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慢慢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沒,沒有。”
溫之遇面不改色,依舊陰郁,大拇指的指腹緩緩附上她的唇瓣,若有若無的摩挲,她的嘴唇被她咬得有些紅,下嘴唇上的齒印有些深,看得讓人心癢癢的。
微垂下眸子,就跟她膽怯的目光準確無誤撞在一起。
他說過,于慢慢最動人的就是這雙眼睛,黑白分明,純澈又明亮。
濃密微卷的睫毛蒲扇似的不停閃動,明明看著你時,眼神是那般干凈又無辜,可是偏偏落在他眼里,這單純到極致的眼神就成了赤裸裸的勾引,心里就像是被貓爪子不停的撓,躁動難耐。
可現在,不知為何,她這樣的眼神,讓他心里的火氣莫名上漲了個度。
看得心煩。
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想法居然這么自私,占有欲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可卻從未發現他的占有欲能達到這種境界——想把她給藏起來,免得她出去拈花惹草。
“那他碰你哪兒了?”溫之遇目光涼涼,語氣不善。
于慢慢也著急起來了,“他沒碰我!”
怕溫之遇不信,她又更詳細的說了當時的情況,“他就是突然朝我靠近,沒碰到我,電梯就開了。”
溫之遇聽完嗤笑了聲。
于慢慢感覺到在她下巴上的手緩慢收緊,微微有些疼。
“于慢慢。”
溫之遇低聲叫她的名字,于慢慢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放屁了?”
本來兩人昨晚就鬧得不愉快,現在又因為嚴輕舟的事情矛盾更加升級化。
“我說沒說過,讓你別跟他走太近。”溫之遇掐著她下巴的力度徒然加大,看到她疼得擰起了眉之后,他松了松手指,放開她的下巴,只是語氣沒有緩和半分,依舊凌厲:“你可倒好,屁顛屁顛跑去給他煲湯?就算他跟你拉拉扯扯,恰好車來了就被你甩出去了?”
他夾著煙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像指責小屁孩兒一樣,“遇事兒能不能稍微動動腦子?還是說你就樂意被人牽著鼻子走?被人耍得團團轉你就高興了是吧?”
昨晚他撂了一句氣話,讓她全把湯給嚴輕舟送去,她還真全送去了。
是想把他給氣死還是怎么著?
現在也是,心里憋了口氣,所以說出的話有些極端銳利。
溫之遇生氣,于慢慢也生起了氣,昨晚的氣,再加上發現內衣的氣,這會兒全都匯聚一堂了。
被他給刺激的。
本來他這番話沒別的意思她知道,就是想讓她清楚嚴輕舟接近她的目的不純,可是那一句“被人耍得團團轉”刺激到了她的敏感點,被一下子猛戳到了痛處。
自從方悅出現以后,她的神經就沒有一天不敏感過。
但是他說過,他和方悅是過去式了,他說感情中最重要的是信任。
好,她信他。
可到頭來呢?還不是被她“逮”了個正著?
她真的很想繼續信他,可事實就擺在她眼前,她怎么相信啊?
前晚,他說,家里除了她,沒人進得來。
那方悅是怎么進來的?
這一刻,于慢慢就覺得自己是個大傻逼。
“對,我就是沒腦子,我就是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于慢慢一下子拍開了他的手,站起身,退后一兩步,冷著臉看他,自嘲道:“我就是高興被人耍得團團轉,被你耍,不照樣整天樂呵呵裝什么都不知道嗎?”
溫之遇蹙了蹙眉,唇線緊抿,沉著嗓音質問:“把話說清楚,我怎么耍你了?”
于慢慢別開臉,突然不吭聲了。
“說話!”溫之遇拔高音量呵了一聲。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于慢慢也不扭扭捏捏了,明明就該他心虛不是嗎?他怎么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前天,我回來之后,在浴室里看到了一件內衣,不是我的。”
溫之遇眉皺得更緊,明顯怔住。
于慢慢將他的怔愣自然而然理解成了心虛。
“然后,方悅開門進來了!”
“所以呢?”溫之遇瞬間明了,他反問她:“你就覺得我跟她舊情復燃?”
于慢慢被氣笑了,是他做了虧心事,他還來反問她?
手胡亂絞著衣角,胸膛劇烈起伏,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呼哧呼哧喘氣,理智什么的也也全沒了,終于爆發,“難道沒有嗎?!你真當我傻逼嗎?!方悅說來你家洗澡,內衣落下忘拿了,洗澡洗著洗著就洗你床上去了吧?你不就喜歡做那種事嗎!正好有人送上門,不要白不要!還是說,你們倆早就背地里搞一塊兒去了!要不然她怎么知道家里的密碼!”
