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慢慢一直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盯著醫院大門,期盼著溫之遇的車能出現。
可她一直等到了晚上快九點,都沒有見到溫之遇出現。
滿腦子都是護士說的那些話。
他跟一個大美女有說有笑的走了,還說他的眼神很溫柔。
溫之遇笑起來是什么樣子的?
她根本想象不出來。
她從來沒見過溫之遇笑。
仔細想想,這么多天,他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面對她,有時候被她纏得煩了,他就皺皺眉。
他這么嚴肅的一個人,愿意對一個女人笑,溫柔對待,那個女人難道是他女朋友?
一想到這個,她心里就難受得很,酸澀的滋味像是發了酵似的,不停的翻滾。
不是說暫時不打算找女朋友嗎?或者那個人是他心里的人?
她滿心的猜測,無數種自我安慰。
隨著時間的消逝和漫長的等待,越來越煩躁和沮喪。
時間太晚了,她這才不得不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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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接近十二點。
唐詩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呆滯的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猛地轉頭,看向身旁。
空無一人。
她一個激靈,騰的坐起身,看了一眼鬧鐘。
連忙手忙腳亂的起床,“這個于慢慢,居然動我鬧鐘!”
今天于慢慢要去商業街發傳單,唐詩昨晚本來跟于慢慢商量著跟她一起去,幫著她發一點,這樣她就能早點回家了。
好說歹說,于慢慢總算是答應了。
結果今早,偷摸著把她定好的鬧鐘給關了,她自個兒先走了!
“小姐,吃飯了。”
張嫂敲了敲房門,說道。
“昂,這就來。”唐詩一邊刷牙,一邊含糊的回道。
下午一點要上鋼琴課,她根本來不及去找于慢慢,晚上再跟于慢慢算賬!
收拾好,下了樓,正好撞見唐詞也從房間里出來。
他身上穿著家居服,頭發微亂,還有幾撮微翹著,桃花眼下是一片青黑,眼白里還充滿了紅血絲。
他這樣不修邊幅的模樣,也只有在家里才能看見。
“哥,你悠著點兒吧,老熬夜打游戲,也不怕猝死!”唐詩無奈的搖了搖頭。
昨晚半夜下樓倒水喝,還聽見從他房間里發出來的聲音,什么98k,什么跑毒。
不過唐詞這兩天真夠反常的,不出去浪,窩家里打游戲。
“就你一個人?”
唐詞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唐詞房間里,沒發現于慢慢跟著出來。
唐詩將房門帶上,“嗯”了一聲,“慢慢出去打工了。”
“在哪兒?”
唐詞摸了摸鼻子,又打了個哈欠,裝作不經意的問起。
“濱海道商業街啊。”唐詩也沒多想,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還怨上了:“昨晚說好我今天去幫她一起發,結果她把我鬧鐘給關了,自己走了,她真是太死腦筋了!”
“她昨晚怎么了?”
“昨晚?”唐詩先是怔了一下,隨后才想起唐詞說的“昨晚”是什么意思。
昨晚于慢慢回來得很晚,一回來就一副郁郁寡歡,失魂落魄的樣子,跟她說話,她有氣無力的,像是連說一整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后來唐詩回到房間,拉著于慢慢追問,于慢慢這才說了在醫院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唐詩勸得口水都干了,說了n種可能性來安慰她,她這才稍稍冷靜了點。
“女孩子嘛,每個月總會有心情不好的那幾天!”于慢慢的私人感情,還是不要跟唐詞多說了,“誒,不跟你扯了,我吃飯去了,下午還趕著去上鋼琴課呢!”
唐詩風風火火的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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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慢慢穿著小熊裝在商業街發著傳單。
從早上八點發到現在。
帶著頭罩,時間長了有些不透氣,她這才忙里偷閑,挪到商業街邊上的長椅上坐著,脫下了頭罩,透透氣。
長椅的旁邊坐了一個年輕小姑娘在玩手機,她就悄悄的瞥了一眼小姑娘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二點半了。
已經發了四個半小時了。
滿六個小時就可以走了。
可手上還有這么多沒發完,該怎么辦?
不能扔了,會有管事兒的來檢查的。
于慢慢憂愁又煩悶的撓了撓頭發,不敢多休息,又戴上頭套,一張一張的遞著傳單。
“給我來幾張。”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突然擋在她跟前,笑著對她說了一句。
于慢慢抽了幾張給他。
然后陸陸續續又有好多人來找她要傳單。
而且一次性要了很多張。
于慢慢一頭霧水,暈暈乎乎的反應過來,十多分鐘的時間,剛手里還一大摞的傳單就空空如也了。
現在還有人主動要傳單?
不過,總歸是發完了,至于這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她就找個地方歇一歇吧。
正在準備去肯德基坐會兒的時候,領班騎著小電動過來了,“慢慢,你發完了啊。”
于慢慢將頭套摘了下來,點點頭:“嗯,剛發完。”
“行,那你就撤吧。”
“啊?”
“發完了就可以走了。”
“可還沒到時間啊。”于慢慢摳了摳小熊的鼻子,心里琢磨著,這么好心讓她走,該不會要扣錢吧?
“沒事兒,發完就能走,不扣你錢,還算你六個小時。”領班爽快的說著,還將掛在車把手上的奶茶取了下來,連帶著一袋面包一并遞給她,“中午了,先吃點面包墊補墊補,奶茶熱的,喝了暖暖身子。”
然后給她結算了今天的工錢。
“???”于慢慢一臉茫然,這領班怎么突然這么熱心?
