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mar 07 21:00:00 cst 2016
“你們,你們……咳咳,額咳咳……”因為過于驚恐,老頭子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還沒說出幾個字,便是一陣干咳。期間還帶著沉重的呼吸和哮喘的聲音,老人的臉色也漸漸出現不正常的潮紅。
“不好,他有哮喘病。藍兔,快!打開窗子通風!”說著,虹貓已經運氣出掌拍上棺木,沉重的棺木悶聲移動,重新蓋上了棺材。接著虹貓又快速閃動身形,轉眼間便來到了老人的身邊。
“來,放輕松,深呼吸,慢慢地,深呼吸……”虹貓一邊攙扶著老人來到通風的窗口,一邊引導老人平定氣息。
過了一會兒,老人的狀況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因為老伴劇烈的咳嗽聲,終于將變得有些癲狂的老婆婆喚醒。虹貓藍兔攙扶著兩人在椅子上坐下,聽他們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詭異事件,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兩位老人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當地農民,和兒子做了幾畝薄田。前些年終于將兒子盼大,又張羅著給兒子取了一個媳婦。一家人生活雖然拮據,但也算得上開心幸福。
媳婦過門一年多便有了身孕,只是兒子因為聽附近的年輕人在外面做工能掙很多錢。想到家中常年患有哮喘病的父親,年邁的母親和剛剛懷孕的妻子,他們都需要更多的錢來繼續維持生活。于是兒子咬咬牙,背著包袱和同鄉人出去謀生了。
兒子走后不久,家里的重擔落在了兩個老人和一個孕婦的身上。因為負擔過重,老頭子的病情突然加重,眼看就要不行了。老婆婆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常常無法自己行動。家里能干活的,只剩下一個懷著肚子的婦人。好在兒媳能干又孝順,做完家務之余又四處為公公婆婆求醫。只因家中貧寒,最終都是無果而終。
可就在前幾日,附近突然來了一個瘋瘋癲癲脾氣古怪的矮個子老頭,自稱自己是大夫,說是什么剛剛出山在找需要的藥材。媳婦歡歡喜喜地把他請到家里來,請他給兩位老人看病。
那怪老頭看了兩位老人,說是這病他可以治,就看媳婦愿不愿意了。
兒媳自從嫁過來就十分孝順公婆,想也沒想就滿口答應了。只是沒有聊到,她剛點頭,只見那人手起刀落,直接將身懷六甲的婦人破開了肚子。已經滿月的孩子從腹中落下來,濺了一地的血污。孩子雖然沒了,但婦人氣息尚存。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里的東西被人取走,最后失血過多而亡。
雖說已經是黃土埋了大半生的老人,但在這荒野鄉土中,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昏死過去。等到他們醒過來的時候,驚恐的發現那古怪的老頭居然還沒走,叨叨咕咕的在房子里搗弄著一些瓶瓶罐罐。
兩人老人被他嚇得直哆嗦,那老頭轉身卻給他們開起藥來,后來又留了些藥物才離開。
原本看到兒媳慘死,兩位老人自愧對不起兒子兒媳,想要自盡,但又不忍兒子回來看到這樣的慘象。于是忍辱偷生,繼續活了下來。只是頑疾久已,眼看也堅持不了多少時日。兩人死生無望,索性開始服用那怪老頭留下的藥物。
沒想到只是吃了兩三日,老婆婆精神變好了許多,就連老頭子的哮喘病都慢慢好起來了。兩人都覺得,這藥物簡直就是靈藥,說那人是再世華佗也不過為。只是那些靈藥頗為古怪,怪老頭說是要避著光煎熬食用,所以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兩個老人哆哆嗦嗦地回憶不久前的慘景,眼中都流出了渾濁的淚水。
“老人家,你們別害怕,我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經過,為亡者洗清冤屈。“看到兩位老人痛心欲絕的模樣,連忙柔聲安慰。
“老婆婆,那老頭的樣貌,你可還記得?”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是虹貓還是不愿相信就是他。
“他,他長得不高,灰白頭發,很,很瘦……而且臉上有一大塊疤……”這樣的樣貌,藍兔聽聞低低地叫了一聲,不安的望向虹貓。
“逗――荼――!”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叫出這兩個字,虹貓整個人都在不可抑制的顫抖著。
都說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虹貓不敢相信,這逗荼居然剛剛下了雪山就大開殺戒。從前雖然聽說過他強迫殺害有孕的婦人,卻從未親眼親耳見過聽過。更何況在接觸逗荼之后,虹貓簡直不敢相信能下此狠手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在天池草廬里,與他雪夜傾訴的孤寡老人。
“虹,虹貓……”強大的殺意和壓迫力在虹貓周身涌動著,是的,殺意。不要說身邊的兩位老人,就連藍兔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紫河車,你們知道它是什么嗎?它是婦人懷胎的胎盤,也就是你們奉為靈藥的東西!”新鮮的胎盤就是剛剛從他們兒媳腹中取出來的,鮮血淋淋,不嚳于在生吃活人肉!