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了一瞬,而后又被鋪天蓋地的怒火給砸得暈頭轉向。
憋心里還不至于生氣到這地步,現在說出來了,就更是抑制不住的惱怒和委屈。
“溫之遇,你跟方悅交往過三年,你對她還有感情我也理解,但你們要舊情復燃,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多多少少有點知情權的吧?我于慢慢也是有骨氣的,絕不會纏著你不放。”
“于慢慢。”溫之遇握緊拳頭,煙被掐得變了形,明明滅滅的火光也被他的皮膚戳滅,相碰的那一刻,皮膚被灼燒得哧哧響,手心里的疼痛感瞬間沖上了腦子,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太陽穴突突直跳,瞳孔劇烈收縮又猛然擴張,陰測測的盯著她,一字字從牙縫中擠出來:“話說出來之前先好好想想,該不該說!”
“什么不該說?”于慢慢兇惡的瞪著他,諷刺一笑:“哦,我就該跟個傻逼似的裝不知道?你跟方悅兩人合起伙來耍我,是不是很開心?”
“我再說一次,我跟方悅.....”
溫之遇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解釋這件事,可是早就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的于慢慢才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他要說的話:“真當我三歲小孩兒好糊弄嗎?!想說你跟方悅之間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溫之遇,這話騙鬼,鬼都不帶信的!”
溫之遇倒第一次覺得于慢慢簡直就是只會咬人的兔子。
平日里溫溫順順,柔柔弱弱的,可真正翻臉起來,一咬住,就不松口,簡直拿她沒辦法。
但他溫之遇對于慢慢,向來問心無愧。
本來就TMD跟方悅沒什么事兒!
在她回來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接到醫院電話,有個急診,剛出了門,方母就牽著方悅的弟弟方宇來找他,說剛搬來家里沒水,洗不了澡,想給方宇洗個澡,那央求的語氣他就只好答應了,當晚他在醫院做手術,凌晨才下手術臺,回到家就補覺,下午去了醫院又手術,而且他們洗澡用的是樓下的浴室,他一般不用樓下的洗手間和浴室,自然就不清楚里面有于慢慢口中所謂的方悅的內衣。
她一說有內衣時,他愣了一瞬,結果就是愣神這會兒,被她抓了話柄。
溫之遇知道她一向敏感,看到這些肯定受不了,可她就不能直接問他?
攥緊的拳頭徒然松開,手心被煙頭燙傷,滾燙的溫度灼燒著皮膚,心里各種情緒洶涌翻滾,他閉上眼睛,狠狠捏了幾下眉心,沉吐了口氣,嘴唇微張,打算再次開口解釋,可也再一次被她的話給堵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嚴輕舟的確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一點說對了,你對我的確只是新鮮感。”
剛被極力壓下去的火氣蹭的一下,瞬間被她變本加厲的激回來了。
嚴輕舟說什么她信什么?
可他溫之遇不管說什么,她都疑神疑鬼?就是不肯信?
他媽的。
溫之遇霍然起身,臉色徹底垮了下來,這才算是真正動了怒,黑眸微微瞇起,眼角隱隱抽動,眼白凝起了紅血絲,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吼道:“行,你那么聽他的,那就去找他!”
于慢慢被吼得顫了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不知道被氣的,還是被嚇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掉,一開始還在刻意隱忍,可到最后索性不管不顧的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外走。
“好,我成全你們,我是個外人,我滾蛋行了吧?我滾出你們倆的世界,你們倆才是天生一對兒,我祝你們倆天長地久,百年好合,行了吧!”
于慢慢一開始故意走得慢,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挽留她,可是眼瞅著就要走到門口了,身后的溫之遇還是沒有動靜,她整個人像是被一桶涼水從頭潑到了尾,心也被傷得瘡痍滿滿,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心一橫,加快了腳步,打開門,沖他喊了句:“溫之遇,我告訴你,這次算我于慢慢甩了你!是我不要的你!”
一喊完,這口氣也出了,可是卻更加難受了,于慢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眼婆娑,視線糊得連路都看不清,一腳踩出去,踩了個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撐著地面起身之際,她的余光看到了屋子里的他,模糊的身影挺拔如松,一動未動,連來扶她的打算都沒有。
明明是他理虧才對,可從頭到尾,他都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還是說他就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慢慢心口鈍痛,她簡直就是個笑話。
一咬牙,猛的爬起來,摔開門就狂奔而出,一點遲疑都不曾有,恨不得立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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