她反應慢了半拍,“謝謝。”
“沒事兒,換了衣服就走吧昂。”領班說完就騎著小電動走了。
于慢慢抱著奶茶和面包就去換衣服了。
-——
“詞哥,這么多傳單咋辦啊?扔了?”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對著一堆傳單犯愁,看了一眼倚墻而立,懶散的抽著煙的唐詞。
“去發了。”唐詞吐了口煙霧,漫不經心的說。
“不是,詞哥,你逗我呢吧,外面風刮老大了,人嫂子好歹還有個小熊裝穿著擋風,我這穿大皮夾克.....”
高瘦男的臉擰巴在了一起,發傳單這種事情,也太丟人了吧。
可唐詞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讓他噤了聲。
領班騎著小電動拐了過來,看著唐詞,客氣的笑了笑:“東西給她了,不過,這剩下的傳單你們得替她發完了,不然我不好交差啊。”
“給他來個小熊裝。”唐詞掀了掀眼皮,語氣輕佻,然后摸出錢夾子,掏出一沓紅鈔遞給領班。
“跟我來吧。”領班接過錢,掃了一眼高瘦男。
高瘦男還在做最后的掙扎:“詞哥....”
“瞎幾把廢什么話!滾去發!”唐詞沒了耐心,踹了一腳高瘦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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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慢慢吃了領班給的面包,肚子算是填飽了。
奶茶很熱,喝進肚子里,整個身體都像是熱乎起來了。
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從商業街坐地鐵去了醫院。
一路忐忑,心七上八下不安極了。
她內心矛盾得要命。
這么多天沒見溫之遇,想他想到做夢都是他。
可又不太敢見他。
怕她看見什么會讓她難受死的畫面,或者又聽到關于他跟那個女人的事情。
就這樣心情沉重的到了醫院。
她在醫院A區停車場,一眼就看見了溫之遇的車。
確定他現在在醫院,她就緊張得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走進了醫院。
在大廳掃了一圈,沒發現他人,她就直接坐上電梯上樓,去了心外科。
她憑著記憶,找到了他所在的診室。
診室門關著,她踮起腳從上面的透明玻璃看了一眼,溫之遇穿著白大褂,坐在診桌前,一只手輕按著太陽穴,另一只手握著鼠標,時不時點幾下。
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冷冷的,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鏡框,電腦的白光打在鏡框上,使鏡框下的幽深冷眸有些恍惚不清。
但從他微蹙著的眉宇就能看出,他此時的疲態。
“叩叩叩”
于慢慢抬起手,輕敲了幾下門。
“進。”
緊接著,一道清潤的嗓音傳來。
于慢慢又是一陣深呼吸,拼命的做著心理建設。
握著門把手,向下壓了一下,“咔噠”一聲,門輕輕打開。
她挪了幾步,走進診室。
溫之遇還專心致志的看著電腦,像是并未注意到這微弱的動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溫醫生....”
于慢慢干咳了一聲,聲音很輕,喚了一聲。
溫之遇聽到她的聲音,微微怔忪,然后抬眼看過去。
于慢慢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戴了毛茸茸的圍脖,將她巴掌大的臉遮了大半,只剩下一雙清澈的大眼露在外面,直勾勾的盯著他。
哦,原來是親了他過后就消失了好幾天的“流氓”女孩兒。
溫之遇沒有說話,眼神很純澈,瞳仁幽幽深深,黑漆漆的,但眸底毫無溫度,冷颼颼的,安靜的看著她。
于慢慢被他看得緊張得小腿肚子都在抖,她扭扭捏捏的挪動步子,走到診桌前,傻乎乎的跟他對視,像是一定要分出個勝負來。
可溫之遇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漠從容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情緒。
于慢慢破了功,敗下陣來,低下頭,咽了咽唾沫,吞吞吐吐的問道:“我...我來就是想問你個問題,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為什么一見他就緊張得口齒不清!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了?!
“嗯?”溫之遇輕挑了下眉毛,饒有興致。
“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于慢慢豁出去了似的,閉著眼睛,音量拔高了些許。
她聽了唐詩的話,與其自己瞎想,想破腦袋,還不如來問個清楚!得個準信兒!
氣氛沉默了片刻,于慢慢只聽得見自己狂叫囂著心跳聲。
溫之遇抬了抬眼眶,聲音清晰:“沒。”
簡簡單單一個字就讓于慢慢積壓了許久的陰霾驅散趕盡。
她如釋重負,欣喜若狂,甚至還很夸張的蹦跳了一下,手握成拳,一副勝利的姿態,低低的“耶”了一聲。
反應過來自己有多失態,然后,她就一陣風似的跑出了診室,在門外,激動得蹦跳。
溫之遇:???
幾分鐘過后,于慢慢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得意的跟他說:“我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了!”
溫之遇眼皮跳了跳,表情微變,這姑娘跑來就是想跟他嘚瑟這個?
“喂,你把手伸出來一下。”于慢慢興奮的跑到溫之遇的跟前,不經過他同意就抓起了他的手握住。
溫之遇眉頭微蹙,有男朋友還這么隨便?
“讓我牽一下男朋友的手。”
他冷著臉抽回自己的手,準備教育她幾句,結果她又死皮賴臉的握住他的手,眼睛里盡是狡猾又明亮的笑意。
溫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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