聽到虹貓這樣說來,雖說還帶著隱晦,卻也能讓在場的其他三人聽得真切。
聯想到之前看到的場景,藍兔只覺得胃里面劇烈翻動著,一陣惡心,而旁邊兩位親自吃過的人更是哇哇地吐了一地。
屋外的夜風吹進室內,吹淡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目光探出窗外,虹貓劍眉緊皺,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再也說不出話來。
“藍兔,我們走吧。”忙活了大半夜,虹貓藍兔終于安頓好了兩位老人。看著老人憔悴的面容,虹貓輕輕對身旁的藍兔說了一句。
“嗯,好。”細心的捻好蓋在老人身上的被角,藍兔溫聲應道。
兩人喚了踏雪追風便趕緊上路,他們怕,怕沿途中再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聽到什么可怕的消息。
“藍兔。”行了大半天,虹貓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流連在身邊的藍兔身上,見她神思有異便喚了她一聲。
坐在馬上的少女似乎是沒有聽見,并沒有與往常一樣答應。
“藍兔!”提高了聲量,虹貓高呼一聲。
“啊?”神游的少女總算是回過神來,一雙微紅的眼眶帶著疑惑望向虹貓。
“哎――”看到藍兔的模樣,虹貓心中頓時了然。他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藍兔,你是不是在怪我?”
“啊?我……”雖然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但是心中卻總覺得愧對于兩位老人。他們,他們真的很無辜,失去了親人,還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不是在怪他,只是因為自己……
“藍兔,我知道,我對他們說的話,對于他們可能太過殘忍。只是,這也是他們應該知道的事實和真相。”知道藍兔一向心軟善良,虹貓望向她的目光帶著凝重。
“可是他們……他們想要活下去,也沒有錯啊……”心中的想法終于還是讓藍兔說出了想要表達的意思,一雙美眸直視身旁的虹貓。
“是,他們想要活下去,這并沒有錯。只是讓他們活下去的方法,卻是一個錯誤,如果他們不知道真相,就會活在一個錯誤的想法中。而且,就算紫河車有益氣養血,治療哮喘的作用,但逗荼留給他們的藥量,也不足以讓他們完全康復,逃過一死。”很多事情都是最正常不過的自然規律,而這些自然規律,人是無法抗衡的。就算是用了非常的手段,終究也逃不過命運的束縛,比如,生老病死。
“藍兔,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我們熱愛生命,珍重生命,但是我們不能畏懼死亡,也無法抗拒死亡。逗逗是世間人人稱贊的神醫,但他卻救不了他所有在乎的人,甚至是他自己,也逃不過死亡的命運。藍兔,我們要活著,但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活著。”想起已經離世的父親和母親,虹貓的話語中帶了些哽咽。
在他的心目中,父親和母親雖然已經離去,但他們過得有滋有味,活得神采飛揚,就算是死了,也活在他心中,活在敬仰他們的世人心中。
“虹,我知道,我知道……”虹貓的話語,讓藍兔的身心都受到了震撼。
過往的經歷讓她知道,他是對的。
人的死,可輕若鴻毛,可重如泰山。我們不應該畏懼死亡,更不應該用不齒的手段去抗拒死亡。否則,那和一具沒有了生氣的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區別呢?
