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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很平靜,周五的時候王子謙去出差了,周六一大早我就起床去了郊區的療養院。
自從知道喬衛國在這里之后,我還是第一次過來,這間療養院是私人的,還好是陳鋒陪我一起,剛好在這里他有認識的人,不然我大概根本見不到喬衛國。
在這種封閉式的療養院,環境也算不上很好,王珊珊將喬衛國就這么丟在這里,可見她的心有多狠,畢竟她和喬衛國也在一起二十幾年,但是現在大概連看都沒有來看過。
這里的病人都是一人一間病房,我和陳鋒來到喬衛國的病房門口,從門上的窗口向里面看去,喬衛國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棚頂,房間很小,算不上有多干凈,突然眼眶就有些酸,我最近的淚點好像很低,雖然我和喬衛國的感情不好,但他畢竟也是我爸!
我推開病房的門,一股潮濕的霉味迎面而來,我蹙了蹙眉,病房里的環境比剛剛在門口看到的還要糟糕!
我進去的時候喬衛國仍舊在看著棚頂,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狼狽的樣子。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皺巴巴的,臉上也灰沉沉的,好像很久沒有清洗過的樣子,我走到床邊,就那么看著他,這么多年我們父女之間一直都有矛盾,從來沒有親近過,甚至說以前我是恨他的,但是在這一刻,那種恨突然就消失了,我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真的可憐!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就落了下來,滴在了喬衛國的手上,他突然緩緩轉過頭看向我,在他剛轉過頭的時候,眼底是渾濁的,又漸漸的開始清晰,他就那么看著我,我們的目光相對,突然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濕潤,他竟然哭了!
我沒想到喬衛國會哭,長這么大我也從未見過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在我的記憶里,他是偏心的,對我一直很嚴厲,不喜歡我,總之很多負面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但是這一刻他卻是脆弱的。
突然我看到他抬了抬手,張口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是努力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現在的狀況雖然邋遢,但是卻比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清醒了很多。
我沉默了很久,轉頭看向陳鋒道:“我想接他出去,有什么方法嗎?”
陳鋒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現在接他走可能會讓他們有所警覺!”
這一點我也知道,但是看著喬衛國這么躺在這里,心里還是難受的,畢竟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我父親,就算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他的報應,但是可能我還是心軟吧!
我和陳鋒在說話的時候,喬衛國一直看著我們,眼底是有期待的,我知道他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我看著陳鋒的目光也堅定了起來,奶奶已經不在了,不管喬衛國過去做過什么,但奶奶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畢竟他是奶奶唯一的兒子,也是我的父親。
最后陳鋒嘆息了一聲道:“我會想辦法,但是你知道這里是私人的療養院,他們既然將他送到了這里,大概也是給了不少錢,這間療養院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環境差,但背后卻是有勢力的,想要將他從這里帶出去,錢的方面絕對少不了!”
我點了點頭道:“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只要將他從這里接出去就好,他現在的狀況比以前好像好了一些,我想如果好好調養,就算不能夠痊愈,但也會越來越好!”
“我知道了,那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先去那邊問一下!”陳鋒說完就出了病房。
我又轉頭看向喬衛國,心里的感覺說不上來的復雜,最后我只是嘆息了一聲道:“你大概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吧?”
喬衛國眼角有淚水滑落,我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酸澀壓了下去,沒再說話。
病房的這間病房連窗戶都沒有,與其說是在這里療養,倒不如說這里好像是一座監牢,而他們將喬衛國關在這里。
陳鋒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他看著我搖了搖頭,我蹙眉道:“不行?”
“嗯,我問了我朋友,他說這間病房有人特別囑咐過,平時都是不允許外人進來的,更別說將他帶走了!”
我的手心緊了緊,道:“如果我一定要將他接出去呢?他是我的父親,我有這個權利!”
陳鋒沉了沉眸道:“如果你一定要接的話,這件事會鬧大,就像你說的,你是他的女兒,法律上你有這個權利,但是也會徹底和喬家那幾個人撕破臉!”
