肯說了？你不打算等我們跟老三拼個兩敗俱傷，你好漁翁得利？”
好——好陰險！原來我的打算早就被他看穿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還能憋到現(xiàn)在才把這話說出來！不過我不怕，他現(xiàn)在才拆穿我無非是想打擊我的信心，借而可以讓我知無不言言而不盡。可我偏不說——我現(xiàn)在之于你，有的是利用價值，有利用價值，我就不可以死，你反過來還要保護(hù)我，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這個時代的悲哀啊——有利用價值，才會有生存的希望，什么時候你沒用了，你就完蛋了——所以，要想好好的活下去，你還等拼命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利用價值有多高，可悲不？
“九阿哥此言差矣，我要是真的這樣打算，又怎么會一想到辦法，就急沖沖的趕過來告訴你？”我捂著胸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九爺你太傷我的心了，在這世界上您懷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夠懷疑我對爺您的一片忠心啊！要不，奴婢豈不是太可憐了！”是不能懷疑，我對你絕絕對對沒有半點(diǎn)忠心，天地可表！
九阿哥很配合的做出深受感動悔不當(dāng)初的表情，不過說出來的話可不跟他的表情相一致：“你不是因?yàn)槿チ艘惶擞和醺鸥淖冎饕獾膯幔俊?br />
“怎么可能？”這是污蔑，這是純粹的污蔑！我憤慨的盯著九阿哥：“你居然這樣想我，虧我一想到辦法，連家都顧不上回，就趕了過來！”我怎么可能去一趟雍王府就能夠改變主意呢？要知道，我張小穎打定主意的事，是很難改變的——由其此事還牽涉到對付你，我更加難以改變了！要不是為了姐姐，我才不會放棄這么大好的機(jī)會呢！
“我怎敢污蔑附近的一片至誠，這都是謠傳、謠傳。”九阿哥會相信的我的謊話才怪——這跟我會相信他的鬼話一樣是沒有可能的：“具體什么辦法還請福晉賜教。”只不過我們兩也同樣的會裝，所以才可以暫時維持表面的和諧和一致。
又想讓我先開口？媽的，這些個皇子從小都是吃算子長大的？除了會算計(jì)人，就不能會點(diǎn)別的？“我能猜到，九阿哥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你會算計(jì)，我就不會呢？“我們比比誰的比較好，行嗎？”
“好。”九阿哥蘸起桌子上茶杯里的茶水，對我說道：“一起寫，怎么樣？”
“好。”我也學(xué)他蘸點(diǎn)茶水，一起落筆在旁邊的桌子上寫了起來。
九阿哥來到我的身后，看著桌子上的水跡：“哈哈，想不到我和福晉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也來到九阿哥寫的那張桌子前，十分悲哀的發(fā)現(xiàn)——我跟這條毒蛇的想法果然是那么的志同道合，難道我也真的是毒蛇一條？：“九阿哥果然高明！”高在你早就想到了方法，還能那么沉得住氣，耐心十足的等著我再送上門來。
“福晉這是在夸自己嗎？”
“九爺認(rèn)為從哪方面下手表較快？”
“當(dāng)然是從老三身邊的那一個。”
“是啊，文人有氣節(jié)，三阿哥結(jié)交這些人確實(shí)很得皇上的歡心。但是，他忘了一點(diǎn)，文人也都清高，經(jīng)不起挑撥的，反咬起來會更加厲害！”
“福晉說的有理！”九阿哥虛心請教到：“不知福晉有什么好的借口？”
“三阿哥不是正奉皇上之命收集書籍嗎？九阿哥，雞蛋里都能挑骨頭，何況是整本整本的書籍？”
“但三阿哥身負(fù)皇命，就算出錯，也搬不倒他。到時候鬧得不好，反而會打草驚蛇惹得皇阿瑪?shù)牟录伞！本虐⒏鐡?dān)心到。
原來這才是你肯一直等我等到現(xiàn)在的真正原因——原來我們的九阿哥只想到了前半部分，后面還沒有計(jì)劃好啊！“誰想靠這馬子破事就搬到一個阿哥？我們不過是想借由此事讓那些曾今支持他的天下學(xué)子寒心而已！”
“寒心？”
“那當(dāng)然，三阿哥的實(shí)力，不過是一些文人學(xué)子罷了！他也就靠這些討討皇阿瑪?shù)臍g心，嘩眾取寵罷了！”我與像我這樣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虛無飄渺的虛名——那不過是給了敵人加速你滅亡的借口罷了！我所看重的，是抓的著看得見實(shí)實(shí)在在的權(quán)力——在我的眼里，江南所有的文人墨客加起來，還不如一個火器營來得實(shí)在！“可是要是那些文人墨客以后不再吹捧他了呢？”
“好辦法！”九阿哥一拍大腿，興奮地說：“老三除此之外，也就他福晉娘家還有點(diǎn)力量，要是那些文士倒戈，老三從此不足為慮也！”
“正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我接下來補(bǔ)充道：“所以，這一次我們不僅不能落井下石，還要對老三處處維護(hù)，時時幫他辯解，讓他能撇的多干凈，就撇的多干凈！”只是，三阿哥，你表面上干凈了，在那些文人的眼里可就不那么干凈了——你想，他們會不會認(rèn)為是你在過河拆橋，利用完他們就不管了呢？
“福晉果然技高一籌，殺人不見血，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九阿哥你談笑之間就決定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才是雄才大略，黃蜂尾后針啊！”
若果這時候有人闖進(jìn)來，便可以看見兩張桌上都同樣有著用茶水寫的三個大字——文字獄！
文字獄的可怕，不在于歷朝它死人之多，牽連之廣，受害之重；它最可怕的在于，它根本就是個莫須有的罪名——說你是你就是，都沒有伸冤的可能性，而且是必死無疑！
可今天，這么一個驚天大陰謀，就這樣被我和九阿哥在妓院談笑之間就給決定了，那么多條生命，那么多飽學(xué)之士——我是該感嘆自己越來越超脫了，還是該悲哀自己的麻木呢？
一陣風(fēng)吹過，吹干了兩張桌子上的字跡——這個唯一可以證明我們今天晚上可怕密謀的證據(jù)，就這么煙消云散了……
不過，它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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