就在虹貓藍兔兩人討論生死之際,一只頭羽黃色的鴿子朝著兩人飛了過來,慢慢停到了虹貓的肩膀上。
“是小一。”虹貓見到靈鴿,卻不知是喜是憂。
“虹貓,快看看信里面寫了什么。”對于逗逗和達達的情況,藍兔也十分的擔憂。
“嗯。”迅速取下靈鴿腿上綁著的信箋,虹貓一目十行看了起來。
“怎么樣了?”看不出虹貓的神情,藍兔出言問道。
“雨花劍的劍魂已經取到了,只是,逗逗的病情加重了……”似乎已經是預料中的事情,虹貓緊緊鎖著眉頭,聲音沉穩。
“藍,我們現在要快點找到逗荼,回到玉蟾宮,我擔心……”下面的話,虹貓沒有說出口,對上身旁少女的雙眸,兩人的心意已經通曉。
“駕!”虹貓藍兔異口同聲,催動追風踏雪,朝著玉蟾宮的方向奔去。
幾日之后,玉蟾宮內院的客房內。
身著青衣的少女倚在床畔,幾日的不眠不休,讓她的瞳眸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卻無損她柔美俏麗的面容。
而她目光所落之處,正是躺在床上的清秀少年。只見少年周身膚色竟然是橙紅的顏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化為一灘血水。
“咳咳,咳咳。”昏睡中的少年突然咳嗽起來,一絲絲殷紅的血液伴隨著咳嗽的聲音,從他微張的唇邊溢出。鮮紅的血液流淌在橙紅色的皮膚上,分外可怖。
“逗逗師傅!逗逗師傅!”一邊喚著昏迷中的逗逗,一邊熟練的取來手絹替逗逗擦去擦去嘴角的血漬。仙兒輕柔的拍著逗逗的后背,幫助他緩解身體的不適。
“仙兒姑娘,你已經好幾天沒去休息了,這樣下去身子會扛不住的。要不,換我來照顧逗逗吧。”旁邊的達達看著實在不忍心,出言相勸。
“不,我要照顧他。”伸手將停止咳嗽的逗逗扶著躺下,仙兒將染血的手帕放進旁邊盛著溫水的臉盆里清洗。
“哎――”看到這樣的仙兒,達達也不禁搖頭嘆息。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仙兒,堅持起來也讓人毫無辦法。
自從從天狼門回來,逗逗身體皮膚的顏色不僅變成了橙色,而且隱約泛出預兆著死亡的鮮紅。現如今,“天煞孤星”的毒性已近蔓延到心肺,逗逗雖然昏迷,卻也不時的開始咳嗽起來,吐出一口口鮮血。這樣的狀況讓整個玉蟾宮都陷入了焦躁之中,尤其是仙兒,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逗逗身邊,事事都要親自照料。
離“天煞孤星”最后一次的毒發也只有三天的時間了。三天之后,逗逗的皮膚就會變成鮮艷的紅色,最后全身發黑,七竅流血,皮膚潰爛而死。
這樣的事實離得那么近,卻沒有人愿意去想。現在,他們也只能祈求虹貓藍兔能夠帶著“鬼王毒神”逗荼盡快趕到玉蟾宮了。
“仙兒姐姐!達達大哥!我姐姐和虹貓哥哥回來了!”老遠的,就聽到嫣然歡喜雀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接著,便是習武之人輕巧的腳步聲。
“虹貓藍兔!你們總算是回來了!”走出屋子的達達看到迎面而來的兩人,激動不已,緊張了幾天的心情終于有了一絲喜悅。
“達達!你來啦!逗逗怎么樣了?”見到達達,虹貓也是微微一笑。不過逗逗情形緊迫,讓他更為擔心。
“逗逗……”達達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屋里聽到動靜跑出來的仙兒打斷了。
“虹貓少俠,藍兔宮主,求求你們快救救逗逗師傅吧!”作為一個女孩家,仙兒卻已經顧不得什么禮儀從屋子里奔了出來。
因為幾日的未眠,仙兒身子一軟,差點暈倒在地上。幸好藍兔眼疾手快,扶住了快要倒下的仙兒。
“仙兒姑娘你別急,逗荼大叔不是已經來了嗎?”聽了仙兒的話,藍兔不由疑惑。逗荼的武功幾乎深不可測,自從雪山天池留書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看見過他的人影。而且就沿途發生的那些事情看來,逗荼一直都走在他們的前面,怎么會到現在都沒有到達玉蟾宮!
“逗荼不在?”旁邊的虹貓也是一愣,轉頭去問站著的達達。
“逗荼?什么逗荼?哦哦,你是不是說要來救治逗逗的那個’鬼王毒神‘,我連人影都沒看到啊!”面對虹貓的質問,達達也是一頭霧水,無辜的說出事實。
“怎么會這樣?!逗荼竟然不在玉蟾宮?!那逗逗怎么辦?!”一時之間,眾人都慌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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