我冷笑了一下,道:“表面的那層和諧又是維持給誰看呢?我不想耗下去了,我要將他接出去!”
我的態度很堅決,陳鋒看了我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拿出了手機道:“等我一會兒!”
我應了一聲,他出了病房,我看向喬衛國道:“你放心,不管過去發生了什么,但我都會接你出去,畢竟你是我的父親!”
喬衛國突然閉上了眼睛,但他眼角的淚水還掛在那里,我沒有再開口,病房里有一種難聞的氣味,想到喬衛國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他也五十歲多歲了,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其實也夠了。
這次陳鋒出去的時間比較久,大概一個多小時才回來,他回來的時候身后跟了兩個人,推著一個推床。
我看向陳鋒,他開口道:“那邊已經處理好了,而且我聯系了一家醫院,先將叔叔送到那邊,如果你想轉院那邊隨時都能辦理。”
陳鋒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這么短的時間他連醫院都聯系好了,如果不是有他幫我,我真的一個人大概什么都做不了!
那兩個人將喬衛國抬到了推床上,我看向陳鋒開口道:“謝謝!”
這聲感謝是真心實意的,因為自從我找過他之后,他幫了我很多,其實我知道陳鋒家里的條件很好,不過父母好像都在國外,他一個人留在這邊,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有現在的人脈。
陳鋒笑了一下,道:“對我還說什么謝謝?我們是老同學,如果連這點忙都不幫,不是白認識這么多年了?而且你還給了我錢,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雖然陳鋒這樣說,但我對他還是很感謝的,我們出了療養院,去了陳鋒之前聯系的那間醫院,也是一間私人醫院,但這邊的環境卻很好,先讓醫生替喬衛國做了檢查,又請護工幫他清洗了身子,換了干凈的衣服,然后才將他送到病房。
這一番折騰下來,喬衛國回到病房就睡了,我去了醫生的辦公室詢問檢查的結果,這次醫生給出的結果和之前陳鋒給我的那份文件一樣,體內含鉛量超過了正常標準,又好像是受了刺激,才會突然這樣。
我問了醫生有沒有什么治療的方案,醫生說喬衛國這種情況是在體內累積了很久,突然爆發的,只能慢慢的調養,至于能調養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說了,還是要看他身體的具體情況來定。
我詢問了醫生關于喬衛國現在狀況的一些細節,并沒有像之前那個醫生說的那樣嚴重,我回到病房,喬衛國還在睡著,我請了一位護工,將我的手機號留給了他,告訴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電話給我。
我將喬衛國帶出來并沒有通知喬易航他們,但是人被帶走,他們是一定會知道的,我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會將喬衛國送去那里,似乎是想讓他和外界隔離開,而且醫生口中所謂的受刺激,究竟是怎樣的刺激能讓喬衛國變成這個樣子?
陳鋒送我們過來之后接到了一通電話,有事就先離開了,我將喬衛國安排好之后才出了醫院,剛回到公寓手機就響了起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喬家的電話。
我在將人帶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會知道,我按了接聽鍵,是王珊珊打來的,她開口就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將你爸帶去哪了?”
她這樣急切的語氣并不是因為擔心喬衛國,反倒是好像想要隱藏一些什么,而她要隱藏的東西和喬衛國有關,我淡淡的開口道:“我將他送去了外市,請了專業的人去照顧他,怎么了?”
“我是他的妻子,你將人接走難道不需要向我打聲招呼嗎!”她的語氣很沉,但她這句話卻也讓我有些想笑。
我冷聲道:“我是他的女兒,你當初將他從那間醫院送走也沒有和我打過招呼啊?”
電話那端的王珊珊被我的話噎住了,電話那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好一會兒她才沉聲道:“地址給我!”
我笑了一下,直接切斷了電話,沒有再去理會她,地址我是不可能會給她的,但既然我能查到喬衛國的下落,他們自然也能查到,但是那間醫院是陳鋒聯系的,他走的時候也告訴我,那間醫院的安全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 情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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